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情债虽说是她的债,但既有言吟风出面,那自然也算得上是他欠下的一桩人情吧?
可这样,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场比试,值得吗?
萧夭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从她去追绑架公主的绑匪之后,她就觉得有人在背后偷偷帮助她。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和意义呢?
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可确实,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能干些什么?
一想到这些,萧夭就觉得脑子疼得有些难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索性就不再去想,反正她已经笃定,这肯定与言吟风脱不了干系。
而她虽与言吟风关系不好,可她觉得言吟风也不至于会去害她。
她只要盯好始作俑者就够了,其他人,都是小意思。
就在她自己的小脑袋在做天人交战的时候,场上的比试也愈来愈激烈。
叶轻舞招招致命,而沈玉溪也只来得及防守,找不到突破点,没有进攻的机会。
“不会吧……”
萧夭看着,不经意喃喃出声,这不就是重合版的宋青莲吗?
而且沈玉溪在他们古国,已经算是很出色的少年小将了,可她此时与叶轻舞一战,居然还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还真是可惜了沈玉溪,如若不是遇上了叶轻舞,她大概是能好好收场的。
“你且好好看看,这叶轻舞的路数来历很奇怪,查都查不到,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这时,她的好哥哥萧子煜才姗姗来迟。
他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开始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风凉话。
“哥哥。”萧夭本来心中就挺难受,这会有了宣泄口,终于开始闹了起来,“谁让沈玉溪去帮我试探叶轻舞的!”
“嘘!小点声!”左顾右盼地看了两眼,萧子煜回过头来敲了她一下。
“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不值得被别人信任,你这如果一输下来,我们古国的脸面往哪放?”
“你也不看看她几岁了?还来参加女角。”
相信这不只是萧夭的不满,应该也是在场的所以古国人的不满,不过人家年纪也只比她大了四个春秋,并没有越过盟约的规定。
只是这女角不似男角,确确实实是要角出一名优胜者,相比之下,女角就像小孩子玩闹一般,只是凑个形式,都是一些不超七八个年岁的孩子去玩玩,女角给古国也就给了,没多大的事。
没想到的是,今年朝阳国却有备而来,还觊觎女角的头筹,这就让原本没有防备的古国有些乱了方寸,只能让萧夭去顶着。
毕竟怎么说她已经是古国这一辈中最强的存在了,如果她都不行,那也没有谁有机会。
但任萧夭平时再强,总不过也就只是一个刚满六个年岁的小孩子罢了,没有人会对她抱有期待。
只是希望她,到时输得不要太过难看。
而萧夭就很不服气。
“为什么不信任我?我是可以赢的!”
她明明就能赢,可就是没人相信她。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想起了栎止下注一千万两赌她赢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为自己争口气,也得为栎止争口气啊!
栎止大概也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萧夭那么强烈的亲近感。
萧子煜就坐在她旁边,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剑鞘,带着笑容不说话。
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闻此,萧子煜扬扬眉。
“夭之军都给你了,就是再答应你一件事,又有何妨?”
“啪!”
萧夭用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脸上的神情也是丝毫不退步。
“一言为定!”
