只见苏伟从倒下的山体里拨拉出一块碗口大小的不规则石头,撇下工兵铲,双手抱起来,转身放到溪水里,蹲下身子用手搓洗上面的泥土。很快,那块石头上面的泥土被洗去了。
陶沁滢再看那块石头时,惊讶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块石头上正成片成片地闪着金光,比上次捡到的狗头金好看多了。心想:这家伙真是神了,这么在土堆里随便拨拉一下,就拨拉出一块狗头金,这运气真是逆天了!但同时她也暗暗疑惑:他是怎么发现那堆土里有狗头金的呢?
苏伟可没管陶沁滢怎么想,抬头看看她惊讶的表情,笑着问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话?”
“啥?”陶沁滢还处在震惊之中,竟然没听清苏伟的话。
“咳咳,”苏伟清清嗓子,大声说,“我问你,你刚才说了句什么话?”
这下子陶沁滢听明白了,但她还真忘了刚才说什么了。苏伟不依不饶,叫她使劲想。
想了一阵,陶沁滢才说道:“我好像说,‘姐不生气了,赶紧行动起来,不然就要无功而返了’。”
只见苏伟摇摇头:“不对不对,是这句之前的一句。嗯,提示你一下,就是你发火时说的那句。”
陶沁滢这下很快反应过来了,看看溪水中的狗头金,脸“刷”地一下红透了,挥动着粉拳直朝苏伟砸来:“你个臭流氓!”
苏伟哈哈笑着,朝一边闪躲,却看陶沁滢的脚丫子要碰到那块石头了,赶紧出言提醒,戏谑道:“小心,小心,别碰坏了我的狗头金!哈哈。”
不错,苏伟捡到的就是一块狗头金。
刚才,陶沁滢一怒之下掀翻了那半壁山体。就在山体倒塌的那一瞬间,苏伟问到一股强烈的黄金臭味。他立刻断定,狗头金出现了。但是那臭味一闪而过,变得若隐若现。苏伟赶紧抓住那一丝丝臭味,顺藤摸瓜细心查找,终于在山体倒落的土堆中找到了被掩埋的狗头金。回头想想,确实是万幸,如果埋得再深一点,说不清就很难找到了。
陶沁滢听苏伟嘴上没个正行,就停住脚步不再理他,弯腰去抱河水中的狗头金,一抱之下,感觉沉甸甸的,足足有二三十斤的样子,不禁惊呼:“怎么这么重啊!”
苏伟走过来,说道:“这块狗头金含金量可比上次那块高多了。含金量高,自然就重,这很正常。”自从上次发现狗头金后,他通过网络狠补了一下关于狗头金的知识,现在这些基本问题难不倒他。
陶沁滢蹲下里,喜滋滋地抚摸着狗头金,转头问苏伟:“你是怎么在那堆土里发现它的?”
苏伟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打着哈哈说:“这还要归功于你。你那刀劈华山一样的一劈,我就看到一块闪着金光的石头滚了出来,又被掉下来的土给埋上了,这才发现了这块狗头金。说你是福星,还真不是虚言!”
陶沁滢一听,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被这家伙气得插了那半壁山体一铲,不然还真找不到这块狗头金。不过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闪着金光的石头啊,可能是自己正在生气,没注意看吧!
苏伟重新拿起工兵铲,继续在那堆倒塌的山体中拨拉。可是拨拉了半天,石头拨拉出了不少,却再也没有闻到黄金的臭味。他回头对陶沁滢说:“先放下那个别管,咱们在附近再找找,看能不能再有收获。”
陶沁滢闻言,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块狗头金,拿着工兵铲在溪流中拨拉起来。
二人又忙乎了一阵,附近四五十米的地方搜遍了,却再连个狗头金的影子都没看到。没找到狗头金,苏伟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故意靠近陶沁滢,拿自己的大腿碰碰陶沁滢丰满的臀部,立刻换来她一个白眼:“把你的臭腿拿开!”
苏伟无赖般地笑笑:“我这是讨回欠债。你自己说的,捡到狗头金,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那也没让你碰啊!”陶沁滢反唇相讥。
“哦,这么说,看就可以了?”
看着苏伟顺杆子往上爬的无耻样子,陶沁滢不禁气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流氓,真不要脸!”
