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重新审视了一眼逸影,嘴角浅笑着起了皱褶,屈指一张一收,身形已一步一步越过数百米宽的河面,在水汽迷蒙的河半空中腾飞而过。
逸影只觉身遭四周空间被一股无形外力控制,犹如陷进泥泞中,寸步动弹不得,且随着九道圣君江月的不断接近,一层层如山重的力量,绵绵不绝向中间挤压。
外界观战之众,只觉浊水河上,江月闲庭信步凌空走向逸影,而这云霞谷主却凭空消失不见。所立之处,唯余一黑色气团,分辨不出里面的情形。
“空间之力!”年遨远远旁观,数里外的打斗如历历在目,此时不由轻叹了一句,“这老鬼,怕是触到混沌境的奥义了。看来,这天下又要热闹了!”
“这厮的空间之力,竟有点模样了……!”不请而至的暝目天尊云无踪,看到江月的实力,自嘲道,“看来,这仇……好在此宵终有心病难去,多年窥不破天机,进不了混沌境。”
浊水另一边,撼天组织与无数开南将士们,只觉给逸影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心中略微气馁,但长期的积威之下,让他们对组织充满信心。
现在见到江月横跨江面,而云霞杀神悄然失去踪影,便晓得圣君动了真怒,神功毕显。
“不行,再被挤压下去,绝无生理!”逸影将青冥真气与滔天劲凝结成一座绿莹莹的水晶塔,勉强抵抗着外界空间之力的绞杀。特别是那时而闪现的黑色空间缝隙,能将任何物体切碎吞没!故游鸿剑灵亦无计可施。
十步,九步,八步……江月越来越近,而幽黑的气团也越来越薄,似与空气融为一体,随时要消失一般!
下方奔腾流动着浊水河,不知何时已失去震耳欲聋的声音,原来水流经停止了流动。阔大的河面上,没有了风的流动,亦不见水汽与声浪在空中漂浮,一切都静止了!
似一瞬,又如一无常光阴。
“左手为日,曰阳明;右手为月,曰阴虚。吾心为中,周而转之,万物滋,是谓宇;吾思为冀,遐游万里,万物生,是为宙……太极成!”随着虚空处阵阵低端的吟唱,一股带着原始苍茫的浩然之气,如浪花散向四方,初时轻而缓,渐响而急,复急而返,天地四周无数元气灵力汇聚而来,涌向逸影消失的黑色气团处。
须臾,本已淡若空气的气团,渐渐恢复黑色,继而被寒气弥漫,转而转白成冰,后表面附着无数绿色真气,“哼”黑灰色气团一碎裂,一个黑白相间的气团不停旋转,围着逸影缓缓转动着。
黑白气旋一生成,天上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一暗,一股洪荒之力充斥了苍穹,让人睹之似回到远古万物初生之态:时间、空间、力量、风、雷、雨电……,都消失于在这一片祥和古老充满生机勃勃的气旋中!”
风渐渐开始了流动,水亦开始缓缓的向前奔腾不休流动着,而江月的身影却在空中停滞,三步之聚,却远隔万山。
“嗯,有点意思!竟能破了我的空间之道。你这物之极象,虽显稚嫩,终是万道之源,自有其无上奥义!”江月与逸影相距如此之近,神态与动作一目了然,饶有深意的望着被黑白气流围着的逸影,淡淡道。
“……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空间之刃!”功随意转,虚空中突然出现几刃灰白的气焰,带着诡异的轨迹,切向逸影所在。n同时身形如风,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三尺剑芒立现,直刺逸影的咽喉。一团湛蓝的水天世界,带着巨浪滔天,紧随而至……
杀心一起,再无慈祥可言。
三大功法一出,逸影一直未曾移动的地方,瞬间天崩地裂,乱石穿空,数里广的地面不停震动,一时天昏地暗,浊水横流。
“一道之功,已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是三道?”斐秋文与众多俗家弟子,还有苏离等后周众多将士,皆面露土色,纷纷离座而起,徒呼上苍为何如此残忍?
“魂化万物,光之蝶。”一缕蝶形的白光,从逸影道海飞出,进入黑白交错流动的黑色气流中。而本体身泛绿光,入道白色气流中,两者一居本位,黑白气流象有了生命,互相泾渭分明,又不断相合相融,一种生生不息的浩瀚生命气息弥漫在这无垠的天地中。
“玄牝已开,混沌之门……!”
“莫非战神殿的启示,竟与此子有关!如果这样……。”天剑老人静怡站在十数里外的一个亭子内,这距离对他来说,犹如亲临现场,毫发可见。
“怪不得那老家伙如此宝贝紧张,原来如此!”天剑老人望了望云端深处的七彩祥云,有那老人在,自己亦无需为逸影担心。虽无深交,但为爱徒种下因果,总是好的!
电光火石间,三尺剑芒已至逸影的喉咙。终于动了,身抖如柳絮幻化出几十个菩萨样般的残影,不断变换着方位,躲避着开山之锥般的剑势,而身后转动着的黑白气旋,犹如无尽深渊,鲸吞着滔天而来的水天之力,减轻不小压力。
那数道空间之刃刚飞至逸影本体,便被一座七层水晶塔挡住,不能伤其分毫。
“阴阳轮回。”逸影的本体与蝶之分身微微一闪,两个身影已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展开各种功法:有五禽戏法影、六式自创剑招、隐含着青冥真气的生死奥义,竟与九道圣君纠缠在一起!
看着虽落下风,却一直未见落败的逸影矫健的身影,周围无数观众皆目眩神迷,直射天空。“撕啦!”大地似失控,一时数里宽的战场,热闹非凡。
半刻后,江月忽一张手,双目紧闭,天空已稀稀疏疏抖动起来,如临末日。
“这老疯子……!”数道无上法则,从几处空处飞出,方才将这方天地重新稳定下来,再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