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相安无事的度过了早餐时间,吃过了饭,慕果去房里看望慕母后,便随楚谨行出了门。
其实原本楚谨行可以不麻烦慕果的,但想她现在留在家里不见得比得上去外面散散心,便借口请她帮忙,带着她一同出门了。
路上,楚谨行言道:“已经联系好了同事过来送修车的配件,但可能要再稍等些时候。”
慕果点头应是,无可无不可。
走了一段路,慕果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村子,心中感叹,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景象了。
太阳从地平线初生,泛着淡淡的红晕,温柔的光芒散在大地上。晨雾弥漫,整个村镇披上了一层薄纱,像隐藏在竹林深处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澄碧如玉的河水从泥沙、石壁间潺潺淌过,在万道霞光的照耀下,泛着奇异的七彩光芒,犹如绚烂的绸缎一般,闪耀着耀目的光华。
低头自嘲的笑了下,或许,美的不是景,而是这里的人。
楚谨行的“老爷”车孤零零的停在路边,把车盖上的水珠都落,重新支开了前盖。
两人专注的研究起了发动机的问题,这仔细一看不要紧,发现各种小毛病真事不少,一些零件锈蚀破损了,还有些接口的螺丝都松动了,只得拿着钳子一一扭紧。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车辆在山路上颠簸行驶的声音,不知是不是他的同事到了,慕果正想向后看去,却听楚谨行突然开口说话:“对了,你之前说想要参与到西南绑架案解救行动中……”
她的注意力顿时被他的话吸引,点点头应道:“是啊,可以吗?”
楚谨行略作犹豫,道:“其实,早上我跟领导提起过这件事,他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果追问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急切。
“就是……”楚谨行刚要回她,却发现慕果身后一个阴影闪过,他眉毛一抬皱到一起,大喝一声:“小心!”
慕果看他脸色一变,本能的闪躲身体向后看去,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一瞬间她颈后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脑袋一懵,顿时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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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暮色,树枝张牙舞爪摇摆着,破旧落败的的厂房隐藏在森森的树林里,断壁残垣的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给这里更增加了几分幽深的气氛,锈蚀的大铁门半开,空荡荡的院子没有一丝人气。塌陷的屋顶破了几个洞,露出几根黑色的钢筋条。
厂房的角落躺着一个女孩,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悄无声息,躺在那里已经很久。
一撮松散的泥土砂砾从屋顶上滑落,正巧坠到女孩头上。
被砸了了一下后,慕果缓缓转醒,发现整个人动弹不得,手踝和脚踝都被绑在一起,身下布满沙子的冰冷水泥地面摩擦的皮肤疼痛不堪。
昏迷了太久,身上血液流通不畅,身体僵硬难忍。
用捆绑住的双手撑住身后地面,慕果坐直身体,扭了几下脖子,后颈处仍有些痛意,头上的沙子簌簌的落下。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是被绑架了?
周围一片黑暗,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无法得知。
慕果心里飞速的转着,不知道楚谨行现在如何。
当时她正关注于跟他的谈话,竟忽略了身后有人偷袭。
自己一向谨慎,可面对楚谨行时精神却很放松。
可能是对他身份的信任,也可能……他们以前曾见过?
不知道为何,对于楚谨行,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慕果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因为她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最终只能归咎于他与傅天擎的舅甥关。
两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之处,剑眉星眸、斧刻般的面部线条,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只不过楚谨行是一个成熟的硬汉,傅天擎则是俊秀的少年。
但这件事很多说不清的地方,偷袭她的似乎是一个人,可按理说只是一个人的话,楚谨行可以应付才对;若是多人在背后偷袭,在先前他们不应该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慕果想起了谈话时那辆汽车开过的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想了下又毫无头绪,只得做罢。
不知道楚谨行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绑到了什么地方。
待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慕果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厂房里,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她伏下身体,耳朵贴紧地面,仍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或许可以趁此机会逃脱,慕果果断行动起来,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在绳结的地方狠狠的来回摩擦着。
用力间,石头滑到皮肤上,细嫩的皮肤被划出一道道血痕,血液渍渍的冒了出来,但她根本无力顾忌疼痛。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每拖延一分时间,危险就增加一分。
血液已经把绳子染红,但好在它马上就断开了。
终于将双手解放出来,迅速将绑在脚踝的死扣也解开,绳子在脚部勒了太久,已经有一层深深凹下的青色淤痕。
慕果甩甩手脚,让肢体放松一下,沿着墙边猫低身子,像外探去。
左侧没人,右侧也没人。
或许他们并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苏醒,所以并没有留下人手来看管她。
刚刚起身后,她就发觉身体苏软无力,明显之前曾被下过药,如果只是颈部受击,不至于昏迷这么久才对。
凭感觉,应该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也不知家里有没有担心她,不知道阿妈的身体再受到刺激会不会承受不住……
慕果压下心中涌起的酸意,现在重要的是尽快逃出生天。
所幸今天天气晴朗,夜空还挂着一轮金黄的玉盘,在月光清辉下,她快速穿过院子逃了出去。
出了大门后,向四周望去仍漆黑一片,只有树影在夜色里婆娑摇曳。
走了几步,慕果发现脚下细长的草丛枝叶向两边铺倒着,明显是有人走过的痕迹。按照这踩塌的程度来看,还是不止一人多次踩过。
她立刻调转了方向,从草地完好的右边开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