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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爱情麻辣烫

生命如流水消逝,没有涟漪无法汇成海洋。

但也总有一些特殊的日子,不得不被铭记。

睡梦中被紧急的敲门声惊醒,彼时,X已一个机灵猛地起身。“kao,她怎么这时候会回来?快躲到衣柜里面去。”

然后就是一连串清脆的高跟鞋跑上楼梯的声音,伴着慌不择路,一串比一串紧急的逼迫声。

最终,他用了各种方法,把门外的女人推搡到了另一间卧室,非常人道主义地让赤裸的顾念奚得以暂时颜面保存。

“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在外面愿意怎么鬼混我都不管,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听得出女人是真怒了,声音里都夹带着棍棒。

“我怎么样了?我跟她根本没事,你别多想,我怎么会看上她,长的像个瘦猴子一样,没有一点女人味儿。”

“你还敢说没有,有本事你让开,让我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看个清楚。”女人好像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听得见胳膊掰开胳膊的扭打声。

…………

听到隔壁吵的激烈,顾念奚却在门这边低声笑的猖狂。“这只瘦猴子”一时之间连躲的决心也没有了,干脆穿好了衣服大义凛然向纠缠在一起两人面前走过去。

男人看到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只得手疾眼快手脚并用,赶紧关了灯。

女人看到顾念奚影子移动的瞬间,却彻底抓狂了,挣脱出的一只手,不管不顾抓起桌子上的东西疯狂砸来,一个烟灰缸般的硬物直接飞向顾念奚,她不闪不躲,额头瞬时渗出鲜红的液体。

“这样多好,这真是罪有应得,也许第二天的报纸上会有一小块八卦关于我的,写了这么久的文字第一次有幸写自己,《某小三被抓现行,当街遭殴打》,这个标题够火辣……”面前的嘈杂声她貌似听不到,倒是心里连标题都为自己拟好了,甚至一度为这个高流量的新闻庆贺。

构思完毕,一阵苦笑:“没有人能救的了我,就算能,也救不了这风干的灵魂。”

“小鬼,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走!”

走就走呗,难不成还真的想一不小心成为名人。

幸亏,那天的雨下的有点大。

夜半的街头行人极少,更没人顾得上这个淋着雨的傻女人。顾念奚捂着头上的伤口,想起X说的话。他曾说那个女人不是他的老婆,他们没有婚姻实质,这几年也没有在一起的婚姻生活,她的身份只是住在一起的“孩子的母亲”。

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哦!

就算他说都是真的,那自己又算什么呢?被耍的像猴子一样的女人?不,用x的原话说,是没有一点女人情趣的半人类。精辟,佩服!

顾念奚想到这里,对着大雨连续几阵大笑,该配合这个傻子人设的演出,可是一点点都不能少哦。

就算是这样,她也该感谢无论她多晚做完采编或下乡出差回来,都一定要接送她的老男人;还是该感谢那个,喝醉了酒,不顾形象坐在宿舍大门口的地上大声喊着的“小鬼,你吃饭没有?我给你打包了好吃的蒸饺!”的幼稚男人;感谢那个夜晚加班结束,站在宿舍外墙,不怕路人笑话,对着窗户大声唱:“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唱歌男人。

嗨,胡思乱想什么呢。成年人玩儿的暧昧里,高级成份再多,也从来也没什么情份。

只不过是她需要一次迷失,而他恰好提供了一片森林。

春寒料峭,春雨冻。

被雨这么一淋,浑身冷!

幸亏,那家常常光顾的麻辣烫店还在营业中。拉开玻璃门,就听到收银台后电脑音乐中一首爵士风格的《quizas》,在金.科尔的独特嗓音中,别具风情……

Y asi pasan los dias

Y yo voy desesperando

Y tu, tu, contestando

Quizas, quizas, quizas.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如此不合时宜,真像就着这首曲子,在大雨中独舞一支华尔兹,哦,不,应该来一曲单人版雨中探戈。

不是疯狂,胜似疯狂。

“一份麻辣烫,不要豆芽,多辣,两瓶芬达。”这是X偶尔晚餐带她来的一家小店。彼时,她常常坐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无比享受大口吃着爱吃的饭菜,有妈妈看孩子的光辉闪耀;有时看到他鬓角白发横生,也带给过自己老父亲一样的温暖。

这场好戏,就像一碗麻辣烫。

你看,无论选多选少,多麻多辣,都是自己的口味。平常的豆芽生菜,总嫌清淡无味,于是需要蘑菇鱼丸加点荤腥提升鲜香。诚然,粉丝粉条已经足够充饥,我们仍然期望可以加上豆腐土豆,再配以鸭血鱼丸荤素浪漫搭配。

一碗麻辣烫,热气腾腾,经济实惠,把错爱大杂烩。

这段畸形的错爱,如果注定要有人做一件“祭品”,祭祀的桌面上摆放的一定就是麻辣烫。

“老板,给我一瓶啤酒,哦,冰的!”如此激动欢乐的时刻,没有酒来作陪哪儿成样子呀?

一杯酒下肚,顾念奚就感觉头晕了,这么多年历练,这项技能硬是没有任何长进。

天哪!真趴下了该怎么办呢?

翻了翻通讯录,异地他乡,连个回收站都找不着了。

瘸子里面挑将军,“张警官,还算靠谱儿,就你了。”

嘟嘟,电话接通。“喂!顾大记者这么晚……”那边打着哈欠睡意昏沉。

“借用你一会儿,我不小心喝了点酒,麻烦你,来接我一趟,我在Z城,也没认识几个人,大概也就你能联系上了,哈哈!”

半个小时后,顾念奚被搀扶着走到一座天桥。实在难受走不动了,“我确定没喝多,但是,我得停下吐一下。”

顾不得裙子什么的,一屁股坐到了桥边,雨后的水洼把刚暖干的衣服又浸湿了。扶着栏杆,看向这城市的满城灯火,影影绰绰,无比婀娜。

顾念奚使劲抠着嗓子,想把堵在嗓子眼儿的所有,都痛痛快快吐个干净。可是,只能引发一次次干呕,连眼泪都憋出来了,却什么都吐没吐出来。

只得等待着,沉默又仍然迷恋似的看向远处。既然吐不出来,那么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发泄一下?

她想大喊。借着酒精的力量,肾上腺激素猛增,好像被赐予了无比的勇气。“我恨你!我恨你!我会用每一天的不幸,对你说上一百遍一千遍的恨你……”她双手用力摇拽着,面朝远处看不见的方向大声喊叫。继而,开始喊叫的越来越疯狂,不到筋疲力尽不罢休。

“她只是喝多了,不管我的事,我们只是朋友,”张警官,一边无能为力地看着,一边对路过驻足的一两个行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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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再也没有接听X的电话,也没有回复过他的聊天信息或邮件。当然,顾念奚身后也再没有老远距离就大声喊小鬼的男人。作为一名成功的猎人,他很快会找到新的目标。

十来年后,在一次清空垃圾邮件的过程中,顾念奚发现结婚的当天,一封来自X的电子邮件:小鬼,我今天跟孩子妈也去领了结婚证,跟你在同一天结婚了。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还这是搞笑呀!

再后来,七八年后,从各种摄影群中听到关于X的一些传闻:异地升官,搬家北上广,小儿子考上了军校,爱人做了子宫摘除手术……

而彼时的顾念奚,戒了麻辣烫已有许多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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