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武者有多强,厐榭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反正从师傅和大佬们凝重的表情就能判断个大概了。两大宗门加上郡王府的精兵,在岩城附近盘桓了半个月之久。类似童锐这样的大鱼没有再抓到,但真灵宗宗主的“饲料”倒是生擒击杀了十几个。
桑洛泱桑洛涵姐妹乔装成村子里织布的姑娘,在村子里蹲守了三天,最后将两名真灵宗弟子生擒。崔昊在盘查的过程中正好撞上两个真灵宗弟子在行凶,以轻伤的代价挑翻了两人。大家都各有收获,其中以厐榭的表现最抢眼,先是生擒崔子聪和于冉冉,又揪出了童锐,最后在筛查城主府和府衙官兵的时候发现了一名真灵宗的内奸。
内奸的身份是府衙的书吏,仗着职位的便利,将岩城周边的村落信息以暗号的形式写在城门口布告栏上,城主和府丞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敌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草菅人命,而身为一方父母,居然毫无察觉。
半个月的时间,即便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但其余的真灵宗余孽也足以察觉到危险,继续逗留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北堂宸没有迁怒岩城城主的意思,只是用言语敲打了几句,至于府丞,直接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了。自己辖下十几个村子被屠,身为父母官居然毫不知情。这已经不是失察了,而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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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宸留下了两个地阶供奉,防备真灵宗卷土重来。所谓日久生情,这句话并不单单体现在男女之情。几个供奉和郡王府的总兵和庞榭相处的都不错。大家坐下闲聊的时候金雨桥得知庞榭想换一门身法,当即拍胸脯表示可以赠给他一门地阶身法。
本来庞榭的打算是绕路去一趟齐州,把真灵宗的事和齐俊毅说一声,让他早做防范,顺便可以探望老康,叙叙旧。可北堂宸和金雨桥都极力邀请自己去郡王府住几天,盛情难却,也只好同意了。其实重点还是地阶身法和郡王府的魂石在吸引着庞榭。
北堂宸身上有伤,赶路不能太快,本来五六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小半个月。庞榭带着九儿也不急,就当是旅游了呗。而且身后还跟着五千精兵,别说土匪山贼了,老百姓看见都得绕着走。一日三餐有人安排,衣食住行有人伺候,几天下来九儿胖了好几斤。反倒是几个供奉,每天从早到晚没精打采的。
“小庞啊,你就不能换个人切磋?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金雨桥欲哭无泪,心说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欠,自打离开岩城,这小子就没消停过,除了吃饭睡觉能安生一会儿,连解个大手都要小心翼翼的。
“不是我不想找别人啊金老,钱叔和郭叔今早就骑快马走了,说先赶回去通报郡王。陈总兵已经认怂了,话说你们郡王府也真是,五千精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金雨桥眼皮一跳,钱刚这孙子倒是机灵,找到由头先溜了。他哪是有事儿啊,分明是被庞榭打怕了。记得大家刚到岩城的时候,钱刚还能压着庞榭打,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从打不动发展成打不过了。。。
陈总兵提着两坛酒来找金雨桥买醉,离老远看见庞榭也在,放下酒扭头就跑。生怕被抓了去当肉沙包。
其实大家都误会庞榭了,他只是单纯的皮痒,自从天渊星体被太一生灭经改造以后,寻常的元气淬体已经没用了,只有在挨揍的时候才能有一丁点进境。
郡王府,北堂青云端坐在议事厅上首,和皇城来的钦差寒暄。钱刚昨天就到了,按照时间推算,今天上午二儿子就能回来。到时候正好让宸儿在钦差面前露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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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贤侄,大恩不言谢,你在真灵宗长老手下救了宸儿一命,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来,皇城的上差到了,我带你去见见。”北堂青云看见庞榭后满脸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邻家大叔。
