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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高中生涯(二)

高二文理分科,思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虽然物理奇烂,但其他科目还是很看得下去的,父母的出发点就很简单粗暴,完全因为理科选择面广、好就业而支持思尔的选择。燕子文理都不突出,遂也选择了理科。诗羽的父母都是物理老师,自然也为她选择了理科。成蹊呢,思尓不知。不知从何时起,思尔就开始刻意避开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消息。

其实,她和成蹊有过一场小小的重逢,她甚至忘了,那是早晨还是傍晚,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微微刺眼,她眯着眼,就看到了成蹊,可成蹊的目光只是漠然的从思尔身上扫过,径直走过她的身边,冷淡得连陌生人都不如,那是她从未在成蹊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高二伊始,思尔便感受到了高考临近的压力,每一个章节的内容,似乎都成了高考的必考点,老师争取着将高三的课程也在高二一年学完,高三一年就只用来巩固复习,都恨不能将所有内容统统塞到他们的脑子里。无休无止的试卷,已经提前向他们昭示着高考的冷酷。思尔每次身陷题海之前,总要哀叹:“我又要进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徜徉了,姐妹们,盼你们提早上岸。”

本以为日渐紧张的学习,把大家所有的旖旎思想都压榨得一干二净,谁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高二班里就出现了好几对鸳鸯。热恋中的小情侣随时随地都恨不得当连体婴,一些光明正大的亲密举动搞得周围人尴尬不已。就连内向的赵敏,都在放学路上跟思尔郑重宣布,她喜欢上了她班里的男生任海涛,并向思尔讨教怎么才能追上男神。5班的白露也日日逮着思尔讨论着花心校草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在这些粉红色的泡泡里,思尔却异常平静。高二那年,她总是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见她赤着脚坐在升旗台上,抱着一件藏蓝色的外套,看着那个从足球场跑向她的身影,边跑边兴奋地冲她大叫着:“思尔,我刚刚进的球是不是很帅?”她满心欢喜,正想故作严肃的叫他不要嘚瑟,可他的忽的停了下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冰冷漠然,仿佛刺穿了她的眼,刺穿了她的心。她急急地想要跑向他问他为什么,却荆棘丛生。

这是劫,躲不开。

高二,成了他们高考大山下最后的一段欢乐时光,毕竟高考还未扑面而来。思尔的物理成绩也毫无起色,顾其某一日还郑重其事的跟思尓分析了一下她数学好而物理烂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她脑子里少了物理这根弦,注定学不得物理,半是放弃她了。

高二刚期末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通知整个暑假都要补课,给他们最后的狂欢的机会都没有,就急急的奔赴他们人生最残酷的战场,硝烟已起,号角已响,只待他们披甲上阵。

那段时光,留在思尔记忆中的,不是老师同学自己的兵荒马乱,不是永无止尽的试卷,不是班里的几对情侣被棒打鸳鸯,也不是每次模拟考后的几家欢乐几家愁,而是蝉鸣的午后,她忙里偷闲的坐在教室窗边,正好可以看到他们年轻的数学老师和女朋友在学校门口的小花园偷偷约会。后来才知道,他们数学老师因为带着毕业班,连婚假都没被批准,只有等他们高考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结婚。

爱情,其实可以这样简单。

如火如荼的六月,多年以来的努力,终于等来了宣判。思尔的的物理总算是迎来整个高中时代最辉煌的时刻,刚刚及格不算特别扯后腿了。那一年,他们可以报一个平行志愿,报哪座城市,思尔心中早有决定。成蹊的爸爸在W大,不出意外,他会报那里。一直以来,平静是因为早已有所决定。

诗羽也上了一本线,去了H市的H财经大学,注定了她们又要天各一方的生活。燕子考上了Y大,离家很近,但她已经很满足,只是不舍思尔,又怕思尔没她的照顾被人欺负,赵敏也在Y大学医。她们的人生,自高考起,奔向了不同的方向。我们总是觉得永远不会分开,可最后才知道,永远只不过是一刹那。

顾其和葛玲对思尔的成绩还算满意,只是不喜欢她报的专业。思尔报了中文,一个万金油却又鸡肋的专业,还要去和一帮文科生竞争,可思尔却异乎寻常的坚持,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成长很神奇,它让我们既憧憬,又悲伤。我们憧憬着未来,悲伤着离别。和诗羽,燕子她们为了即将到来的离别哭了几场之后,18岁,也悄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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