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肯定是上好的手帕,我用不着,心意领了,让他再送别人吧。”
晴雯:“不是新的,是两条旧帕子。”
黛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放下回去吧。”
晴雯纳闷:林姑娘为什么没生气呢?旧手帕里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呢?算了,不想了,累的脑子疼。
其实答案很简单,宝玉就是要告诉黛玉:自己不会因新人而忘了旧人。
林黛玉领会了宝玉的心意,神魂驰荡。一会儿喜、一会儿悲、一会儿可笑、一会儿羞愧,反正翻来覆去,失眠了。黛玉于是翻身起床,写在帕子上三首情诗。
写完,觉得浑身火热,面上发烧,拿过镜子一看,只见双颊通红,以为是自己写诗羞的,却不知这正是肺结核的表现,是病,得治。
袭人去蘅芜苑找宝钗借书,扑了个空。宝钗去薛姨妈屋里了,袭人只得空手而归。
原来宝钗听了袭人的话,以为真的是哥哥薛蟠给宝玉间接告了状,到薛姨妈房里找哥哥打架去了。
薛蟠刚从外面喝酒回来,见了妹妹闲聊了几句,然后就问:“听说宝玉挨打了,为了什么?”
薛姨妈:“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也好意思问!”
薛蟠:“他挨打跟我有关系吗?”
薛姨妈:“别装了,地球人都知道了是你调唆的。”
薛蟠一听大怒:“地球人都说我杀了人,你也信么?”
薛姨妈:“你妹妹也这样说,我相信你妹妹。”
宝钗:“你们别吵了。哥,是你说的也好,不是你说的也好,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劝你一句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才是正能量。”
薛蟠暴跳如雷:“好吧,既然这个黑锅我背了,就干脆杀了宝玉,我替他偿了命,大家干净!”说完顺手拿过一根门闩就往外跑。
薛姨妈一把抱住他,骂道:“作死的孽障,你先杀了我吧。”
薛蟠急的眼睛铜铃一般,嚷道:“那宝玉活着一天,我就背一天的黑锅,不如大家都死了清静。”
宝钗淡定的说:“你忍耐些,看把妈急成什么样了!”
薛蟠:“我忍不了,你们只是怨我,怎么不怨宝玉在外面沾花惹草?琪官我虽见过十来次,但从未跟他说过一句亲热话,就是姓名也不知道,更不用说换汗巾子给他了。”
薛姨妈和宝钗一听更急了:“快别说了,就是因为这个打宝玉呢!”
薛蟠:“真气死我了!为了一个宝玉闹的天翻地覆。妹妹你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自从妈说你这金锁要找个有玉的来配,你就留了心,处处为那小子说话!”
宝钗气怔了,拉着薛姨妈说:“你听哥哥说的什么话?”
薛蟠说:“哥哥说的是大实话!”
说完,赌气回房睡了。
宝钗满心委屈,回去哭了一夜。
第二天,宝钗去母亲屋里请安,巧遇花阴下站立的林黛玉。
黛玉:“宝姐姐去哪?”
宝钗:“回家。”
黛玉:“姐姐也要保重,就算哭出两缸眼泪来,也医不好棒疮。”
宝钗回家路上偶遇站在花阴下的黛玉。宝钗明明听到黛玉奚落她,但因记挂母亲哥哥,也不回头,一径去了。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我感到吃醋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尽快让我实现心愿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美女
站在你必经的路旁
躲在花阴下
慎重的想好了该说的话
句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奚落的声音
是我内心的呐喊
而当你终于无视的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黛玉忽略了宝钗的无视,依然站在花阴下,遥遥的张望着怡红院那边。一波又一波的人们进去了又出来,唯独不见凤姐。这不科学,一个喜欢打花胡哨的同志,怎么会主动放弃讨好老太太、太太的大好机会?凤姐同志这么晚不出场,肯定是有原因的。
黛玉虽然心里胡思乱想,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怡红院的大门——前面花花簇簇的一群人是谁?说笑着向怡红院方向走去了。定睛一看,没错,那个搀扶着贾母,身后邢夫人、王夫人、周姨娘等簇拥着的不就是凤姐吗?
黛玉好不伤感,还是有父母的人好呀,想自己父母双亡,如今寄居在姥姥家,这个中滋味谁会了解?想到此,黛玉不禁潸然泪下。
不一会儿,薛姨妈和宝钗也进去了。
紫鹃静悄悄的走过来,说道:“姑娘回家吃药可好,水都凉了。”
黛玉答道:“不要催了,我吃不吃的跟你有什么相干?”
紫鹃勉强笑道:“姑娘一大早就站在这儿,已经站了大半天,天这么热,太阳这么毒,花阴下又这么潮,姑娘也该回去歇歇了。”
黛玉这才觉得自己已经站到腿发酸,于是,扶着紫鹃,慢慢回到潇湘馆。
一进院门,只见竹影青青,苔痕浓淡:总有一种单纯的绿意,可以取代花的颜色;也总有一种清愁,可以抹去幼时的欢颜。
幽僻处可有人行,点苍苔白露泠泠。
黛玉叹道:“崔莺莺呀崔莺莺,你虽然命薄,但还有孀母弱弟,而黛玉命薄,却连孀母弱弟也没有。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既不红颜,为何上天还要我薄命胜于崔莺莺?”
走到门前,前廊上挂着的鹦鹉见黛玉来了,扑棱棱飞了下来,在黛玉面前表演了一个优美的低空翻,仍飞回到架子上了。
黛玉:“作死的,扇了我一头灰。”
鹦鹉叫道:“雪雁,快掀帘子,姑娘来了。”
黛玉笑了,问紫鹃:“给鹦哥吃过饭没?”
紫鹃还未说话,那鹦鹉忽然长叹一声,学着黛玉的语气念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尽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