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官署名。
秦曰典客,汉改为大行令,武帝时又改名大鸿胪。
鸿胪,本为大声传赞,引导仪节之意。大鸿胪主外宾之事。至北齐,置鸿胪寺,后代沿置。
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与夫百官使臣之复命、谢思,若见若辞者,并鸿胪引奏。
大概的职责类似于现在的钓鱼台国宾馆,另外还附带排队买票功能,想见皇帝?我给你通传!
一般外吏进京,大多在鸿胪寺挂个号,然后你在京师有房子就回家住,没房子你就住友人家、住客栈。
这宾馆对外,恕不招待国内臣子!
安心住外面吧,什么时候皇帝要召见你了,或者有什么重大活动需要你出席了,鸿胪寺会派人来通知你。
至于外国使节进京师,肯定不能让你住客栈,一则礼仪之邦嘛!二来也担心你住客栈出危险!到时候引起外交纠纷就不好了,要知道在许多国家眼中,特别是北边那帮子野蛮货眼中,杀使就等同开战!
故此鸿胪寺内又设了几十个小院,每个小院足够住下三五十人,而且这些小院间两两不相连。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全第一嘛!
住的人多了,鬼知道你们哪家使节同哪家使节有仇,哪家使节同哪家使节有怨?
关键是这种事情人家未必和你说。
万一有仇的两家住在一起,半夜三更翻过墙去,将仇人杀个精光,责任谁来担?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昔年的匈奴使节表示有话说。
好不容易出使一趟西域鄯善国,半夜睡的好好的,便被同样出使鄯善国的西汉使节班固给杀了精光。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还是一一分开,中间再安插点士卒防守比较保险。
徐总管既然暗示了软禁之意,鸿胪寺的官员自然也不敢怠慢,便将王夜等人安置在正中央的小院。
前后左右都是士卒驻扎,总逃不出去了吧!
鸿胪寺官员满意,王夜也很满意。
比起刚穿越过来那阵子可算是好多了!
至少床铺被褥之类的都是好货,日常饮食也很精致。
至于自己的小命?
同刚穿越过来那阵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李守忠也想弄死自己,如今不过换了个想弄死自己的人罢了!
何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担心有用么?
老赵要是想朝自己下手,自己怎么也逃不了。
老赵若是不肯朝自己下手,自己怎么也死不了。
穿越过来多久,就吃了多久的苦,难得享受一下吧!
唯一的不便就是不许出院子,好在这院子十分宽阔,垂花门楼、抄手游廊,鱼池、假山、小亭无一不备。
有得是地方消磨时间!
谁料得这才享受了一天,第二天就出事了。
第二日晌午,用过午膳,王夜拿过一卷古书,躺在院内胡床上休息。
门外士卒来报:“有宫中内宦前来。”
这话很蹊跷!
内宦嘛,还能干什么事?不是宣旨也不会来。
若是宣旨的话,也轮不到这士卒前来通报,人家那可是代表皇帝而来,直接领着大群人马闯进来就好,根本不用通知自己。
“有请!”
不多时一名小内宦闪了进来。
熟人!就是当初背徐老先生那个,也是当初替自己众人试毒的那个倒霉鬼。
王夜正要开口打招呼,对方已经连珠炮似说了起来:“王爷久在江湖,骤然进京,这才有得水土不服之事。既然王爷咽喉肿痛,当以少言为妙,且安心留在院中静养一月。”
说完这话,还没等王夜反应过来,这货已经转身离去。
什么事嘛!
王夜赶紧在背后喊了一声:“徐老先生可曾安好?”
小内宦身影停了一下,头也不回:“老总管劳累过度,卧病在床。”
继续快步离去!
老总管说了,不要再落把柄在开封尹手中,否则这次就不只三十廷杖了,丢了小命都有可能!
可疑!
此事实在可疑!
自己浑身上下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自己水土不服,怎么就说自己咽喉肿痛?
少言为妙!
祸从口出?
静养一月!
不要外出?
这是示警了!
身为赵匡胤的心腹,若是赵匡胤想弄死自己,老太监又岂会遣人前来示警?
是了,必定是赵光义那王八蛋,又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只要老赵不想弄死自己,小赵?自己还真不怕!
想要给自己扣顶大帽子,名正言顺处死,那得老赵点头才行。
背后玩阴谋诡计坑人?老子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持证上岗那种。
我说这小内宦,你跑这么快干嘛!
天生一计,必有一计破之,哪怕他计谋再好,自己未必就没有反坑对方一把的手段。
好歹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啊!
如今不清不楚的,又让我如何提防,如何反坑?
只能提高警惕,坐等对方出招了。
金明池,汴京风景最为秀丽之地,临近曲池旁,有一栋大院,正为赵光义别院。
“禹锡果然妙计!先则大闹,引得母后出面介入,果然占尽上风。”,赵光义将今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接着笑了起来:“非只如此,母后甚至下了懿旨,命赵普那厮一月之内必寻出伪曹王的罪名,将之置诸死地!”
这天下首先得是赵家的,然后才可能是自己的。
于赵光义而言,竟然有人应了星象,要将这天下抢走?
老子拼将一死也要弄死你!
程德玄笑着摇了摇头:“府尹休要指望这赵宰执。天策门那几招计策,学生却是明白的很。赵宰执必定来一招装死狗,只将这一月支吾过去便可。既有宰执之尊,国事尚且靠其维持,太后老人家还真能责罚他不成?”
赵光义愣了一下:“什么天策门?”
“什么天策门?想来是府尹听差错了!”,程德玄赶紧否认。
心腹嘛,赵光义也不肯再纠结:“本官也未曾指望赵普,反正有禹锡的妙计在,那贼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程德玄笑了笑:“如今也时候走第二步棋了!胆大心细,只不知府尹可有适当人选?此事下官却不便出面。”
赵光义开怀大笑:“那人正在门外候着。本官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招揽了不少人才!何愁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