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尧民间曾流传一则童谣:
皇城高,皇城深,
皇城里面有皇城。
皇城长,皇城宽,
皇城之内住着人。
近看是人,远看是人,
仔细一看不是人。
芙蓉面,柳树腰,
娉婷一笑赛天仙。
这则含沙射影的童谣原本只在民间传播,后来因为影响范围太广就传到了宫里,新后得知了勃然大怒,下令追查传播童谣的源头,很快找到了三个人,她命人把他们舌头割下来,悬于城墙活活晒死了。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公然吟唱这则童谣,但对新后的抵触也加剧了不少,一些大臣甚至向皇上进谏罢免新后。
离宫。
唐婉趴在小船边上,将手指伸进水里,随着船的移动,带起一串涟漪。
在旁边帮她扇扇子降温的春庭出声提醒道:
“娘娘,您不怕这水脏了您的玉手么?”
“脏?”唐婉看着清澈的湖水,水中有很多游鱼,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自在的游着。
“那就把清理湖水的人杀了,换批新的。”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春庭噤了声,不再说了。
唐婉见她小脸发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就弯成了月牙,眸光一闪一闪像星星一样:“这么干净的水,怎么会脏呢?我看曹贵妃请我喝的茶,用的水都没这么好吧?”
“曹贵妃怎么能和娘娘比呢?娘娘的吃穿用度是整个后宫最好的,就连当年的兰皇后,都比不上娘娘呢。”春庭道。
“提她作甚?”唐婉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水,激起的水花把停靠在荷叶边的蜻蜓都吓跑了,她摘了一个莲蓬,用素白的小手掰开,剥出莲子抛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起来。
“奴婢多言了。”春庭红着脸道。
“吃一颗。”唐婉剥了颗莲子放到她手心里,春庭看了一眼莲子,又看了一眼唐婉。
微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眉目如画,淡蓝的衣裙衬得她的皮肤异常白皙,在炎炎的夏天里,就像盈盈的泉水,荡漾在人的心里。
怎么也无法将她和别人口中那个祸国妖后联系在一起。
远处飘来一则同样的小舟,春庭看到小舟上撑着的华盖,面色一喜,对唐婉道:“娘娘。皇上来了。”
唐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站在船头,一袭白衣把他的身材衬托得高大颀长,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随风飞扬,像极了话本里的白净书生,只是那张脸,太过清冷,冷到人的骨子里,令人望而生畏。
小舟靠近,船头贴着船头,容祈朝她伸出了手。
唐婉在春庭的搀扶下起身,提着裙摆走到船头,握住他的手,轻轻一跳,就跳到了他的船上。
“小心。”容祈扶住她的腰,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二人的姿势却在别人眼里暧昧无比。
船上的人都撤到了另一艘船上,春庭也没有跟上来,载着二人的小舟缓缓向藕花深处行去。
唐婉将头枕在容祈腿上,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扇。
“皇上今天怎么有兴致来陪臣妾游湖?”
“赏你的。”容祈嘴角微勾,眼里泛起涟漪。
“赏?”唐婉看着他清俊面庞浮现的一抹浅笑,微微怔了一下,继而嘟起小嘴:“皇上好不够意思,我替你挡了那么多流言蜚语,还摊上了祸国妖后的罪名,您就陪臣妾游一次湖就抵消了?”
“那你想怎么着?”容祈看着她莹润的红唇,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我想……”唐婉看向容祈,眼睛亮晶晶的:“要皇上天天陪我游湖。”
容祈眉头微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不行,朕很忙。”
原本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容祈不忍拂她期待,妥协道:“那朕一有时间就陪你游湖好不好?”
“不好,”唐婉绞着手指:“皇上一年到头陪臣妾游湖的时间屈指可数。”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特别重,容祈尴尬的别过头去,挠了挠后脑勺。
“算了,既然皇上为难,那臣妾换其他的奖励好了。”唐婉突然很识大体的说。
“你要什么?”
“臣妾要曹贵妃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