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她们回到了北京。覃斓给刘春思放了一天假,回到家中的刘春思,电话响起,一看,原来是她的父母打来的。
接起电话,刘春思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噼里啪啦的指责,刘春思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瞬间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刷刷的往外掉。
“自古虎毒不食子,可是我的父母为什么会这样,不爱我生我下来做什么啊。”刘春思心里想着,越想越气,顺手拿起一个杯子砸在了墙上。
下班回来的葛洛雨看见满地的玻璃碴子问道:“啥情况,你这走了一天回来情绪就变糟糕了。”
刘春思:“因为我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一直以为靠读书,外出外面就能逃离他们,我这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从来没有问过我过的好不好,张口闭口都是他们的儿子,难道我这女儿就是受虐狂,活该要替他们还债。”越说越气的刘春思气不打一处来,敲了下桌子。
葛洛雨见状,急忙跑过去紧紧抱着刘春思问:“他们又说你什么了?”
刘春思:“他们喊我回去嫁人,我才毕业他们就喊我嫁人,都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就收了人家的彩礼,我他妈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人品怎么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对活宝父母。”
葛洛雨:“要不我们一起回去一趟吧,我也好久没回去了,也想我家人了,我明天去请个假,你也请个假吧。”
刘春思想了想,点了点头,默许了。
第二天,两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两个家庭,两种人生态度。
葛洛雨家,他家人看见他回来了,里面欢歌笑语,而刘春思家里看见的第一句问候就是:“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个家。”她父亲恶狠狠的说道。
刘春思:“爸,你们把彩礼退了,我不想嫁,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呀,都没有问过我,就收人家的彩礼,你们是要把我往火坑推啊。”
刘父:“儿大娶妻,女大嫁人,你看看周围到你这岁数的还有几个没有嫁人,这次我不管你,说什么也必须给我嫁,婚期都看好了。”
刘春思:“我不嫁。”
刘父:“由不得你,大学已经是很大的退让了,你这不孝子”。
刘春思:“不嫁就是不嫁,这都什么年头了,你们咋思想还那么腐旧,儿女的婚姻还带包办的,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刘父:“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去北京几年学会顶嘴了,要告我是吧,我可你老子,我打死你也没人敢管。”
刘春思:“那你就打死我,反正我就是不嫁,我有我喜欢的人,你们给我找的那老公我打听过了的,就一个混混,你们是要把我往火坑推,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父:“谁叫你是女儿身。”
刘春思:“女儿身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奶奶生的吗?”
刘父:“你……看我不打死你。”说起来就拿起一根棍子往刘春思身上打去。
刘春思:“我不会求饶的,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坚决不嫁,钱是你们收的,日子也是你们看的,与我无关。”
刘父一边打一边不停说到:“我叫你嘴硬,我今天不打到你低头为止我不会罢休。”
打了一会,一旁的刘母,看着不对劲,急忙跑上去拉住了刘父说:“你们父女倆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吗?非这么闹,你这死丫头也是,你这么大了,不嫁人你准备干什么啊,当老姑娘了吗?你非要气死我和你爸才安心吗?”
刘春思:“妈,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们逼着我嫁人啊,背着我就随便找了个人就把日子定了,你们找的那人以前是我初中同学,每天吃喝嫖赌,那样他不沾,你们干什么非要我嫁他。”
刘母:“人家给了20万,够你弟弟娶老婆了,你弟弟也大了要结婚啊,你就不能心态心疼心疼我们吗?”
刘春思:“我心疼你们也不是这个心疼发,而且20万你们就把我嫁了吗?我以后赚的才20万吗?而且你儿子连彩礼都赚不到帮他娶老婆干什么,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吗?”
