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越闻罢,怒目而视:“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个臭白白,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白白不服气地回以怒瞪。
一人一兽正怒目而视着,怜儿打着珠帘进来。
“小姐,不好了!”她语气急促,神情紧张,应该是一路跑回来,还喘着粗气。
“怎么了?”卿越直起身子,“别急,慢慢说。”
“前院!前院!”怜儿指向前院的位置,手舞足蹈,瞪着惊恐的双眼,话都说不清楚,“前面,前院,出事了,呼呼——”
白白跳到桌子上,卿越连忙起身:“别急,别急。怜儿,没事儿的,你慢慢说。”
怜儿急于说清事情,却因为害怕,越说越糊涂:“前、前、前……”
还没说出来,“砰”地一声,她摊坐在地,崩溃大哭。
卿越与白白对视一眼,虽不明所以,但眼中可见凝重。
“小姐!”惜儿随即进来,卿越见她神情中虽然隐含害怕,但还算镇定。
她瞄了一眼大哭的怜儿,凑近卿越,低声道:“前院死人了。”
“死人了!”
“死人了?”
白白和卿越齐声道,不过一个震惊一个平静。
“嗯!”惜儿重重点头,继续说道,“不知道怎么的,前院的玉珠姐姐,被发现……死在房间里。”
说着,惜儿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浑身一哆嗦:“刚好,发现时,奴婢也在附近……一群人去围观,奴婢、奴婢……”
还没说完,她咽了咽喉咙,服了服身子,跑了出去。
须臾,一声“呕——”传进屋里。
“咋滴了?”白白被这些情形,吓得方言都出来了,“咋滴了?”
“应该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吧。”卿越踌躇道。
她躬身,欲扶起怜儿,但是怜儿像吓呆了,除了哭,整个身子都没力气起来。
卿越无奈,只好让她坐在原地哭哭。
白白伸了个懒腰,一甩尾巴:“这两个小姑娘一个哭一个吐,恐怕前院的死相很难看。我去看看,你待在这儿别动。”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一闪,白白已经不见踪影。
卿越心里暖暖的,虽然白白总怼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白白过去查看,卿越也不能只傻等着。
叫来两个婆子,把哭得瘫软的怜儿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又喊来女大夫侯着,怕怜儿惜儿过会儿因为害怕,发生什么。
随后,卿越又差了两个女护院去前院打听打听,到底什么情况,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
白白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卿越刚坐下,不一会儿,白白就闪进屋子,落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卿越不等它站稳,直接开口问。
白白耷拉下耳朵,吐吐舌头:“我的娘勒,多美一姑娘,身体四分五裂了不说,头也不见了。”
卿越皱眉:“什么?”
白白继续说道:“那个样子,啧啧,太恶心了。身体从喉咙到腹部,直接破开,鲜血淋漓,血腥味儿从屋子里传到院子里了,肠子还挽了一朵花放在她床头……呕——恶心死小爷了,幸好你没去,好多人都吐了,还有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的。呕——”
白白忍着恶心说完,趴在桌子边干呕不止。
“这样啊……”卿越眉头紧皱。
想想就觉得很有画面,真是极其残忍的手段。
这时,出去打听的女护院过来了:“小姐,玉珠死了。”
“有多少人看见?”
事态紧急,应当赶快封锁消息。
女护院嗫嚅片刻,答道:“很多人,楼里的姑娘公子、和丫头,还有……很多客人。”
“客人?”
“是。”
“谁先发现的?”
“是玉珠姑娘的客人——幽州巡抚的二公子。”
“闹得这么大,肯定是要报官的吧?”
幽州巡抚的二公子?
“是。牵扯到巡抚大人家的公子,前院已经被衙门带人围起来了。”
卿越越听,心里越难受,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呢?
金姨不在,玉簟玉秋也不在,卿越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女护院躬身垂头半天,也不没听见卿越有什么吩咐:“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卿越无心关注她,挥挥手:“没事了,下去吧——让楼里的姐妹紧醒些,若有什么事,记得来报。”
说完,略微停顿,又道:“差些姐妹,和男护院一起去各院巡视吧,以防万一。”
女护院点头,躬身出去了。
卿越慌慌的,出了人命,还牵扯到朝廷命官的儿子,这事,肯定是不能简单地善了了。
如此血腥手段,楼里恐怕人心惶惶。
卿越咬牙,起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顿住,转身回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白干呕完毕,晕乎乎地甩甩脑袋,趴在茶杯里喝了一口茶,“咕噜咕噜”,又吐出来。
漱完口,它咂咂嘴:“别急了,刚回来时,小爷看见黛黛去前院了。你一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急有什么用?”
卿越没搭理,背对着它,低头沉思。
白白跳下桌子,三两下来到她面前,低头不语的卿越让它产生了一瞬间的惊慌,它赶紧顺着卿越的衣服爬上卿越的肩。
趴稳后,小声地劝慰:“你别不说话啊,小月月。楼主能把黛黛放在你身边,说明她能力很强啊。你想,楼主对你多好啊,玉簟这对左膀右臂都用来照顾你,黛黛的能力肯定也不差。你别担心了,有黛黛呢。再说,你个丫头片子,出去除了被全副武装的官兵吓趴下,还能干什么?”
卿越本来低落的心情因为白白的劝慰有所好转,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一变,一把把白白扯进怀里,左手往它脑袋上一弹:“黛黛黛黛!黛你个头。你当她个弱女子是神仙了,什么都能做好!”
白白委屈地用爪爪捂住自己的额头:“本来就是嘛——”相比黛黛,你本来就没什么用……
当然,最后一句,它是根本不敢说出口的。
卿越现在也没有心思和它对杠,抱紧白白,又坐回美人榻上。
房间里变得静悄悄,卿越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