抬眼轻描淡写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嗤笑了一下。
“你别躺着下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然萧然那个老变态,说她没有保护好幼妹,又得对他实行家规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萧夭心中请战的火焰就燃得更旺盛了,也不管他那有些逃避的闪躲,眼神一直坚毅地看着台上。
叶轻舞的招数确实有些奇怪,一招一式都像是反着来的一般,沈玉溪没有机会沉下心观察,以至于一直找不到应对的方式。
作为举办国,古国自然是不可能撇得下那张老脸去提醒她,而其他国家,就更加不可能去插手了,他们巴不得古国的幼苗都受了打击,最好是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
“有点东西啊。”
目不转睛地顶着台上的一举一动,萧夭开始了她的短暂记忆,昨日言吟风给她的那些根本没有什么用,人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这叶轻舞好本事呀。”
摸了摸下巴,她开始预估自己的胜算是多少,反正照台上目前的形式来看,沈玉溪是没什么机会了。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比试中,沈玉溪渐渐落了下势,同宋青莲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封如梦与萧夭的那一场,都没有沈玉溪对叶轻舞这一场来得憋屈。
“哼,小意思,还是得需要我出马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站起来非常激昂地说了一句,插着腰,个头小小地站在那里。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听到了她说的话的人,都觉得她大概是疯了。
觉得自己赢不了,所以才疯了。
“可惜了这将军府嫡小姐,小小年纪便被压力给压垮了。”
“唉,这古国,也怕是废了哦。”
这世上,永远有一些喜欢站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此时就等着看萧夭的笑话。
萧子煜惊讶不已,来不及伸手将她嘴给堵住,她又说了一句话。
“等我赢下了这女角,将军府大设三日流水宴席!宴请……唔……”
“你干嘛!”终于反应过来的萧子煜,将她的嘴死死地捂住,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有关于一会比试的事。
“你这个败家子,你敢乱花父亲的钱,你也不怕他打死你。”
挣脱了出来,萧夭立马朝他故意翻白眼吐舌头。
“你以为我要你答应我什么?你呢,就乖乖给我背锅去,反正这宴席,我萧夭设定了!”
立下了这番豪言壮语之后,萧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气势,一时不再惧怕任何人。
“你!”
面目狰狞地用手指着她,却是被气得久久说不出来话。
得,这回全天下都知道他有一个智障妹妹了。
藏都藏不住了!
萧夭这也当是散财消灾了,她已经开始在预算这次需要从账房里拿出多少银两来宴请四方了。
而萧夭这样立了狠话,朝阳国那边的脸色自然是不能好到哪里去,尽管叶轻舞还在台上与沈玉溪周旋,可是他们此时都希望叶轻舞能立马去给萧夭一点颜色瞧瞧,不然她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嫡小姐可真是有趣得紧。”
白玉之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啄了一口。
“这酒倒也真是好酒,古国一向藏货很多,只是不知这嫡小姐,本事有没有口气那么大。”
抬了抬眸,缘子尘对此不甚为意。
“信口开河,狼烟大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今日的这比试台,只是他们幕后行动的掩护盾,各国都在寻找的人已经确定死亡,如今当务之急是寻找死去之人身上的东西。
至于今日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听闻西国的太子,压了一千两黄金,赌萧夭胜。”
叶柯抖了抖那身素白的袍子,随口说了一句。
“这是千金搏美人一笑?这栎止,还真挺有野心啊。”
白玉之佼有兴致地舔了舔唇,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这下不止我们,连墨染宣和栎止都对萧夭引起了兴趣。”
“毕竟萧将军承诺的嫁妆,也未免太诱人了一些。”
微微一笑,叶柯十分赞同白玉之的话,“是很诱人,就连子尘不也都动心了吗?”
缘子尘的眼睫轻轻一颤,并没有任何的反驳,像是默认了他们的话。
正当台下议论纷纷的时候,台上的沈玉溪“嘣”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虽然坚持了许久,可惜的是,还是落败下阵。
“现在只剩下萧夭与叶轻舞两个人了吧?”
有好事者声音不小的提问,有人也以同样的音量回复了句“没错”。
幸灾乐祸想看萧夭丢脸的人还是很多的,哪怕她只是一个孩子,但在此时,她代表着一整个古国。
一场比试结束,中途要休息一阵,叶轻舞也走下台,经萧夭的时候,嗤笑了一下。
“别太高看自己了。”
被嘲讽了的萧夭也不生气,乐呵乐呵地继续笑着。
哼哼,我不生气,一会就要好好打压打压你嚣张的气焰。
一炷香过去,已经结束了休息的时间。
没等比试官员上台念比试名单,萧夭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蹦上了台子。
而叶轻舞也紧跟着走上台。
“那么着急着来送死吗?”
眼神里全是满满的不屑,叶轻舞自然是不可能认为面前这个小屁孩,会是她的对手。
呲开了有一个缺一个的大白牙,萧夭笑得很灿烂,也没有给她什么面子。
“速战速决嘛。”
“呯—”
古锣一响,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