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特意转过头问了萧南杉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去?”
想来这几年,他们也算是如影随形,就这样不带萧南杉似乎也不太好。
后者摇了摇头,很是通情达理。
“嫡小姐此番任务必然不是何人都能窥晓的,南杉便不去让嫡小姐烦心了。”
这么多年,南杉一直坚持叫她“嫡小姐”,说是尊卑有别,不敢越界。
像萧义和银川便胆大许多,可能是男孩子的原因,对她便没有那么多繁杂的心思在里头,有时跟着萧子煜夭儿夭儿地叫。
“那你好好训练,我回来要检查的。”
也不强人所难,萧夭留给了萧南杉一句话,带着萧义便离开了。
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跟在她的身边,萧义看起来还是有些恍惚,神不守舍的。
“你怎么了?”
回过头,萧夭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今日的表现也太过太奇怪了一些。
抬头看了她一眼,萧义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嘴。
“怎么又去圣院,您上回就是去了圣院之后,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有些委屈地小声说:“也不带我。”
听到他这声音,萧夭感觉到有些好笑,回过头看着他。
“这也不是你闯进圣院的理由呀!你知道吗,你现在在古国可出名了。”
能不出名吗?胆大包天,居然敢去刺杀一国圣子。
瘪着嘴很是不服气,萧义没有回她的话,反正她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他是为了什么才杀进圣院的。
将军府与圣院距离不算很远,萧夭二人过了一会便来到了圣院门外。
看着那道高大宏伟的巨门,萧夭一时感慨颇多,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怎么说,她也是在这里生活过好几年的人。
守门的侍卫认识她,远远地见着她便立马小跑了上来,向她行了个礼。
“属下参见嫡小姐。”
“免礼。”萧夭与圣院的这些兄弟们也都算熟悉,她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带我去见你们家圣子。”
“是,嫡小姐。”
说着,恭敬地打开了大门,迎着萧夭走进去。
尽管一年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下人们的素质都很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路上还遇到了几个老熟人,亲切地跟着萧夭打招呼,其中包括那个傻憨憨的大锤子。
“好久不见了呀大锤子。”
对此人,萧夭是万分的疼爱,不仅是因为他长得清秀可爱,还是因为对着他,萧夭就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只是可惜的是,他是个痴傻儿。
见着萧夭,大锤子显然也很开心,一直看着萧夭傻笑着,紧张不安地搓着手指头。
拍了拍他的脑袋,萧夭笑道:“好了傻锤子,我们先去找你家圣子了,一会再找你玩。”
“哎哎!”
大锤子好似是听懂了,傻笑着连连点头。
又走了一会,来到了内院中,那名侍卫停住脚步,恭敬地朝里边做了个手势。
“嫡小姐请,圣子在里面已恭候多时。”
恭候多时?萧夭的眼睫不动声色地颤了颤,如往常一般,笑着对那侍卫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侍卫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
“嫡小姐,圣院的规矩您也知晓,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内院。”
说着,还似有所指地朝她身后瞥了一眼,这闲杂人等,自然是指跟在她身后的萧义了。
没等萧义的不满发作,萧夭伸手将他拦了下来,似安抚地轻哄着他。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放心,出不了什么事的,我很快就出来了。”
蹙着眉,萧义不想她和那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却又不敢反驳她,有些憋屈地点了点头,身影闪了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原地。
见萧义离开了,那侍卫也算尽了职责,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此处,一时半会就只剩下了萧夭一人。
她也不知想着什么,站在原地久久,丝毫不着急着进去。
“杵着做什么,要我请你进来?”
