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早上依旧被吵醒了,只是不愿意出去搭理罗氏。看起了话本子。白蔹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拿着个本子时不时傻笑。
满脸疑惑,悄悄上前隐约看到青楼二字,书就被反扣在桌上了。
苏梨回头“小孩子不能看。”
白蔹不服气,“我与小姐同岁。”
“咳咳——那也不能看,行了行了,我那个出去一趟,你看家啊。乖,等我给你带糖葫芦。”
不待白蔹回话,苏梨就已经跑出去了,照旧翻墙,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爬墙的时候,忘了手里还攥着话本子,人还攀在墙上,书倒是先飞出去了。
心想等会儿捡起来就是了,谁知双脚刚立定,书就被人从地上拾了起来,苏梨一看不妙,转身就走,就当不是自己的好了。
谁料那人还叫住了她
“这位小公子,书!”
这一喊,苏梨拔腿就跑,转了个弯,才停下喘了喘气。
心想以后再也不去那家买书看了,都是些什么书啊。
随后沿着以往的足迹打算去趟城外,今日城门口公告栏却聚集了许多人,苏梨也挤进去看了看。
提供神医踪迹者赏银千两。
“神医?莫不是多年前那位?我听闻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你知道什么,皇宫悬赏找人说不准还活着呢!”
苏梨听着人群议论声,朝城外去了,步行至一片竹林外,抬了抬头。
“师傅……”轻轻的喊了一声,大概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人们口中的神医人称秋先生,是游走各地的名医,是当今公主都为之倾慕的人。
也是苏梨的师傅。
当年传授苏梨一身医术的人,随后消失不见。近两年相传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论真假,苏梨都是不信的。
不知为何总觉得师傅离她不远,突然猛的转身,果然那个白衣胜雪的人站在不远处,只见他轻轻一笑唤了声
“小丫头。”
苏梨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他师傅?
“师傅!”苏梨撒欢似的奔到秋先生跟前,别提多开心了。
“这两三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
秋先生教她习医时她十岁,十五岁时离去,如今十八岁,看着俨然已是个大姑娘了。
“师傅是回来看我的?”
苏梨虽然这样问,但心里隐约觉得师傅突然回来跟这次煜王重病一事有关。
“我此番来自然是看你的,顺便考考你的医术。”
“师傅你尽管考!”苏梨扬起脑袋。
“这煜王,就是你的考题。”
果然如此,说起她这位师傅和皇宫倒是十分有缘的。
秋先生见苏梨一副猜透了一切的模样,摇了摇头,朝竹林子里,踱步而去。
苏梨赶紧跟上,在身后念叨
“师傅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啊?”
“看——”
“看什么?我听说公主还未嫁人。”
秋先生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苏梨,
“你还有心情关心我的闲事?这次煜王救不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快步离开了苏梨的视线。苏梨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碎碎念
“恼羞成怒,真小气!”
转身回头,顺道路上顺带采了些草药,打算拿出去卖。
又回到城里已是下午了,习惯性的又踏进了茶馆,今日大堂里说书先生谈论起了神医秋先生和荣公主之间爱恨情仇。
这茶馆八卦倒是换得快的很。
“话说当年秋先生那是一个潇洒决绝,荣公主天资绝色,美若天仙。如此佳人秋先生也拒绝了,这天下怕是没人能入他眼了。”
隔壁桌二人在讨论着,苏梨侧耳听着,谁知半天没人接话,转过头一看,只见这两人被人拿住了,不敢言语。
一小生模样的公子坐在了旁边那桌,恶狠狠的看着这二人,
“你知道什么,再让我听见你瞎说,扒了你舌头。”
说完命小斯松了手,二人见此人来头应当不小,不敢招惹,赶紧赔罪离开了。
苏梨看完戏拧回头,谁知隔壁桌的小生居然坐过来了。
“我看你很眼熟啊。”
苏梨扫了扫来人的脸,是有些眼熟,倒是像——女扮男装的荣公主。这位公主曾有幸见过,那时她才十一岁。
跟着师傅背后采草药,背药理。那时候荣公主也就十八岁的样子,经常上门拜访,师傅虽然爱答不理,但也从不下逐客令。
苏梨以前就明白,这个公主很有可能变成她师母,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发生了许多事——
荣公主见苏梨发呆,皱了皱眉。
“喂,你发什么呆!”
“我并未见过你,兄台怕是认错人了。”苏梨若是现在说出她是神医徒弟,会徒惹许多麻烦。
起身,对着荣公主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在大街上晃了会儿,肚子饿了起来,想起给白蔹带糖葫芦回去的。
走到卖糖葫芦的跟前拿了两个糖葫芦,揣在怀里,双手在钱袋里刨着零钱。忽然感觉对面二楼有束目光扫过来。
苏梨抬头,那人还盯着她看,怪事,难不成今日脸上有花?不自觉摸了摸脸。
谁知前面不知名的小鬼突然撞上来,钱袋和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看路啊!”对着那人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低头捡起了自己的小碎银。
地上突然一双手帮她捡了那两串糖葫芦,苏梨抬头,正是刚刚二楼的那位公子。
狐疑的打量了对方几眼,也没多说,接过糖葫芦,道了声“多谢。”
对方笑了笑,“小公子客气了。”
他一开口,苏梨瞬间想起,这声音是今早捡了她画本子的那人,羞死人了。
低着头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