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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盘京乐坊

那日清晨,日出微微的映红了半片天空,四月的江南早晨还有些微微的寒意。

颜七寻披了件黑色大披风,在尚书府府前看着家丁将两箱沉甸甸的黄金装上马车。

落伊同尚书大人说了二百两黄金的事,尚书大人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要知道尚书府最不缺的便是这钱了。

落伊也起了个大早,说是要同颜七寻一同去,好帮她立威让他人知道她也是有尚书府撑腰的。

颜七寻觉着这般有些气焰太大,但也没推辞只是笑着搂着她说她真好。

等整理完一切天已经大明了,街上也是各个摊主忙碌起摊的身影,已有好些人出门赶集了。

颜七寻同落伊坐在马车里,落伊摇着圆蒲扇端坐,虽说现下还未入夏,但似乎摇扇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自己自是坐不住的,不停的掀开车帘看着外边的景象。

尚书府的马车行至京乐坊门前,家丁便把两箱黄金搁下。

里边洒扫的女姬见着动静,出来查看又拿不定主意匆匆进去,不一会瑾娘才慌忙出来,看着已经打开了的两箱黄金,险些被这金灿灿闪瞎了眼。

但还是强装镇定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

“瑾姐姐,黄金两百两,请过目。”颜七寻一身淡翠色衣裳,披着黑色大袍,手中依旧握着落月剑,欢喜的走出。

落伊紧随其后,淡色齐胸襦裙,身披薄款白色裘披步履轻柔,见到瑾娘淡淡一笑。

瑾娘见尚书府的千金同来,不卑不亢的向她行了行礼。

看来落伊的“示威”果真有些多余,瑾娘是如此有原则、不卑不亢的人若是真有意为难她又何惧尚书府,也难怪京乐坊能在她的经营下有此盛况。

落伊见状也忙向她回礼,这便是大家闺秀间的礼尚往来。

才听瑾娘道:“自是相信颜姑娘的,没想到落小姐也来了,看来这个合作瑾娘是赚到了。”

虽说骨子里是有原则的,但这马屁还是得适当拍一拍,落伊只是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表示答复。

瑾娘将他们迎了进去,好酒佳肴招待了一番。

瑾娘给她安排的住处在后院,后院有一楼阁瑾娘包括京乐坊有些脸面的人物都住这,看来瑾娘应是挺感激她并非会为难她。

颜七寻将落伊送上马车,落伊很是不舍似是生离死别就差红了眼眶了。

同她说这离尚书府不过两里多路,她空闲时定会去看她的,就免了这般伤感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落伊才忧伤的放下车帘。

一切整顿好后,瑾娘带她将京乐坊转一圈,将京乐坊如今的情况同她讲了一遍。

如今京乐坊除了瑾娘,管事的便是唤苏情儿的姑娘,主是负责整理帐溥供瑾娘过目、打理上下日常事务等。

下来便是歌、舞女姬的教习上官易欢,能歌善舞主是负责姑娘们的舞蹈编排、歌乐等为人开朗很是深得人心。

然后是戏班的班主沐痴沐班主,此人脑容量极大、点子又多古灵精怪;笔下是一段段或悲或喜的故事,然后编成戏由歌舞姬演绎出来。

这也正是京乐坊不同于其它乐坊之处,也是最吸引人的。

再就是负责笛、萧、琴等器乐的叶浮生,可谓是精通音律为姑娘婀娜的舞姿、动听的嗓音配上那或忧郁或欢快的乐声增添色彩。

但性格古怪总是少言,一天到晚除了晚上才会见他在为姑娘配乐,其它时候很少见到踪影。

最后便是颜七寻最为关心的,京乐坊的厨子圆头圆脑的,大伙都直白的喊他圆子。

主是负责美酒佳肴,据说他烧的菜毫不逊色于梵楼的厨子。

“京乐坊的构造大抵是这些了,日后你便是半个坊主了可记住了?”

她那半坊主的称号便是如此得来的。

颜七寻半懵半懂的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多复杂瑾娘早已打理得有理有条的了(其实不过是相当于现在的台本、演员、配音、幕后)

“无妨,日子还长不急的,你先去歇着吧!”瑾娘说罢便自己去了账房,继续打理了起来。

—————

南门今日尤为热闹,有一堆女弟子堆在山门窃窃私语。

原是西门大师兄又是南门戏月峰安清师尊首席大弟子,今日要来拜见自己师父。

江湖上,他凌未离的名号可响了,众所周知他生的尤为俊逸是不少少女倾慕的对象。但也知他生性清冷,似乎世间万千少女都入不得他的眼。

南门山门前被女弟子围得水泄不通,见那人翩翩走来人群中不免暗暗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少女个个都羞涩的红了双颊。

凌未离着黑色广袖长衫,衣衫是暗红色的边映衬着,他还是一手握着长剑,额前两缕发丝随着风向飘至后边。依旧神色冰冷,周身似有寒气逼得人不敢靠近。

少女们又觉得与他的距离似乎比天高比海深不免低头失落。

他行至戏月峰,戏月峰中有一大片葱绿的竹林。

竹林空地之上是一座座简约而不失优雅的建筑,竹林之中很是静谧那几声空灵的鸟叫声响彻戏月峰,竟有几分无趣的意味。

他沿着圆石铺成的小路一路行至竹林深处,便见一黄竹建成的楼阁。

一白须白发老翁正躺着躺椅上手拿茶杯品着茶,旁边是一个着南门弟子服装的少年在翩然练剑。

他走至老翁身旁,微微躬身行礼。

“师尊,徒儿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一贯的冰冷,变成了寻常的语气,却还是平淡如水。

