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汉搓着手,抓着后脑勺说道:“少姑爷手下,进去过两个,最后被揪出来了。”
战冀北挑眉,有这等事?
“唤他战王。”凌琉玥纠正道。什么少姑爷?八字没一撇,名不正言不顺的。
战冀北略含深意的望了眼曹大汉,明显表示对他的称呼很满意,便带着凌琉玥离开。
翌日。
一大清早,侯府热闹非凡,丫鬟奴仆很忙,忙着迎接大少爷回府。
凌琉玥打着哈欠,推开了窗户,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她的手臂上。
利落的拔下信条,看着上面的内容,清隽飘逸的字体,处处透着思念和关切,不禁皱眉。
玥儿,你已有大半年未曾来看望为兄,师傅甚是挂念你,担忧你是否遇险。好在为兄不日便能抵京,带了你最爱的三好。凌寒远。
凌琉玥眼底闪过繁复的光芒,凌寒远,凌寒远,他们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关系?
当初她刚穿越而来,丫鬟都说他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性格淡薄古怪,怎会与她有牵连?
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蓦然,一道红光闪过,肩膀一重,一只火红的狐狸挂在凌琉玥的肩膀,尾巴绕着她的脖颈缠绕一圈,亲昵的磨蹭着她的脸蛋。
凌琉玥一怔,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扑闪扑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盯着她,似乎还蕴含着一丝幽怨。
幽怨?
“三好还是与你亲,枉费我费心照料一番。”
一道清冽淡漠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凌琉玥转身,便看到一袭青色锦袍的男子,竹簪束发。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宇间一片浩然之气。
凌寒远嘴角微勾的弧度,在看见她眼底的陌生,渐渐凝滞。
“可是怪大哥?”凌寒远原本黯淡的眸子,见她熟稔的揪着三好的耳朵,上下甩动,微微舒了口气。兴许是上次不欢而散,在与他置气。
凌琉玥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清冷疏离道:“大哥刚回府,没有看望老夫人么?你还是去梳洗一番,待会要去京兆府尹报道。”
凌寒远眸子一暗,自动忽略她的疏离,接受了她的关切:“也好,忙完了我们再叙叙。”说罢,留下三好,自己离开。
凌琉玥一眼就喜欢这灵动狡黠的狐狸,它的皮毛火红泛着亮泽,一看便是极好、极稀有的狐狸。
“日子无聊,你来了也好,可以给我解解乏。”说罢,凌琉玥拎着狐狸的后腿,倒立在窗户上,看着它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盯着她。“你会什么?”
红狐狸嗖的跳下窗子,屁颠屁颠的走到盆栽口。指着尖利的爪子,霍霍的挥舞了几下,卧室里的植物瞬间枯萎。
围着凌琉玥转了几圈,谄媚的蹲在她脚边,耸拉着尖尖的耳朵,不敢造次。
凌琉玥喜上眉梢,没料到获得个宝贝,那之前为什么没留在身边?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太后的生辰。
百官携家眷入宫敬拜,顺便为儿女觅得好亲事。
凌敬天看着马车中闭目养神的凌琉玥,目光复杂,闪过晦暗不明的幽光,随即诡异的一笑。
“玥儿,今日太后生辰,所有女子都要献艺,你准备了什么?”凌敬天慈爱的询问道,话语中不乏关切。
心底却鄙夷不已,她大字不识几个,谈什么才艺?心底油然升腾着惋惜,若是烟儿与瑾儿不曾出事,今日他也会沾光。
凌琉玥微眯着眼,掀开帘子,看着紧跟在后面的车辆,厌烦道:“凑什么热闹?我一不要赏赐,二不要找夫君。”
凌敬天对她的无礼,脸色一变,也不再开口。
马车颠簸的到了宫门口,坐着轿撵到了御花园中。亭台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大臣内眷,凑在一起话家常,顺便为儿女牵线。
凌琉玥见时辰尚早,便坐在长廊下休憩。
“凌小姐,我可以坐下么?”一直等着凌琉玥的瞿水芹,尾随而来。
凌琉玥蹙眉,并不搭话。
瞿水芹微微尴尬,但是想到今日的目地,还是就着她身旁坐下,张了张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想到父亲要她嫁给兵部尚书为妾,咬唇说道:“凌小姐,你与战王两情相悦,为何还要占着夜王?既然你对他无意,何不退了婚约?”
凌琉玥眼底闪过诧异,原以为她是为了战冀北而来,不想是因着北冥夜。
“我一介草民,怎能拂了皇家脸面?瞿小姐何不让夜王退亲?再不济,你不有个太后姑姑,不过一句话而已。”
瞿水芹难堪的脸色羞红,当初她是仗着太后与她亲近,便让太后赐婚战王,谁知太后顾忌战王,此事便作罢了。
“凌小姐,你要怎样才肯放手?”瞿水芹有她的骄傲,她虽然没有和妹妹一样随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却是关照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自是不甘为妾。
心里不禁愤懑,凌琉玥样样不如她,为何事事比她幸运?
“我没有与你为敌,就不能成全我么?”瞿水芹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她堂堂丞相府嫡小姐,就因外家失势,变成了父亲的弃子。
“不能!”凌琉玥眼底闪过讽刺。
见此,瞿水芹一阵心虚。
蓦然,起身咬牙跪在凌琉玥跟前,孤注一掷道:“凌小姐,就算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她又大好的年华,不甘心嫁给一个即将迟暮之人为妾,从此,瞿水芹便会沦为笑柄,曾经的光彩不再。
凌琉玥一怔,正要起身离开,可敏锐的听觉,听到阵阵脚步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讥笑。
“谁给我生路?”凌琉玥反问,到如今乞求她之际,都不忘算计。
瞿水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发现了什么么?
“凌小姐,我求求你,和夜王退亲吧,我已经是夜王的人了,我不能背弃王爷嫁给兵部尚书。”瞿水芹一双杏眼,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求饶。
头还没有磕在地上,手臂一紧,便被人攥起来,拥入怀中。
“凌琉玥,你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