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有几名武者冲来,卜算子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和范阳商量道:“你隐藏起来,我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们?”
“不用侥幸了,他们都知道你的名字,想必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这说明,要么宇文鼎没死,要么死之前交代清楚了,我更倾向于第一个,宇文鼎虽然是凡人,其战力和修士也差不了多少,我亲眼所见!”
卜算子听了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是大凶之兆!”
“那你怎么还飞蛾扑火一般奔来,我也纳闷,你跟谁搭档不好,偏偏选了我?”
“我也后悔啊,”卜算子苦着脸,“我看不清你,只觉得你周身处在迷雾之中,如龙隐在雾中,这是潜龙在渊的征兆,所以动心了,想抱条粗大腿,现在看来是学艺不精。可明明是凶中有吉啊。”
范阳坐在他肩膀上,背对着他,虽看不到他的脸面,但想到他的神情忍不住失笑,“凶中有吉,和凶多吉少,有区别吗?”
上面有人举起一块大石砸向他们,石头顺着山坡轰隆隆如雷滚下。
范阳忙道,“向右移!”
卜算子向右滑出一步,滚石从身旁经过,转瞬掉入了谷底,发出一声巨响,卜算子吓得身子一抖,一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碎石崩落,险些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呼声。
“我艹!”
范阳看到一人站在他们头顶上方,正对着他们,抛下一块大石,范阳转过身,“老卜,伏下去,不要动!”
卜算子来不及思考,头一低乖乖不动,头顶的石头是一块很小的尖石,只是当滚滚雷声越来越响的时候,心里没底,他忍不住起身想躲开。
“不要抬头!”
范阳刚警告完,石头撞击在尖石上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入了山下。卜算子一张脸惨白无血色,范阳道:“先不要急着走,将弓箭给我!”
“有人杀过来了!”卜算子哆嗦着说,不用看,他也能听见,何况那名追来的武者压根儿就没想掩饰,呼喊着冲来。
“我知道,将弓箭给我!”
卜算子一咬牙将弓箭给了范阳,自己握紧了刀。
范阳接过弓箭将其缩小,有五支箭,自从醒悟过自己力量并未变小,他就思考过如何来利用这一优势。
范阳试了试,退后几步,掩身在一块小石后,搭箭拉弓,瞄准了上空。巨大的阴影降下,一名武者站在他们藏身的石头上狂笑着举起刀,接着寒光一闪,范阳一箭洞穿了他的喉咙,那人一头栽下,滚下山坡。
“愣什么,快走!”
卜算子抓起范阳,顺着山坡向下溜。
这一突然的变故也让追来的人愣了一愣,感觉那名武者死得异常诡异,不由地放缓了进步。
两人又躲过几波石雨,卜算子有惊无险地滑落到了山底,下面森林茂盛,草木遮掩,黑暗阴晦。
两人在上方已经观察过,这里没有高山,但密集的森林少说有数百里。
卜算子不敢停顿,可跑出几步,猛然止住脚步,因为他感觉不到范阳了,回头一看,肩膀上空空如也,忍不住吓了一跳,“范阳?”
“我在这里!”一道轻微的声音传来,卜算子顺着声音返回走了几步,看到范阳从一只青蛙嘴里钻出。
“咳咳咳!”范阳忍不住一阵咳嗽,浑身湿哒哒的,他一不小心被树上一只青蛙卷进了嘴里,把他当做虫子吃了。
范阳用草叶子擦了擦身子,再次爬上卜算子肩膀上,为了安全起见,他用卜算子的头发将自己拴住,手中握着一尺长的一根藤条。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世界就好像放大了了数倍一样。哪怕一只蚊子也巨大无比,仿佛进入了史前时代,参天的巨树,高大的生物,异常丰富多彩,当然对他来说也是致命的。
好在只要留心,这些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范阳挥舞着藤条,将那些对自己眼馋的巨无霸生物一一抽落,转眼之间,卜算子奔出一里多地,森林也变了颜色,树木之间,一丛丛野花开得烂漫,黄的、红的,紫的、白的,格外鲜艳,连成了一片,也照亮了阴森的森林。
一群群黄蜂在花丛中采蜜,发出一阵嗡嗡声,鲜艳的黄色十分醒目,它们巨大的螫针如标枪,见人就蜇,似乎侵入了它们的领地,卜算子忍不住惨叫,范阳藤条扫过将其一一击落。
卜算子呼吸越来越急促,脚下花木身上的刺尖利又相互缠绕,如同荆棘一般寸步难行。
身后的人紧追不放,范阳不觉得卜算子能跑过那些武者。
卜算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范阳,快想办法,我快坚持不住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也将卜算子变小,这样两人肯定能逃脱追杀,但问题是没有了卜算子这个正常人在,他若解不开禁制,一辈子会受困在森林中。
范阳心思转动,一只巨无霸的黄峰从眼前飞过,忍不住眼睛一亮,“你向前跑就是,我来对付他们。”
“你?”
又一只黄峰飞过,范阳解开身子,从卜算子肩膀上一跃,骑在了黄峰背上,同时手中的细绳套住了它的脖子,黄峰本能地反抗,然而根本没有范阳的力气大,随着范阳不同方向的用力拉绳,它绕着卜算子飞舞。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办法,这里黄峰这么多,肯定有蜂巢。我先解决追来的人,你向前跑注意蜂巢!”
范阳一扯绳子从枝叶间飞走了,卜算子尽管一脸迷惑,只能向前跑。
黄蜂很不老实,范阳又做了两个套,套在了它的翅膀根处,用力收拉可以控制起飞、降落。骑着大黄蜂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片,范阳看到了那名奔来的武者,一身黑衣,标准的豪客护卫打扮,这人还穿了一件银白色轻甲。
范阳一收绳子,大黄蜂降落在一片树叶上,范阳取出背上的一支箭,拉开了弓,瞄准了那人的脖子,只等他距离再近一点。
那名武者的刀护在胸前,奔跑着,呼吸平稳,眼睛还不时扫射四方。
尽管他看上去十分小心,却并未注意到死神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