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见龄官生气了,忙说:“我要是有那想法,下辈子变成猪八戒!好了,别生气了,我把鸟儿放了还不行吗?”
说完,果然把雀儿放了,把鸟笼子拆了。
龄官又说:“你买小雀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想想老雀儿的感受?它一定难过死了。今天我又咳出两口血来,太太叫了大夫来瞧,你不说问问我的病好些没,还买了雀儿来气我!”
贾蔷急的什么似的:“昨晚我问过大夫,他说没事,吃两服药就好了,谁知今天又咳血了。你等着,我现在就请大夫去。”
龄官:“这么热的天,你赌气请来了我也不看!”
宝玉看到这一场景,这才明白了龄官写“蔷”字的深意。虽然自己喜欢所有的女孩,但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欢自己。
宝玉痴痴的回到怡红院,袭人与黛玉正在说话。
宝玉仰天长叹:“难怪老爷说我‘管窥蠡测’,原来我真的错了!全天下的女孩子眼泪不只为我流,从此以后,我只要属于我的眼泪了。”
黛玉见他说此疯话,知道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多问,只说:“明天是薛姨妈的生日,你去不去?”
宝玉说:“上次大老爷过生日我没去,这次去了让人看见不好。”
黛玉:“姨妈是亲戚,住的又近,你早上去磕个头回来,岂不好看?就算看在人家给你赶蚊子的份上,也该去走走。”
宝玉:“赶什么蚊子?”
袭人笑着跟宝玉说了。
宝玉:“不该。我怎么睡着了?亵渎了她。明天我一定去。”
正说着,湘云眼泪汪汪的来辞行,说家里要接她回去。宝钗听说也赶来了,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宝钗不敢多说话,恐湘云的家人回去告了状,回去又要受婶母的气。因此催促着湘云走了。
湘云一步三回头,偷偷嘱咐宝玉:“就算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也要提醒她时刻想起我来,打发人去接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一年,朝廷任命贾政等教育部官员去各省的科举学校当主考官。定好八月二十日起身,这一天,贾政先去供奉祖宗的祠堂行了礼,又挥泪告别了老母亲。宝玉、诸子弟一直把贾政送到洒泪亭。
贾政走后,宝玉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每天在园子里任意纵性的游荡,真正把虚度年华、蹉跎岁月发挥到了极致。
玩也有玩腻歪了的时候,这天,宝玉正在无聊,忽然见探春的丫头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印花的信笺给他。
宝玉说:“我正要看看三妹妹去,不知病好些了没有。”
翠墨笑着说:“姑娘好了,不过是稍微有点感冒,今天不用吃药了。”
宝玉接过信笺,原来是探春写给他的感谢信和邀请函:感谢自己有病期间二哥哥送来的水果和慰问,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想组织个诗社,请二哥光临指导。
宝玉拍手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还是三妹妹有眼光,我这就去商议。”一面说,一面跟翠墨出了怡红院。
俩人刚走到沁芳亭,在园子后门值班的一个婆子匆匆走来,见了宝玉,递上一封信,说道:“芸哥儿问好,在后门等着呢。”
宝玉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父亲大人,不孝的儿子给您请安。前几天我认识了一个花匠,跟他要了两盆珍贵的白海棠,拿来孝敬父亲,天气炎热,恐园子里的姑娘们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
宝玉看了笑着说:“这干儿子,想得还挺周到。就他自己来的吗?”
婆子回道:“还有两盆花。”
宝玉笑着说:“你出去告诉他,难为他想着。然后把花送我屋里就行了。”
说完,同翠墨一起来到秋爽斋,宝钗、黛玉、迎春、惜春早就来了。
众人见了他都笑:“又来了一个。”
探春笑着说:“我不过偶尔有了这个念头,写几个几帖子试试,没想到一请都来了。”
黛玉笑道:“你们起你们的社,可别算上我,我不敢掺合。”
迎春道:“该说这句话的是我,你不敢谁敢?”
宝玉:“大家别谦虚了,重在参与,大家快说说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宝钗笑道:“人还没来全,你忙什么。”
话音刚落,李纨来了。进门就笑:“要组织诗社,我自荐做社长。”
黛玉:“我建议,在诗社正式成立之前,大家先把笔名取好。”
李纨:“这真是极好的,我叫‘稻香老农’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笔名全部搞定。
李纨——稻香老农。
探春——蕉下客。
黛玉——潇湘妃子。
宝钗——蘅芜君。
宝玉见别人都有了,着急地问:“我呢,大家替我想一个。”
宝钗笑道:“我早替你想好了,你就叫‘无事忙’如何?”
探春:“你笔名多的是,我们想到哪个叫哪个不好吗?”
宝钗:“你要是不喜欢‘无事忙’,我再送你一个,就叫‘富贵闲人’怎么样?”
宝玉笑道:“这职称太那啥,你们还是随便叫吧。”
李纨:“宝玉就这么定了,笔名——大家随便叫。还有二姑娘、四姑娘呢。”
迎春:“我们不大会写诗,就不用笔名了吧。”
探春:“那怎么行,必须起一个,这样才显得我们诗社有组织,有纪律。”
宝钗:“二姑娘——菱洲,四姑娘——耦榭,行吗?”
李纨:“我看行。我宣布,诗社今天正式成立,共有成员七人。社长——李纨。迎春、惜春不会写诗,就做些后勤工作。”
探春:“以后大家都用笔名称呼,谁违反了罚站两小时。”
李纨:“先别急,等我定出具体的规章制度再执行。我家地方大,诗社办公室就设在我家。我不会写诗,随便做个东道主啥的,也跟着高雅高雅。菱洲和耦榭一位出题、一位监督,大家说我的主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