躺椅上的老翁微微睁开双眼,腾的坐起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又欢喜又不悦。

“你个逆徒,历练回来都多少日了,现才来见为师真是太不孝了。”

“师尊恕罪,徒儿有些事给耽搁了。”

安清师尊傲娇的哼了一声,看着有些可爱。

一旁练剑的少年也向这边走来,向凌未离拱手道:“见过师兄。”

这人是安清师尊二弟子苏南寻,凌未离见他也忙回礼:“苏师弟,拘礼了。”

他师父,在南门也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是自诩洒脱安逸的安清师尊。

南门中除了掌门之外,便是下面的五位师尊极为令人钦佩。

至于为何他们是师徒关系,就要追溯到好几年前安清师尊云游时遇到了方才十来岁的凌未离,见他根基极佳便收他为徒传他剑术等。

后来得知他是西门大弟子、掌门之子,对他更是倾囊相授。

本就交好的两门派,因此更为友好了。

凌未离同他讲了好些自己此番半年历练发生的趣事,逗的老人家开怀大笑。

他自己也不再是冷若冰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笑起来更是俊俏的似九霄云天之上的上神。

——————

在颜七寻的建议与京乐坊各位的商量下,瑾娘同意闭门半月进行全新的整顿。

在这几日瑾娘更是将京乐坊近大半年的账本给她瞧,说是日后可算有个人可以陪她一块头疼了。

果不其然颜七寻瞧着那一串串字、一段段流水头是真疼。

置购、招人、翻修……了八九日,终于闲了下来。

颜七寻便着手开始继续寻找祁殇,又求落尹帮在落月门多打听关于爹爹的事,可是一刻都不停歇。

“七寻,你可是在找什么人?”那日闲着同瑾娘、苏情儿、上官易欢、沐痴、圆子吃过午饭后,坐在圆桌上闲聊。

瑾娘磕着瓜子,八卦之色挂于脸上问她。

“寻两个人,我来这江南就为这事的。”她也是磕着瓜子,很坚定的回她。

瑾娘面上欢喜,更是凑近了她些:“可是意中人或是儿时一见钟情之人,如今来寻……”

她一说引得他们也都八卦般笑着附和,别看瑾娘平日面对宾客是那副彬彬有礼、正经严肃。

私底下可是个八卦话多“没个正形”的,有时惹得大家又是爱又是恨。

她坐直了身子,小巧清秀的脸上很是严肃又有几分无奈忧伤的道:“有一人是我如今最最重要的人。”

见她这般,看热闹的众人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慌乱。

掌事苏情儿率先打破氛围:“坊主,你怕是瞧啊痴的戏本瞧多了。七七,你要寻何人我等定会帮你找的。”

一旁瞧着戏本,绞尽脑汁寻灵感的沐痴也忙将戏本放下:“是呀,我可替你将那人画像画出,让大家替你去寻。”

圆子易欢也是点了了点圆溜溜的脑袋,表示赞同。

她立马将干净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有些感动将楚潇的名字告与他们,沐痴又根据她的描述绘出了跟楚潇很是相似的画像。

颜七寻这一刻才发觉,虽然爹爹不在了,她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着,落伊、京乐坊的大家……

在这身不由己的江湖中,哪个江湖游人会没有一段无可奈何的过往、一些身不由己的无奈、一曲酒都难诉的愁肠、一个或是难以忘怀或是无法触及又是耿耿于怀的“故人”?

又过了几日,便是京乐坊重新开张之日,本就名声在外的京乐坊此次翻新过后。

更是引来了很多的人,常客更是好奇得紧,刚入傍晚时分就已经客流如水。

京乐坊上下忙得很,惹得其它同行眼热得不行。

一时间歌舞升平,戏台上演绎着沐痴新出的剧情,舞姬柔软的身段若隐若现,歌剧婉转的歌声回荡。

今夜叶浮生亲上阵一身淡绿色流苏长衫静静地抚着琴。

宾客满座,时不时尽兴的鼓掌,大多是有些身份的公子贵女,或宴请好友饮酒或独自看着戏台上演绎的故事……

瑾娘见京乐坊像活过来一般,更是欢喜的待客。

常客大多都认识瑾娘桌桌相邀她来助助兴弄得她有些力不从心。

颜七寻这个半坊主刚上任不久,倒是帮不上什么忙。

落伊同落尹想着这对颜七寻来说算是在江南的转折,也过来捧捧场,三人一同在二楼一雅阁吃着酒。

“七七,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颜师伯确有纠纷。当年他与掌门一同入门的,因他资质佳深得前掌门的厚爱,更是亲授。掌门师父那时很是嫉妒,与颜师伯处处不合,后来为了一女子颜师伯离门,才知那女子同是与掌门一同相识的。颜师伯与掌门都倾慕于她,最后女子选了颜师伯两人双宿双飞,掌门师父情深至今都未娶妻。”

落尹一身落月门弟子着装,翘起二郎腿一边吃着酒,一边说着落月门的八卦往事。

她跪坐在软垫上握着一只白玉酒杯,白色广袖衣裳衣襟处绣着两支淡蓝色绒羽毛,淡蓝色衣带束起她纤细的腰肢,衣带别着一串紫色穗流苏垂至地面。

清秀的柳叶眉,眉头微皱,眼帘微微下垂定定的望着白玉酒杯思量着什么。

她猜到这女子定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娘亲,没想到爹爹与师兄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那个杀害爹爹的人该不就是落月门掌门?另她不解的是这都是十九年前的往事了,为何他现在才来杀爹爹,莫不是之前寻不到爹爹?

看来她需要去见见这个掌门了,她抬眸看向落尹:“二师兄,可否带我去见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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