刘父:“他在不好那也是我儿子,自家的,你再好也是要嫁出去的。”
刘春思:“我真不知道你们当初生我下来做什么,当初咋不把我丢山上喂野狗。”
刘父:“不孝子。”
刘春思:“对待你们,我已经尽力孝了,我一个人撑过所有痛苦,你们要说我不孝那就是不孝,随便你们怎么说,我睡觉去了。”
刘父:“当初就应该不心软松口让她去北京读书。”
刘母:“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心狠对自己的女儿,我也休息去了,你自个想吧。”
“哐当”刘春思从睡梦中惊醒。惊悚的问到:“是谁,半夜三更的做什么。”
刘父:“是谁?还问我是谁,老子是你爹,想出来就嫁人。不然别想迈开这屋子半步,哼。”
刘春思:“爸,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刘父才不管刘春思怎么喊,都装听不见,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刘春思吓得急忙给葛洛雨打电话。
葛洛雨接起电话就问:“啥情况,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了吧。”
刘春思急的哭的说:“我爸把我锁起来了,怎么办啊,我怎么就遇到这样的父母。”
葛洛雨急忙在那边安慰说不要着急之类的。待刘春思情绪稳定后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葛洛雨找到他的父母亲说到了这事,也谈及了和刘春思的婚事。
葛母:“儿子,这些年你们还在一起啊,我还以为你们上大学后会各自分开就不会有联系了。”
葛洛雨:“妈,那这事你怎么看?人家好歹从高中就开始跟着我了,我不想负人家。”
葛母:“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葛洛雨:“谈婚论嫁。不过不该做的事我们都把持好了的,这个你放心。”
葛母:“这个女孩子我没有见过,不过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你喜欢就好,我不会过多干涉,说吧,要你妈怎么帮你。”
葛洛雨:“去提亲,礼节必须做到啊。”
葛母:“那媒人找谁呢?我不认识她家啊?”
葛洛雨:“都什么年代了,不要媒人也行吧,你准备东西,我们今天就去。”
葛父葛母齐声问到:“赶这么急干什么啊,准备东西也得要时间吧。”
葛洛雨:“爸妈,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们随便准备点贵重物品马上走,我怕晚了我就丢了她。”
葛父葛母:“哎,这孩子。”
过了一会,他们提着东西来到了刘春思家。
“你好,请问这是刘春思家吗?”葛母有些胆怯的敲着门问。
刘春思一听外面有人说话。立马从被窝爬了起来,往窗户外看,看见了葛洛雨在门口,很是喜出望外。立马拨通了葛洛雨的电话说:“我被锁房间了,不能给你们开门,请不要生我气。”
葛洛雨小声说道:“傻瓜,说什么啊。我带着我父母来你家提亲来了。”
话音刚落,刘春思家的大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她爸爸,然后她父亲有些惊讶的问:“你们是?”
葛洛雨上前一步说:“叔叔,免贵姓葛,名洛雨,是春思的男朋友,今天特意带我父母来你家提亲。”
刘父一听是刘春思对象,立马要关门,被葛洛雨用胳膊挡住了。
葛洛雨:“叔叔,叔叔,我想请您不要关门,我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嘛。”
刘父:“聊什么聊,我闺女已经许配给人了。”
葛洛雨:“许配给谁了,有没有经过我同意:”
刘父:“你算什么东西,我自己的闺女还用着你一个外人来管。”
葛洛雨:“叔叔,我不是外人,只有您同意,未来我就是你女婿,所以请您让我们进去,好吗?”
刘母这会赶紧上前来阻止了刘父关门,让葛洛雨一家进来了。
刘母:“我家穷,没有茶,你们就喝点水吧,不要嫌弃。”
葛洛雨:“谢谢阿姨。”
葛母:“大姐,我们今天来是给洛雨提亲的,你们看,两孩子一起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如今已经毕业了,也该谈婚论嫁了,你看看你们有什么要求吗?”
刘母很难为情的样子说:“妹子,不是不同意,是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我们家提亲了,我们连彩礼都收了,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葛洛雨:“阿姨,您们怎么可以这样,问过春思的意见了吗?”
刘父瞥了一眼葛洛雨说:“我家事需要你管?”
葛洛雨:“您们家的事确实我目前管不着,但是春思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这事我得管。”
葛父这会开口了:“兄弟,你看,这彩礼收了,这不春思还没有同意嘛,你看看你能把彩礼还给人家吗?成全我儿子和你家闺女这门亲事,也算功德一件,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包办婚姻可是不可取的哟。”
刘父:“20万。你们家能给我这么钱那我就把闺女同意给你们。”
葛父:“20万有点多哟,我们家也是普通家庭,你看看能不能往后推推,我和洛雨他妈妈钱攒钱给你,你不要让你闺女嫁给别人,你看这成不?”
