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好些了吗?”
平日里口无遮拦的韩栋,今天也莫名的变得沉默。
池于寒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迈着缓慢的步伐回到病床,拿起一支烟,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尾,吞云吐雾的吐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男人俊冷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显得极其孤寂。
韩栋和乔慕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呆了片刻便相约而同的离开了,临走前,他们向池于寒许下了承诺,无论生死,他们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将辛幕绾找到。
池于寒在医院待了三天便迫不及待的出院了,除了一些记忆的缺失外,其他的并无什么大碍,不过隔壁病房白岚的情况显然并没有这么好。
推开病房门,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的女人面容惨白,紧闭眸子,听到动静,只是缓缓的睁开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眸光就瞬间暗淡下去了。
“池少,老夫人这病啊其实早就出现了症状,只不过她要求我们医院保密,所以……”主治医师陪同池于寒站在病床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池少,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老夫人的求生意识不够顽强的话,恐怕……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说完这句话,医生便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男人一具高大的身影,屋子里的光线不算亮,厚重的窗帘将外面明媚的春光遮的严严实实的,静谧的空气只能听到他们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就这么望着那个一病不起的女人,从前的雍容华贵不复存在,继而覆上了满脸的沧桑之感,池于寒的心有些揪着疼,他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女人瘦削蜡黄的脸庞。
他记得,从前她也是这么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的,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闹僵,而池欧年也还没有进门。
想起当日,他与池欧年为了玩具争得头破血流时,白岚第一次动手,狠狠的打了他,为了一个外来的私生子,他最敬重的母亲居然打了他,并且还要他低头认罪,她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从小到大,无论对错,从未对任何人服过软,更何况,一切都是那个私生子故意挑起的事端。
他,凭什么道歉?
当往日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他才发现,他们母子俩竟然为此事闹了整整十年,他不愿回去,更不愿意再唤他们,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如今却陌生的好像是宿敌。
“吱呀……”房门被推开,一道蹒跚的身影拄着拐杖慢慢踱步进来,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走到池于寒身旁,抬起不算重的手掌轻轻的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寒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两,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现在却由你母亲来偿还,这不公平……”
池清筌老泪纵横的望着一蹶不振的女人,声音都在止不住的哽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池于寒转过身,冷冷的瞧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并没有原谅他的父亲。
而矗立在病房门外的池欧年,将里面的对话全部偷听了去,他眼含冷意,面容暴怒,随后呆在原地许久,这才静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