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甘狄夫先生究竟是想做多大的生意?”周立扯着嘴角说着。
甘狄夫拾起餐盘旁边的合金刀叉笑着说:“生意?关系到五亿矮人的生意,周立先生觉得这份生意够不够大?”
“五亿矮人?”周立愣神,矮人国总得来说有五亿人吗?他不知道,他又不是人口普查部的。
“周立先生,你也知道。”甘狄夫切下小块熟肉,“现在我们能在这里享用美味,但至少有三千万矮人享用不到这种美味,不正是因为人类与兽人的战争?”
周立面色不改,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可是甘狄夫先生,您把这楼拆了,这三千万的人不就吃上饭了吗?”
“今天拆了我这楼吃饱饭,明天去拆谁的楼?”甘狄夫将熟肉叉起送入口中。
周立是看懂眼前这矮人的意思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看着眼前的矮人,他依旧稳如磐石。
放下刀叉,矮人倚着座靠笑着说:“你只要把技术卖给我,那这三千万人的粮食问题不就解决了?”
心中了然,矮人说破天还是想在市场上分一杯羹。周立把着技术,矮人就只能跟在后面吃灰,永远都慢一步就永远都抢不上市场。
他微笑着说:“分割市场是下策。依我看,不如你我都出钱建厂,收益按出钱多少分配。”
周立心里是极度不愿意把手里的市场放给甘狄夫,因为凭借对方的资本,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的市场排挤在最边缘,技术卖给他就是羊入虎口。
而他的提议是最原始的股份制,只要投资就有收益。甘狄夫出大钱,他出小钱和技术,共同收割这个市场。
“有意思。”甘狄夫两手交叉在圆鼓的肚子上,“可是技术不是我的,我怎么能放心?”
“你要的是金币。”周立看着眼前矮人的反应,“你只需要投入一点点的钱就可以得到无比巨大的回报,不会有比这更诱惑人的事情了。”
“如果我们分封天下,难保不会有趁机混入的匪类。与其我们二人分庭抗礼,不如合二为一共同吃下这块蛋糕。”
“再者,我想您肯定比我更不在乎这三千万人的死活。”
周立看着眼前的矮人。皮肤保养的精致,头发梳得齐整,可不像是忧国忧民的人。
“你是个聪明人。”矮人举起餐盘旁边的玻璃杯对着周立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立同样举起杯子,里面的饮料红得像鲜血,看得直叫人作呕。他嗅着冲人的气味,皱着眉头喝完,嘴里仍是挥之不去的腥味。
甘狄夫出手相当阔绰,二十万的赔偿金,两千万的合作资金。可以说,工厂建起来之后大部分的收益都是他的,周立可能拿不到几个钱。
魔法契约规定,但凡用到这两千万资金得到但不限于任何财产、雇员、技术等都归甘狄夫所有。这一条是二人共同签下的,甘狄夫很满意。
跟聪明人说话不费劲,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太费劲。周立在甘狄夫碾压的优势下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退步求合作。如果甘狄夫说不,那周立只能跟他鱼死网破。
两败俱伤肯定做不到,但是恶心一下对方,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两千多万的资金足够周立建立供应烁金城整个市场的雪糖工厂,他的第一目标可以说提前完成。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用这些资金就意味着多一道枷锁,以后但凡是这些钱生出来的钱都不属于周立。
因此,他并没有把所有钱都拿来投产,这样做只会让产能过剩,讨不到好处。
资金对半投入建厂,生产出来的雪糖由于保质问题、运输问题,只能在烁金城范围内销售。销售范围不扩大,雪糖的市场永远走不出去。
想致富,先修路。周立的眼光也迅速瞄准在矮人国的运输行业上。
先前他坐过飞艇,见过马车、蒸汽车。飞艇价格昂贵运输不方便,可以说是最不方便运输的载具了。而马车运输时间长,不方便食品保质。
最后的蒸汽车是最有希望作为运输工具的,它也是现代火车的原型。矮人族也确实发展出了蒸汽列车,可他们的铁路修建得并不发达,甚至很多地方都没有通铁路。
正是因为财富被大量掌握在甘狄夫这样的财阀手里,他们如果不愿意修建铁路,那矮人国就永远都没有铁路。
经济体制决定了他们的财富分配方式注定不能回馈整个社会,最后会导致贫富差距被无限拉大,形成经济危机。
烁金城倒是有一条国家投资修建的铁路干线,这条线路承载着烁金城几乎所有的大宗运输业务,价格昂贵繁忙无比。如果周立是甘狄夫,那他肯定会斥巨资在烁金城内修建铁路干线,而不是一直掏空烁金城。
不过在工厂开工后,周立就有这个机会。
当他在新买下的房子里盘算时,来了位熟客。
“神谕卡牌。”说话时吓周立一跳,背后突然冒出个人来,周立顿时魂不附体。
扭头看去,周立才发现原来是米兰。她正坐在床边,修身的亮黑色长袍,头上盘着发髻手里抱着那本时印魔典。
“人吓人吓死人。”周立咽着口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米兰解释说:“我看到你未来买这座房子,所以到这个时候我就来取卡牌。”
“你能看到我的未来?那你能跟我说说我以后什么样子吗?”周立追问着,从口袋里掏出神谕卡牌递给米兰,这东西他贴身带着的。
“无聊。”摊开魔典,米兰刚准备走时突然顿住,“有人对你期望很高,你可别辜负她。”
说完,米兰的身形内卷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重新执笔开始盘算自己的生意,可预言家的话迟迟萦绕在耳边,他手里的羽毛笔刚划拉两下,就变成一团没有规则的线条。
直到三张纸用完后,凌乱的线条才舒展开来,变成一些小人像。他画画不好,自己也看不出来画得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