葛洛雨:“叔叔,区区二十万你就把你闺女往火坑推吗?您可知您给您闺女找的那个人可是地痞一个,您确定要让他做您女婿吗?我请您给我2年时间,这二十万我肯定凑齐给你,我现在是刚毕业不久,工作也刚稳定,目前没有积蓄,但是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春思吃太多苦的。”
刘母:“老头子,你看这事咋处理,当初喊你不要急着同意,你就是不听,凡事都是一意孤行。”
刘父面子挂不住了,有点急眼了说:“你管球我了,这钱收了,那你们说咋处理吧。”
葛洛雨:“把钱退了,这二十万我后面肯定会双倍给您的,我希望您不要为了眼前利益而断送自己孩子的前程,即使您很不喜欢她。”
刘父:“我考虑考虑。”
葛洛雨:“好的叔叔。我真心是想让您能成全我和春思,这是我和我父母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们二老不要嫌弃,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葛洛雨一家就起身走了。
留下刘春思的父母在客厅互视。
刘母:“这事你咋处理,你难道真的想把闺女往火坑推吗?”
刘父:“二十万啊,这钱给儿子娶媳妇用啊,农村,没钱给儿子娶老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和你都没有大本事,只能靠女儿的彩礼了啊。”
刘母:“那也不能断送女儿幸福。”说完,两行眼泪齐刷刷的流下来了。
刘父:“就知道哭。”
刘母:“你要是有本事一点,至于苦了我的女儿吗?”
刘父:“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回到家里的葛洛雨一家坐在沙发上讨论起他们这桩婚事来。
葛母:“儿子,你确定要娶这个女孩吗?她们家,这你娶了以后估计也没多少好果子吃,我不想你辛苦。”
葛洛雨:“妈,就算是辛苦,我也认了。”
葛父:“就依了他吧,日子是他过,又不是我们老2口过。现在看看她们家是什么意思吧。”
葛洛雨:“爸妈,我想尽快处理完,我是请假回来的,假期不多,在北京找工作很难的,希望您们能帮帮我。”
葛母:“我找媒婆去说吧。婚姻大事,按照习俗来说,没有媒妁之言,肯定不行的。”
葛洛雨:“谢谢妈,听您们安排吧。”
次日,葛洛雨一家带着他们找的媒婆再次来到刘春思家,刘春思的父母闭门不见,让葛洛雨一家无功而返,刘春思眼见这样不行,给葛洛雨打电话求助这事怎么办。
“喂,洛雨,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现在搞得都出不去了。”刘春思着急的问到。
葛洛雨:“你先别急,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刘春思:“我的假期也快到了,气死了,我怎么有这样的父母。”
葛洛雨:“我也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再去和我父母商量下咋整。”
刘春思:“洛雨,要不我们逃吧?”
葛洛雨:“你瞎说什么啊,这是我们的故乡,能逃到哪里去?你先别急,我在想想办法。”
刘春思:“我不管了,如果我不逃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你等我电话吧。”说完就啪把电话挂了。
葛洛雨:“春思,春思。”再次拨打号码,刘春思已经关机。
窗外,月色朦胧。但也挡不住星星点点。
“哐”。刘春思被吓了一跳。顺口吼道:“谁。”
“嘘,小声点,别让你爹听见了。”刘春思的妈妈和她弟弟偷偷的出现在了门口。
刘母:“孩子,是妈妈没本事,让你受苦了,这是我平时省吃俭用存的一些钱,你拿着走吧,趁夜色,能看见路,你爹喝醉了还没醒,赶紧走,我让你弟弟送你车站。”说完,忍不住抹着眼泪背着刘春思过去。
刘春思:“妈,谢谢妈,等我在北京安顿好了我接你去北京。”
刘母摆了摆手说:“快走吧,我老了,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刘春思哭着在地上给她妈磕了三个头说:“妈,您等我,您一定要等我。”
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和她弟弟快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刘春思和她弟弟走到了公路边,大晚上的乡村小道是没有车的,她们只好步行到了镇上,刘春思给葛洛雨打电话。电话那头葛洛雨接起电话就问:“你干嘛去了啊,电话关机,你要急死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刘春思:“洛雨,你别气了,我逃出来了,这会在镇上,你能来接我不,我和我弟弟一块的,太晚我有些害怕。”
葛洛雨:“你报个位置,我马上去找你。”
刘春思:“我们也不管去别的地方,在镇上派出所门口这。其他地方害怕。”
葛洛雨:“好好好,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去找你们。”
蹬蹬蹬,葛洛雨急急忙忙跑到他父母房门口敲门,“爸妈,快开门,有急事。”
葛母:“儿子,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吗?”
