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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一串爱的风铃

▲文/阿拉蕾

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爱,因为我有爱。

——白朗宁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真实故事。

像往常一样,下班后我匆忙地往家赶。到了楼下,我并不急着去按防盗门的密码锁,而是走到一楼101室的阳台前,拉开铝合金窗。这个小动作从一年前开始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我踮起脚,手探进窗,摸到绳,熟练一拉,屋内顿时就响起了悦耳的“叮咚”声。随着声音,跑出了一位小女孩,对我一笑,转身便出来开门。门开了,看着探出的小脸,我蹲下身,疼爱地摸摸她的头。

“佳佳真乖,来和阿姨问声好。”我用手指着嘴比划着,小佳佳憋红了脸,很费劲地喊出了“阿……你……袄(阿姨好)”。

走进客厅,就可以看见客厅中央挂着一串紫色风铃,很醒目,很漂亮。风铃上特别系上了两根细绳,其中一根长长地连到阳台的窗上。只要轻轻一拉,风铃就会自动旋转,发出声响,就像是紫色的精灵在唱歌。

我拿出识字画报奖励佳佳,佳佳一见立刻咧开嘴笑了。我让她看着我的嘴型,一遍遍教她发音。孩子学得很认真,很吃力地发出每个音“哇朵,哇朵……(花朵)”,我很开心,不停地伸出大拇指表扬她。

这时,客厅里的风铃“忽啦啦”地旋转起来,看着转动的风铃,佳佳笑着跑了出去。看见佳佳母亲回来,我便告辞回家。

一年前,佳佳搬到楼下住,因为是出租户,刚开始我并没去理会。只是每次傍晚散步时,总会听见屋里大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像是在教孩子识字,一遍又一遍。可奇怪的是根本听不到孩子说话,我百思不解。直到和佳佳妈妈熟悉后,才知道孩子的情况。

佳佳快两岁时,因为突如其来的高烧而变成聋哑人。父母到处寻医问药,都无济于事。看着可爱的孩子无法开口,夫妻俩心都要碎了,他们说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让孩子学会说话。

要让聋哑人开口说话,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他们仍是希望奇迹能够发生。佳佳妈妈先是找聋哑学校老师学习如何发音,然后夫妻俩开始有意识地从最简单的“爸爸,妈妈”开始训练,一天又一天,锲而不舍……

在佳佳三岁那年,有一次妈妈不小心滑倒在地,疼得起不了身。就在这时,一声含糊的“妈妈”从身后传来,妈妈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看佳佳,一双小手扶着她的胳膊,小脸憋红,急得要哭。

我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境,那一声轻轻的“妈妈”,定会让佳佳的母亲激动地潸然泪下。那声音虽然含糊不清,却是妈妈心中最美妙的声音。

佳佳的故事让我感动,心里更是涌起了一种情愫,那就是帮帮这个孩子,从此,我走进了这个特殊的家庭。更让我欣慰的是,邻居们知道佳佳的事后,也自发地加入了这个爱心队伍。

因为不会说话,佳佳特别自卑,怕见陌生人,更怕别人看她的异样目光。大家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改变佳佳的性格。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在开防盗门时,我一扭头看见佳佳站在阳台上。我朝她笑笑,她很害羞地低下头。这时,我突然有了好主意,让佳佳做好事,每天出来帮邻居开门,然后我们每人教她说话,哪怕一个词。

一“听”到是为大家做好事,佳佳很开心,不断地点头。但是佳佳是聋哑人根本听不到,该怎么办,这时佳佳爸爸就想出了好办法。在客厅挂一个风铃,只要风铃一转,佳佳就会看见。这个方法真的不错,以后只要风铃哗啦啦地旋转,就会有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出来为你开门。邻居们像是商量好似的,回家后总会自然地拐到101阳台,拉开永不上锁的蓝色窗户,手探进去轻轻一扯,然后微笑着等待那句最美的童声问好。

就这样,紫色风铃成了我们小区一道别样的风景。佳佳变了,不再惧怕陌生人,常常会站在阳台上,一看见有人回来,就主动地跑去开门。而我已经习惯了,很自然地拐过去,用手去拉拉那串有爱的风铃。

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会抹去些许记忆,然而那一串爱的风铃却时刻在我的心房旋转,成为永不褪色的记忆。有时候,你不经意间的付出,会让人心生感动。因为有爱,这个世界温暖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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