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倩倩的出现,令杨蔓和李云杰的关系遭受着考验,“李云杰脚踏两条船”,也在几小时内引起了一阵风波,就连她的哥们儿沈晓兵也调侃着:“你艳福不浅啊?”
面对兄弟带着职责的口口勿,李云杰坐在电脑桌前,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这天他告诉孙倩倩,他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从前的感情也淡忘了,现在的孙倩倩对他来说,是同学、是老乡,仅此而已,李云杰叫了辆出租车送孙倩倩离开了,随着车子原曲,他也早已转身,有句话没有说出口,现在的他更担心的,是刚刚那个面无表情转身离去的倔女孩儿,虽然看不到她的眼泪,却能感受到她的心痛。
可是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座机也打了十几通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还是杨蔓的室友小静在电话里告诉他,杨蔓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让他不要再打了,并且说了让他不要给她打饭,想吃的话她自己会下楼去买。
“我知道了,告诉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算有什么话,见了面再说。”
挂掉电话后,李云杰转身离开了,他的心从来没感觉这么沉重过,就算知道了孙倩倩怀孕的那次,也没有这么痛过。
女生宿舍,杨蔓蜷着腿坐在电脑桌前,看着自己写的某个帖子,是还没有写完的番外,小静帮她转述了那些话之后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杨蔓不想知道李云杰说了什么,现在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屏幕上的字如同蚂蚁一样,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进去,小静还是告诉了她刚刚李云杰说的那句:“他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想说什么见了面再说。”
“这么看来他还是挺喜欢你的,小蔓。”
美娇的话传到耳边,杨蔓关闭了电脑,回到床上继续坐着,进屋之前她试图抹干了眼泪,可是总是控制不住,坐在那儿动不动就会哭一阵,她自己都觉得烦了,想起自己从前那么大胆的跟李云杰说什么就算他忘不掉初恋,自己也会陪着他,结果呢?当她看到孙倩倩扑到李云杰的怀里,而李云杰并没有推开她,这一幕让杨蔓感到了伤心、难过,当她转过身又听到李云杰在喊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眼泪已经无法受控了。
杨蔓坐在床上,想着那让她感到心痛的画面,也想着往日和李云杰的重重,想着自己曾经说过、现在看来好像很难做到的话,想到头都疼了,于是她干脆下床穿上鞋,背上帆布包,打算出去走走。
“你干啥去?”
看到杨蔓要出门,已经爬回自己床上的小静不太放心。
“好好吃饭!”
杨蔓抬起一只胳膊背对着她的室友们摆摆手、走出了教室,她的眼睛有点肿,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不知道李云杰怎么样了,虽然担心他,却不想见到他。
校园里其实有三家超市,一家是学校自己开的,另外两家是个人的超市,货物更全一些,杨蔓正拿着一个碗装方便面,站在饮料区看了十来分钟,结果买了两瓶啤酒,吃方便面喝啤酒,这还是头一回。
419寝室,小静从上铺探出脑袋,看着杨蔓一口方便面,一口啤酒。
“你这是啥吃法啊?”
说着她从床上下来,坐到杨蔓的身边,“也不说买点儿花生米啥的,咱们几个陪你喝啊!”
正端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喝的豪爽的杨蔓听到这儿竟然笑得差点喷出来,弄得小静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这笑点在哪儿,小慧又找她的男朋友去了,阿凯去找她的“手机男”竟然也没有回来,这会儿美娇和玲玲也凑过来:“小蔓,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啊,听说白天的时候她抱着李云杰不松手,让李云杰挺为难的。”
“他以前的女朋友。”
一句话让室友们大感意外,杨蔓的眼神有些迷离,虽然方面便吃得差不多了,可她还是觉得头晕晕的。
“既然是以前的你怕啥?”
玲玲替杨蔓不值,“就算找来又怎么样,他要是喜欢你的话这根本不是事儿。”
“谁说不是,这傻孩子自己哭得一包劲,竟然还借酒消愁上了?”
小静也觉得不值,“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他要是找你的话,你俩就好好说说这事儿,看看他到底咋想的。”
说话这功夫杨蔓握住酒瓶子,将最后一口喝光了,之后又要去开另外一瓶。
“你可算了吧!”小静一把夺过酒瓶,“改天再喝!”