葛洛雨:“妈,真的很紧急,春思她偷偷跑出来了,现在一个人在镇上派出所那,我马上去接她,我就是告诉一声我出去。要是有什么事也怕你们担心,我先走了,不跟你说了哈,有事打电话。”说完,关上大门就打车找刘春思去了。
葛母:“你快点起来,大晚上不怕儿子出事啊,快起来我们跟过去,这要是2孩子出点啥事可咋办。”说完葛母急急忙忙拉着葛父就起来穿衣服也打车跟着出来了。
葛母:“你赶紧给儿子打个电话,问他到哪了,要去哪接人?”
葛父表面平静,内心是焦恐万分的。拿出电话来拨通了葛洛雨电话。
葛洛雨接起电话:“喂,爸,我没事,我快到了,您们在家等我们就好了。”
葛父:“我和你妈也跟着出来了,你去哪接呢?”
葛洛雨:“镇上的派出所,不远的。”
葛父:“那我们在那会和。”
葛洛雨:“好的,爸,我不和你说了,我给她们打电话。”
说完就挂断了。
十几分钟后,葛洛雨来到刘春思这。看见她姐弟恋站在那里,急忙从出租车师傅说:“师傅你在等会我们,然后在带我们去回去,麻烦你了。”
葛洛雨:“春思,上车。”
刘春思:“你终于来了,我都要吓死了。”
葛洛雨:“快别说了,先上车,我先给我父母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葛洛雨让出租车司机原路返回了。
到家后,他父母也跟着到了。
进屋后,葛洛雨让她们姐弟在自己屋子休息起来。
葛母:“儿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
葛洛雨:“妈,这儿媳妇您认不认吧。”
葛母:“这不是我认不认的事,这没有经过人家父母同意,你们这叫名不正言不顺啊。”
葛洛雨:“那您们说怎么办?我和她假期也马上到了,要回北京了。”
葛母:“死头子,你倒是说句话,拿句话啊!”
葛父:“儿子,不行你们先回北京吧,这事后面再说,这一下子做决定也没有个好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完了我和你妈再去她们家商量这事怎么处理吧。”
葛洛雨:“目前只能这样了。”
葛父:“天亮就走吧。”说完就回屋去了。留下葛洛雨和他妈在客厅。
葛母:“儿子,我们作为男方,该有的礼节,我们得做到,先回北京吧,我也先回屋睡觉了。”
葛洛雨点了头,然后拿出手机买了2张回北京的车票。
刘春思从门缝偷偷看客厅,看见只剩下葛洛雨一个人坐在那,便和她弟弟轻轻的从房间出来了。
葛洛雨见状,连忙起去安慰她,叫她安心和她一起回北京上班,剩下的事,完了再说。
就这样他们3个人在客厅静坐了半小时后,刘春思开口问道她弟弟:“你咋样了?”
刘雨诺:“姐,你就别吓担心我了,我在大学挺好的。不过也喜欢了个女孩,她把我甩了。”
刘春思:“为啥。”
刘雨诺:“长的丑呗。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少担心了,你还是顾你和我未来姐夫吧,你们去了北京好好工作吧。”
葛洛雨:“先这样休息一会吧,天亮我们就走,9点的票。”
窗外,蛙声阵阵,月光照耀着这个寂静的城市,刘春思的心里,万分期待,也万分忧伤。她把诗留给了远方,把爱留给了家乡,但是家乡目前为止,却从未善待过她,远方也从未给她温柔善待。如果记忆如钢铁坚硬,她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如果钢铁又如记忆那般易腐蚀,她不知道该是哀还是乐。她只能默默流泪承受着,迷迷糊糊的就趴在葛洛雨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