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秦广王,是地府之主,是要将广陵神绳之以法的蒋王殿下!不单单是当年那个只爱慕金玉娆的秦漠了。
时间,真是个不太美妙的东西。
它改变了一切,也淡忘了一切。
它会磨平人的棱角,也会,将人内心深处的想念,慢慢掩埋。它会抚平人的伤口,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伤口,依旧会痛。
这些,都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感同身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
放下手中狼毫笔,一不小心,鲜红朱砂墨,沾了秦漠一手。
秦漠承认,他慌了。
他开始后悔把自己的七情六欲都给了楚璃沐。这明明,是属于他的。
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是,他却无可奈何。
给了就是给了,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哪怕,楚璃沐他不需要。
秦漠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决定。
亦是,第一次后悔。
“秦漠。”金玉娆喊他一声。
“嗯?”
他淡定抬眸,尾音上扬,似是在疑惑些什么。
“墨水。”
“哦。”满手鲜红如人血,再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好不吓人。
江锦绣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她看金玉娆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自求多福。”
金玉娆:“……”我有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讲。
站起身来,她一把拉起秦漠:“本相带你去洗手。”
她的动作,何其自然何其熟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嗯。”金玉娆不知道,秦漠,已经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秦漠了,他没有了往昔热情,剩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躯壳。
他知道,金玉娆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眸中闪过几丝暗淡,他不由握紧金玉娆的手。
原来,他们说的都对,出来混,欠了的,迟早要还。
金玉娆,如同他年少轻狂时,做过的一个梦。
悄无声息,却让他身临其境,印象极深。
他任由金玉娆拉着自己,任由她给自己洗手。仿佛回到了百年前。
百年,好长啊。
真的……好长。
温水浸没他的手,金玉娆洗的认认真真。
指尖摩挲着秦漠的手背,仿如隔世。
“好了。”她给秦漠擦了擦手,面不改色的回到房间。
这时,公孙祁等人,已经整理好资料回来了。
金玉娆端坐在主位上,接着与他们讨论案情。刚才的事,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你过来。”她朝缩在角落里的江锦绣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江锦绣很乖,什么也没有说便提着裙子过来了,甚至,还友好的跟大家伙儿打了招呼。
公孙祁:“???”见鬼的,这TM谁啊。
“嘻嘻嘻,在下永州江锦绣,久仰各位大名。”一双眼睛圆溜溜水汪汪,似有星河千倾,在这其中。
料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传闻中冷傲睿智的永州城县令,竟生了这样一副软萌可爱的面容。
“凤历于原,幸会。”暗自掐了把还在愣神儿的公孙祁,于原彬彬有礼的回应。
看这江锦绣的面相,好似……有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