和煦好听的熟悉嗓音响起,萧夭突然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尽管只是一道声音,可是萧夭却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真的是恍如隔世,从前他也经常这般呼唤她。
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萧夭轻轻吸了口气,走进了院子里。
她来到了言吟风一向用来谈论重大事宜的房门外,纤细的手指搭上了门把。
“啪”的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心中微叹了口气,躲了一年,还是得跑来见他。
她走了进去,正面首座上便是那个她朝朝暮暮思念着的人,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一身如同以往的素白长袍,清冷高贵的气质,如天上明月一般,仅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还是那个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言吟风。
“萧夭见过圣子。”
她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个礼,没有了以前的那般热络活泼。
轻轻点了点头,言吟风也只像是对待一个普通人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谈不上难受,因为萧夭心里一直都清楚,在他心中,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罢了。
“这次任务进行得怎么样?”
开口第一句便是有关于任务的,萧夭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已经习惯了,她面不改色地回答他。
“这次我们勘察了慕慈原方圆几千里的地方,仍是没有找到一丝慕慈人生活过的痕迹,萧夭猜想,或许是我们找错了方向,别说是慕慈族,慕慈草也没见着一根。”
她恭恭敬敬,对待言吟风也只是像对着圣子一般,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那么直接地,言吟风对上了她的眼睛,他眼里毫无任何波动,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唉,喜欢一个人,是如何都控制不了的啊。
“有。”
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又说道:“在距离发现慕慈石碑的几千米开外,发现了一处悬壁,只是那悬崖深不见底,涯壁延绵几千里看不到尽头,并且雾气缭绕,湿气很重,根本看不清下方有着些什么。”
“禁地?”
言吟风轻轻开口,声音小到萧夭都险些听不见,但她也不好意思像以往那般直接开口问他。
“你先回去,有消息我自会通知你。”
挥了挥手,言吟风便开始送客。
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毫无波澜,咬咬牙,萧夭没有缠着他,依言地退出了房间内。
这时,屏风后传来一丝响动,从后边走出来了个人,摇着一把招摇的扇子,笑得也是十分张扬妖艳。
“这小矮墩,可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呀!”
一身耀眼的火红衣裳,一张脸俊美到人神共愤,如果细看,不难看出还有着十年前墨染宣的影子。
“言吟风,对于这个事,你怎么看?”
十年前关系水火不容,谁也不会想到,十年之后,他们居然会和和气气地坐到了一起。
对于言吟风,墨染宣也没有其他人的那般客气与崇敬,反而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我打算过去一趟。”
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言吟风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从未有所失态。
“嗯。”墨染宣边走着边盯着他看,故意放高了声音,“我也很赞同你的看法。”
他自顾自地坐在了言吟风的身旁,伸手便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本太子也要去!”
慕慈一族是千年之前这片土地上的霸主,足足生存了千年之余,虽不知是为何原因,在千年之前便没了踪迹,再无音讯。
现如今找到了慕慈一族生活的旧处,不管怎么说,他们朝阳国也必定要去凑上一番热闹,追寻先人的足迹,会会这个神秘的慕慈一族。
“西国那边?”
没有反驳他的话,言吟风显然丝毫不在乎他是否跟着一同前去。
一提到这个墨染宣就头疼,这西国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要来向他们下战书,打了他们他们就得打回去,这一来二去的,居然已经持续了十年之久。
不过好在也是小打小闹,并未伤及到太多无辜臣民。这两国的战士们似乎也已经倦了,现在连打起来也不认真,就像操练一般敷衍,就等着他们鸣鼓收兵。
“这打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那个栎止,不知愿不愿意就此战和停手?”
“战和可能是有一定难度,但是如若你将这慕慈族的事告知他,想必他也很愿意与你结伴同行。”
言吟风低下头,至于这十年来,为什么西国要频频找朝阳国的麻烦,可能是因为他们好欺负吧。至少,他们古国可就没有人敢来宣战。
“这……”摸了摸下巴,墨染宣仔细考虑了一会,“也不失为一桩计策。”
要想毫无后顾之忧地去慕慈旧处,必定是要先解决了西国这一隐患,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路上也能多个帮手,真是妙计。
这去多少人多少个国家,言吟风一点都不关心,嘴角挂着一丝和煦的笑容,轻轻抿了口茶。
这样一来,必定又会是一个热闹有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