“看你这样今天啥也干不了了,睡觉吧!”
“睡什么睡!”
只喝了一瓶啤酒的杨蔓坐回到自己床上,从书包里翻出了几个本子,甚至还有英语书,这一幕让另外三个人目瞪口呆:“这孩子疯了?”
“这是要学习?”
“小蔓,你别这样,太吓人了!”
“嗯?”
靠着墙坐下来的杨蔓抬起头,冲着大家嘿嘿一笑,又低下了头,好像还看得挺认真的,大伙也就懒得理她了。只是看了十来分钟后,她又合上了英语书,打开了日记本,不久前和李云杰去书店的时候买的新日记本,才写了几页而已。
“他会是怎么想的呢?他还喜欢那个人吗?我呢?我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我好难受,万一他还是不舍得孙倩倩,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潇洒一些?”
……
杨蔓把自己的迷茫、疑惑,毫无保留地写在了日记本上,她的确是醉了,醉到写完了日记还是不肯放下本子,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写着她还能记得的一些诗句,那些关于爱情的句子。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
一直到熄灯,杨蔓一直在写,写到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了。
“那个女生挺漂亮的。”
“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好。”
寝室里安静下来,三个人听着杨蔓没有过劲的醉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又怎么样!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美娇不耐烦的一句话让杨蔓闭上了嘴巴,她拿起手机,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看了,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连短信的提示铃声,都听不到了。
“你干什么呢?”
沈晓兵凑过来,看到李云杰刚刚发送了一条短信,在网吧包宿的二人几乎没什么心思玩儿游戏,李云杰的这条短信改了又改,才发送了出去,他不确定杨蔓能不能看到,他希望她能看到,能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他不够坚决、这是他的错,现在他只希望小蔓不要自己一个人生气了,要生气也要冲着他生才行。
“哥们儿,这次你可得把握好了。”
沈晓兵坐在他旁边,二人来到这个距离学校很远的网吧,也只是为了方便说话。
“你可不能总这么心软,当初你因为她才费劲转系又转院的,难道你还能再转一次?”
沈晓兵的话让李云杰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陪着孙倩倩回到学校之后,第二天他就背着行李回家了,这个举动吓坏了家里的人,而他说出想转学院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直到家里人同意,之后帮他赚到了现在的学校,过程可谓是复杂。但是最初,他也只和沈晓兵说话,他会想着孙倩倩,想到高中的时候和她一起在校园里玩耍,想到那时候爱笑的她,想到那些就会觉得头疼,可又不自觉的会想起。
一直到他发现了一个爱喝可乐、装着冷酷的样子说话又挺可爱,却一头刺猬头的女生,冰冷的、不屑于任何一个女生的心慢慢开始又了变化,看到她怀里抱着烤地瓜从操场经过,被雪球砸到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回想着这一切,李云杰始终一声不吭。
“想不到那丫头那么狠,高三那会儿你和她来集训的时候还挺好的,才几个月而已就那样。”
整件事沈晓兵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和李云杰、孙倩倩三个人在艺考集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的孙倩倩还是个跟着两个男生喝啤酒吃干豆腐、爱听他们吹牛的小姑娘,闲聊中也会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想不到她的这份好奇让她尝到了苦果,也让李云杰初次尝到了情感带来的痛苦。
“不过既然是哥们儿,我缺你千万别干脚踏两条船的事。”
“屁话!”
李云杰反驳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别不服气!你就是太善良,知道不?你是既怕那个会伤心,又不想伤这个的心,这就叫脚踏两条船!”
好兄弟的话让李云杰无言以对,可能是简单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心思分析得太透彻了,使得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为自己辩解,孙倩倩扑过来的时候,他不忍心将她推开,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吧。
因为口渴,黑暗中杨蔓爬起来,在桌子上摸索着自己的水杯,喝完水有躺回了床上,她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看到了李云杰发来的一条短信,看过后、又继续睡了。
一直到天亮,再起来的时候,杨蔓的两只眼睛依然是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