皇城一共来了三个人,督天司副总管蔡英,皇族武道教习裴剑星,蔡英的干儿子蔡捷。
为什么是干儿子?因为蔡英是太监。督天司类似于东厂和六扇门的结合体。在大燕国不论文武,对督天司都谈之色变。蔡英身为地阶巅峰高手,又是督天司副总管,能亲自到北荒郡来,都说明了慕容皇族对真灵宗的重视。
裴剑星虽然没有实际官位,但身份并不在蔡英之下,因为裴剑星是天阶高手。轮辈分,当今国主慕容玉楼还要叫他一声老师。
北堂宸有在前面,庞榭和林九儿落后半步。刚进屋庞榭就眉头一皱,屋里一共就三个人,除了在角落里低头喝茶的老者以外,另外两人都让他很不舒服。
尤其是那个年轻人,一双眼睛完全粘在林九儿身上,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几位上差,这是犬子北堂宸。近几年有他帮我处理琐事,我这把老骨头才能松快些。”
“郡王过谦了吧,您可是国之柱石,又正当壮年,少说还要为陛下镇守北荒百年啊。”蔡英声音尖细,笑的很别扭,看得出来是板着脸习惯了。
“这两位是庞榭和九儿,太一门高徒,庞少侠不止武力过人,在诗词一道也颇有造诣。前段时间那个压水器就是他的发明,堪称英杰!”北堂青云对庞榭的评价很高,本意是让庞榭接触些实权人物,对以后的前程有帮助。哪知道蔡英完全不感兴趣,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嗯”字就回去坐着了。
庞榭刚想抱拳行礼,被对方弄得不上不下,一时之间尴尬在原地。
“干爹,咱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随身的丫鬟伺候行程。不如让郡王帮忙安排个机灵的?”蔡捷脸上带着邪笑,给落座的干爹斟满茶。
北堂青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蔡捷看林九儿的眼神他一清二楚。蔡捷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虽然他不怵蔡英,但人家毕竟是带着圣意下来的。
“小事一桩,小王府里有的是丫鬟,一会蔡总管和贤侄随意挑选便是。”
“何必如此麻烦,这位姑娘就不错,既然是太一门高徒,想来是心思通透知书达礼的姑娘。让她给我干爹当几天丫鬟,也是她的造化。”
屋里的气温骤降,北堂青云父子,庞榭和九儿,脸都沉了下来。连带着裴剑星也眉头一皱。蔡英不知道是怎么管儿子的,如此失礼的话也说的出口?
“郡王大人,宸兄,我和九儿就不讨扰了。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庞榭不是怂,自己和北堂宸关系亲近,郡王对他也一直是以礼相待。自己再有脾气也不能在郡王府发作。说完话牵着九儿的手就往外走。
刚迈出一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庞榭转身把九儿挡在身后,拧腰轰出一记杀拳。蔡捷喷出一口鲜血的,身体倒飞而回,被蔡英接了下来。
“小子好胆!多少人把家里的千金送到我身边当丫鬟我都不收,你不识趣也就罢了,还敢打伤我儿?郡王,这是你的地盘,你看着办吧。”蔡英搭了搭干儿子的脉象,还好只是经脉受到些震动,不算重伤。
北堂宸一双剑眉拧了起来,张嘴说道:“蔡大人,你还知道这是郡王府?庞榭是我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让你儿子道歉!不然这事儿没完!”
蔡英表情狰狞,他位高权重,哪怕是当朝宰相见了他也要客气的喊一声总管大人,一个郡王世子居然敢如此顶撞自己。眼睛扫了扫北堂青云,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显然是默认了北堂宸的话。
“罢了,既然郡王不舍得管教儿子,我来代劳就是。”
蔡英双手开合,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地阶巅峰的气势完全压在北堂宸和庞榭身上。
北堂青云刚想出手阻拦,肩膀就被一只枯瘦的手压住。提起的真元如潮水般散去。回头一看,正对上裴剑星似笑非笑的眼神。对方右手压在自己肩上,左手把玩着一块小铁牌。好像是刚刚庞榭和蔡捷对招时从庞榭袖口里飞出来的。
“郡王别急,蔡英虽然修为高,但未必拿的下那小子。宫剑一的传人哪会是简单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