二人嬉闹一阵,苏伟这才把狗头金搬到岸边晒太阳,准备晒干之后装包带走。只见阳光打在上面,立刻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煞是好看。
陶沁滢兴奋地蹲在狗头金跟前看个不停,屁股撅得老高。苏伟远远地坐在她的身后,避开黄金的臭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陶沁滢丰满的臀部。突然,看得兴起的苏伟低声称赞了一句:“啧啧,真是太好看了!”
“什么太好看了?”陶沁滢耳朵挺尖,听到苏伟的话,转过头来看,却见苏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屁股。
“咳咳,”苏伟被抓了个现行,连忙咳嗽掩饰,“我说狗头金太好看了!”
陶沁滢狠狠白了他一眼:“好看你个狗头!”却又转身去盯着狗头金两眼发光,不再理会身后独自凌乱的苏伟。
下午2点左右,狗头金终于被晾干了。苏伟将它装进背包,费劲地背了起来。狗头金把背包拽下去,重重挨在他的屁股上,弄得他很难迈大步子。艰难地走了几步,苏伟又将背包从背上取下来,直接揪住往肩上一搭,就像背着一个西瓜一样,这才大步沿着原路返回。
苏伟背着狗头金,其他东西自然就落在了陶沁滢肩上。不过她也挺女汉子的,背着一个背包,双手各持一把工兵铲,活脱脱就像一个双枪女将。
二人走走歇歇,两个小时后走出了黑石沟。陶沁滢查过从五源开往曲栾的班车时刻,知道五点之前有一趟车从黑石沟前的公路上经过。看看表,现在才四点刚过,二人就坐在路边上等车。
在等车的间隙,苏伟建议陶沁滢回去后立即联系买家把这块狗头金卖掉,因为这么大一块狗头金没个安全的地方寄存,叫人偷走了就白忙乎了。陶沁滢也考虑到这里面的风险,建议放到苏伟那里,毕竟他是男人,更加安全一点,然后等她联系好了买家再去取。
苏伟摇摇头:“我毕竟要上班,不能整天坐在家里守着它。当然,你也要上班。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赶紧出手,放你那里更方便些!”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件事,狗头金的来源要保密。即使被人发现,也不能说出跟我有关。”
听了后面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陶沁滢以为苏伟又要开什么不正经的玩笑,但转头去看时,却见他脸上表情严肃,目光变得深邃,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瘦高的身影在斜阳下有些孤独苍凉。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颤,隐隐感觉这个大男孩心里似乎藏有什么不愿为人知的秘密。
陶沁滢这些年在社会中摸爬滚打,接触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人,经历过不少各种各样的事,积累了相当丰富的识人观事经验。毫不夸张地说,在她那双“火眼金睛”下,生活中一般的人和事都会很快现出原形。也正由于这个原因,她找对象越来越困难,凡是跟她相亲或者追求她的男人,她都能很快看穿他们的动机和目的,因此很难产生真正的感情,也会逐渐失去相处的兴趣和勇气。但是,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大男孩竟带给自己一种神秘感觉,不禁感觉有些奇怪。
回想这几天与苏伟相处的过程,无论是在户外旅行时他毫无私心杂念地照顾受伤的自己,还是在捡到狗头金后毫不见财起意地乐意与自己分享,都让她感觉到这是个单纯善良的男孩子。虽然他有点小色心,经常故意占自己的小便宜,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更大的不良动机或邪恶念头,因此不仅没有让自己感觉到讨厌和憎恶,相反感觉这才是个有着真实性情、毫不掩饰做作的人,跟他一起时心里分外踏实。
而正是这个单纯善良、有点小色心的男孩,先后两次帮她在黑石沟捡到狗头金,而且每次据他说都是巧合。黑石沟作为这一带比较有名的原始风景区,每年来此游玩的人何止百千,但从未听说过有人在此捡到狗头金。她那做毛金生意的朋友也曾说过,狗头金这东西自然界非常稀少,捡到它比中五百万大奖都难,可偏偏她和苏伟在短短的连续两个周末就捡到了两次,这难道是巧合吗?再听他刚才莫名其妙的叮嘱,似乎很担心有人知道他捡到狗头金的事情,可那意思并不像是财不外露那么简单,更像是有着什么深层次的原因。那么,这个更深层的原因是什么呢?
陶沁滢很想向苏伟提出这个问题,但是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深邃的眼神和略显孤独苍凉的身影,又将话咽回肚子里,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相信,将来有一天,这个大男孩愿意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将心中的秘密毫不保留地告诉她,而在此之前,只要他自己不愿意说,自己最好不要问,只按照他的要求来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