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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火祭天

连续赶路好几天,父子俩都有些疲惫了,不过这两天的路相比前几天要宽敞许多。安全一些,自然也走得快些。

布崇一也能感觉到葬阳岭不远了,应该再走两天就快到了,因为这两天夜间的暗潮更加冷冽。

葬阳岭,又被认为是阳潮葬落,暗潮涌出之地。是巫神祖地中“天黑的最晚,夜来得最快”地方,与白堇氏的“暗夜山脉”和仁王氏的“西南兽林”共称作离火部的三大族地。

这三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以三大族地为中心,方圆两千多公里地界都属离火部领地。领地范围内,分布着大大小小无数个村落,布崇一所在的牟吉村便是离火部最外围的村落了。当然,领地外也有三大氏族的成员居住地,不过那些地方就太过凶险了,甚至有高阶妖蛮出没。

这一路上,他们也发现了不少行人的踪迹,想来应该是同去葬阳岭参加入氏礼的族人。

今天中午,他们就碰到了一行的四人,两个壮年大汉,两个小孩,年龄看起来和布崇一差不多大,也是在自家大人的陪同下去参加入氏礼。他们旁边还有一只长相凶恶的妖兽,青面獠牙,一身厚厚的甲壳,酷似穿山甲的样子。

既然碰了面,又同是布崇族人,于是双方各自报了家门,决定结伴同行。

这四人一妖兽来自一个叫“轱辘山”的地方,他们的村子名为九驼村。四人也是去往葬阳岭,目的与布崇一他们相同。

左边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叫布崇泰瀚,脸型方正,手持一柄重锤。右边哪位身形相对瘦长一些,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像是有种气势环绕周身,这人叫布崇岐。两人身上都画着铭纹,应该是他们九驼村的象征。

另外两个孩子和布崇一差不多大,三人倒是没一会儿就走到一起说闹起来。

“喂,你叫什么,打哪儿来的?”

那个一头火红长发,肩上还扛着一根细长铁棍的孩子走到布崇一面前问道,他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

“我叫布崇一,自鲁阳山来。”

“鲁阳山?没听过,应该是个小地方”那人摇了摇头,又朝着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孩子走去。

他一头红发随风晃荡,右手扛棍,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脖子上还带着两颗不知道是用什么蛮兽的牙齿做的吊坠,那样子简直嚣张至极。他走到那个孩子身旁,左手拦住对方肩膀,转过身来对布崇一说道:

“我叫布崇犰,他叫布崇莽矢”他紧了紧旁边孩子的肩膀,“村里人都叫我们大龙大虎,我是大龙,他是大虎。到了葬阳岭上,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父亲可是觉醒了血脉的巫士!”

之后的一路,三个孩子在前面走着说着,他们的大人就在身后跟着。

其实,说话的大多是大龙和布崇一两人,一旁的大虎几乎没有开口。大虎的性格很像他的父亲,他个子不高,比布崇一和大龙要矮一些,但他身形健硕,用的武器是石锤,一看就是走势大力沉的路子。齐头的短发,方正的面孔,又少言语,给人的感觉有种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沉稳。

走着走着,大龙又好奇起布崇一怀里抱着的小兽。兔子此时正蜷缩成一团在小主人怀里睡觉,所以只能看到一团毛茸茸,却看不清样子。

大龙伸手来挠了挠兔子,布崇一怀中的的兔子睡得正香,这是被人吵醒,很是恼怒。当它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逗弄它的手指,它也就顺势咬了过去。

“哇...好痛好痛,你养的什么宠物,这么凶?”大龙急忙抽回手来,使劲甩了好几下,恶狠狠地瞪着布崇一怀中那张尖嘴脸。

刺猬吗?看毛发不像啊,然后他又看到两只长长的耳朵拱了出来。兔子耳朵?这到底什么东西?

另一边的兔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神情望着大龙,开口道:“愚蠢的人类!”

又走了半天,当他们走上一座小山坡时,阳潮已经开始退去。西南离火部一带,是不存在黄昏这种说法的,只要你发现天色开始变暗,那么很快就会彻底成为夜晚。

葬阳岭附近的夜晚,若是不点火把,根本看不清东西,就连蛮兽大都不会选择在夜间出动,因为巫神祖地的天上,没有星空。

很快,天就黑了,几人堆起篝火,吃了夜食,准备找个山洞休息,而大龙他们带来的那只妖兽正好用来值夜。妖兽的感知比人类强,对于睡觉的需求也不像人类那么高,兔子除外。

就在这时,东方天际忽然亮起红色光点,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不多时,几人视野里便布满了光点,那些光点,将整个天空都印得通红,而且还在持续扩散。

好壮观啊!!!布崇一心里想着。那个方向好像是巫神祖地中心处,长青部族居住的地方。

长青部族,是巫神部落里最强大的部族,长青部族的掌控者,是蛮巫氏。蛮巫氏为巫神嫡传氏族,族里的每个成员一出生便觉醒了血脉,而且血脉精纯度比其他氏族都要高。所以长青部也就成了巫神十六部中唯一一个由单一氏族构成的部落,且蛮巫氏族不得与外族通婚,说他们是这片天地的皇族也不为过。

然后,他又想起一个传说,那是他有次在村长家里捣蛋,听村长提起的。

旁边的大龙此时也睁大眼睛,一脸惊诧地望着天空,嘴巴里还念叨着什么。

“星火祭啊!那真是星火祭...”大龙在一旁小声说着。

没错,星火祭,布崇一听村长说过。

“巍巍长青不老树,

古祖巫神显世间。

十万大山匍匐下,

百年星火祭苍天。”

这说的便是“星火祭”。

一百年一次的盛典,古祖巫神的魂影会显化世间,长青古树会播下种子,而生活在这片祖地的人们,又将迎来新的纪年。

百年一纪,万年一元,不管是在祖地,还是外面的世界,都是如此计算时间的。

换纪,对于绝大多数人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过“星火祭”这样的百年盛世,还是另整个祖地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有人说,祖地就是被巫神封印在长青神树体内的,而每一百年的星火祭,就是长青古树诞下种子的时候,届时古祖巫神的残魂会指引种子则主。被选上的人便可带着种子离开祖地,期颐有朝一日可以从外界破除祖地封印,释放祖地的人们,或者打通祖地与外界的通道。

然而从星火祭传承至今,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代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得到过长青树种去到外界。总之,巫神祖地已存在数百万纪,人们世世代代生存繁衍,到得现在,所谓的外界到底存不存在都广受争论。

现下,星火祭才刚刚开始,这种大型盛典,往往都会持续很长时间。

不论其内在意义如何,在布崇一看来,这次的入氏礼能和星火祭在同一时间举行,即便相隔数万里,也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幸运。

漫天星火还在摇曳,相隔如此远的距离都看起来如此壮观,若是身处长青部族内又会如何。

此等盛事,即便那些高高在上,隐世不出的巫师巫王们都会露面。即便相隔如此之远,布崇一仿佛都能听到那边有祭司颂念祭语的声音,那等存在,他也只有在故事和传说中听过。

今夜,注定不凡,可是这与他的干系毕竟不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找地方睡觉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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