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觉着这位六姑娘有些天真了,近五十年的首饰款式,若是都找出实物来,那是必须一笔金额巨大的银款。先不说各式样首饰的材质,便是略便宜些的首饰,年代越是老旧,主人家越是珍藏。于是开口劝道:“姑娘,若是都要实物,怕是不能的。”
“嗯?为何,你尽管说来听听?”羽丰看着一脸难色的李掌柜,轻声说道。
李掌柜看六姑娘脸上无有不满,反而诚恳的看向自己,便如倒豆子般谈道,“先不说五十年的首饰总量,就是一年的首饰各种款式有数百种之多,每种款式的材质也是不同,或玉石、或珊瑚、或珍珠......若是都想聚齐,实在是有些难了。”羽丰有些脸红,暗暗唾弃自己的想当然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羽丰带着歉意说道:“是我有些天真了,想法太过于简单,多谢李掌柜的提醒了。”李掌柜看着眼前的六姑娘,没有生气、也无有盛气凌人的态度、不独断专行,肯听人劝。便收回之前的想法道:“哪里、哪里,这本就是小人的职责,当不得姑娘的夸奖。”
“天下各行各业,行行都有翘楚。李掌柜不必自谦,既然前面是我想错了,那么就这样改一改,你们再听一听。”羽丰微笑道。李掌柜颔首道,“悉听姑娘吩咐!”
“第一条:近五十年来的首饰款式,还是需要收集,只画出来装订成册。但需注意,款式颜色须得画清楚了;第二条呢:咱们是首饰铺子,自然是卖给各家女子,而本朝女子越发追求精致性、独特性、好寓意诸如此类特点的首饰,所以,我想着咱们店铺的名字、结构、装修都需要换一换,迎合一下客户的品味;最后一条...”羽丰顿了顿,看着掌柜和一个小二笑道:“那便是你们的工钱结算方法要换个方式来,不过无须担心,咱们是能干者多劳多得。”说着朝着立春点了点头,立春立马会意拿出来几张写满字的纸递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越往下读,越发觉得这份主意在现在的商铺来看,可是独一份。写的非常具有条例性,让人看的简洁明了,尤其这新的工钱结算方式,不仅仅是能刺激底下人,连自己都脑袋发热,握着这张纸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不由得激动的望向座上的人,“小人斗胆想问问六姑娘,这主意可是哪位主家想出来的?”
羽丰但笑不语,李掌柜顿悟,恭敬的一躬身行礼道:“小人这就去办,还请姑娘放心。”羽丰笑的温婉,柔声说道:“李掌柜客气了,您可是跟了我母亲多年的老人儿了,您办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只是这事,还请李掌柜找些懂事、口紧些的去办,虽说咱们也不是尽靠着这首饰铺子过活,但是自来这生意场上的事,您老可比我清楚的。这家儿出来的货,若是哪里办的不得当,明日可能另几家店也就展出来了。”
李掌柜心道,这六姑娘果真不简单,内心暗自佩服,动作也越发利落,都一一应下后,便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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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正事,羽丰同六哥羽宗吃过午饭,逛了许多其他珠宝首饰店,羽丰越发感叹古人的精湛技术,真是开了眼界了!回府的路上,羽丰看着立春怀里的一盒子的首饰,笑的开怀,假意甜甜的喊道:“哥哥,对于这些个礼物,真是非常...非常感谢!”
羽宗偷偷的摸着自己干瘪的钱袋,真心觉得妹妹越长大,是越发不好对付了,内心是无比的怀念很早以前的小玉团子,真是又甜,又可爱。(ps:羽丰讲,废话,那会那么小,就只能装可爱了啊!!!)羽宗一脸的“妹妹你变坏了哦!”的委屈表情瞅着羽丰。
羽丰笑喷,又赶忙掩住嘴,故意使劲咳了咳,压下那份笑意,还未来得及说话,马车外猛地一下停住了,羽丰“咚“的一声紧撞到了车窗上。羽宗见状脸色一沉,斥道:“怎么回事?”马夫看着前面骤停的马车和紧接着围成圈的侍卫,一阵心惊,急忙刹住了车,听得少爷传来的声音,略白着脸、微颤着声音回道:“少爷,前面是同昌公主府的马车,有一行侍卫围着,拦阻了行人马车过去。”
羽丰揉着发红的额头,同羽宗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光都带有惑色。一旁的立春立秋也白了脸,立春诺诺的道:“姑娘,要不婢子下午看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羽丰率先回过神来,“不用,对方是公主府的人,你下去顶不了什么事,还会使落了不敬的名声。”
“是,你说的对。为兄下去看看,你且在这里待着!”羽宗说着便要下午,被羽丰一把拉住,“哥哥,咱们一起。没有遇到公主,不去拜见的规矩。”羽宗看了羽丰一眼,想了想,点点头。立春立秋忙伺候着两人下了车。
带头的侍卫,看到带着郭家标记的马车上有两位年轻男女下车走来,一脸严肃的拱手道:“还请两位换条道行车,我们府上突发事情,有劳了!”羽丰羽宗两人闻言,放下心来,客气回礼:“既是有事,未敢不从。只是公主在前,是否允许我兄妹二人上前拜见行礼。”侍卫仍一脸严肃的拒了。
兄妹两人将要转身,便听见一声女子的厉喊:“你们这群...不学...无术之辈,学医多年,是喂了狗么。还有,往宫里去,快....”声音逐渐变成一声声哭喊“快到宫里去,我的玉哥儿.....快,快来人啊......”“不不不、让去叫的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快去催啊....快啊....”
“母亲,快想想办法,玉哥儿脸已憋得通红,怕是.......母亲...”
侍卫们,着急的关注着前面的声音,已没有精力,关注羽丰兄妹二人。听着这些声音,羽丰兄妹二人已明了发生何事,看着一旁已晕厥的车夫,还有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羽宗不敢多待,心内暗道,别人家的事,哪里是那么好瞧的,更何况是公主府的事,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快快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