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金合欢灯光流转,酒液晃荡。
吧台的位置早已被一群年轻人霸占,他们举着酒杯,各有各的悲喜。就连山海地产的董事长从吧台前走过,都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赵紫宜上了楼,径直去了天字二号房。
宽敞的包厢里,八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认真端正的样子跟小学生似的。
“你们什么时候改性儿了?”赵紫宜坐在一旁啧啧称奇。
“还不是隔壁的小丫头要写作业,老板说我们唱歌跳舞太吵,罚我们每个人看完十本经典名著。”风扬了扬手里的书无奈地说。
“你们那叫唱歌跳舞?”赵紫宜嗤笑一声,“鬼哭狼嚎还差不多。”
“不是吧赵董,才几个月不见这么损我们,我们不是好朋友吗?”风夸张地喊起来。
“我以为你清楚我们之间只有交易?”赵紫宜挑眉说,“要说朋友,你们的朋友应该遍布天下了。我没来的这几个月,你们接单子怕是接到手软了吧?”
“那些的朋友加起来也没赵董您够朋友啊!您可是包年的大客户,这两年少了您,我们的钱都少赚了一大半,夜晚都寂寞到发冷呢!”风苦恼道。
“呵,你们要价那么高,一个月只接一个客户也够赚了吧。”赵紫宜没被他的油腔滑调说动,轻笑了一声。
“所以还是赵董大方啊!”风把书往后一扔,倾身问道,“赵董今天来,是想叙旧呢还是想叙旧呢?”
“叙旧,顺便谈事。”赵紫宜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说,“我要你们办的事很简单,还记得罗善儿吧,查查罗善儿的孙女杨燃现在的住址。”
“只查住址?”风惊讶地问。
“不,查她隔壁那家人的孙女儿。”赵紫宜慢悠悠地把话说完。
“这关系可够绕的,不过对我来说,小意思!”风眨了眨眼睛,转头招呼道,“嘿,要比赛吗兄弟们!”
晚上九点刚过,此时正是金合欢的生意做得火热的时候,褚墨玉去了二楼的看台压场子,留下褚红白和金枝两个小丫头在房间里玩耍。
“丫丫,我们下去玩好不好?我上次看见地窖里有好多木桶,我们可以把它滚圈圈!”褚墨玉一走,褚红白蠢蠢欲动地说。
“你哥哥不准你出去。”金枝看了她一眼说。
“我们悄悄出去,好不好嘛丫丫?”
“不好,我不想玩木桶。”金枝说。
金枝不答应,褚红白想了想讨好道,“丫丫我告诉你呀,我有一对翅膀哦,我借给你,你可以去地窖里飞飞!”
“你也有翅膀吗?”金枝困惑地问。
“有!我拿给你看哦!”褚红白用力一点头,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对粉色羽毛修饰的翅膀,两扇翅膀连在一起,中间还有两条背带。
“我给你了哦!”她把翅膀给金枝背到背上,高兴地拍手说,“好了,我们快出去玩吧!”
“等等。”金枝严肃地制止了她,小声地商量说,“门口有人守着,他们肯定不准我们出去,我们要从窗户飞出去!”
“啊!”褚红白用小手捂着张大的嘴巴,吃惊地说,“你已经学会飞了吗?”
金枝扬起下巴点点头,骄矜地说:“我早就会了。”
“可是我还没学会呢,”褚红白忧闷道,“而且我也没有翅膀了。”
“不怕,我可以带你。”金枝信誓旦旦。
“那好吧。”褚红白勉强答应了。
两个小朋友到窗边观望了一会儿,最后一致决定飞进旁边的窗子里,然后再出去。
她们拖来椅子爬上窗台,手握着手准备起飞。
“飞啰!”褚红白发现自己腾空站着,高兴地叫了起来。
“你不可以喊,会被发现的!”金枝责备道。
褚红白连忙捂住嘴,兴奋得直喘气,眼珠子也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金枝抿着小嘴贴着墙飞着,背后的翅膀也迎风开合。
褚红白憋不住了,盯着金枝背后的翅膀羡慕地说:“丫丫,你教教我怎么用翅膀好不好,我也想飞!”
“你太笨了!”金枝摇摇头,小脸崩得紧紧的,“我没有翅膀也会飞,你有翅膀都不会。”
“你骗人!”褚红白赌气地说,“我不要你带我了,我要自己飞!”
她松开金枝的手,突然往下一坠,吓得脸都白了。金枝立刻把她抓紧,往上飞了飞,两人停靠到窗台上。
“都说你学不会了,你好烦。”金枝烦闷地说,“我以后都不要带你出来玩了。”
褚红白一听马上反驳道:“不行,你答应了跟我去酒窖的!反悔就是小狗!”
金枝在反悔和当小狗中纠结了一会儿,眉毛都快拧成一条了,最后叹气说:“好吧,我跟你去。”
“哼!”褚红白轻轻地哼了一声,得意地笑了。她踩了踩脚下的窗台,转头看到关着的窗户,怂恿金枝道:“丫丫你先把它推开,我们从这里进去。”
“你推!”金枝不想动手。
“不,你推!”褚红白胆子小,不敢推。
“你!”
“你你你你!”
“谁在说话!”突然一个凌厉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窗外有人,去看看!”
金枝和褚红白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说话了。
八九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金枝对褚红白招招手耳语道:“你跟他们说你找你哥哥。”
褚红白摇摇头,低声说:“你说去跟他们说你找你干爸!”
“他不是我干爸。”金枝倔强地说。
“他就是!”
“他不是!”
“唰——”窗户猛地被推开,九双眼睛看向了两只小豆丁,神情异常怪异。
金枝被发现了有些恼怒,她鼓了鼓脸颊,气呼呼地看向褚红白:“你,跟他们说!”
褚红白被这么多陌生人盯着本来就害怕,又被金枝吼了一句,吓得跟蚊子似的呐呐道:“我、我是来、来找我哥哥的……”
看着窗台上站的两个小女孩一个颐指气使,一个声若蚊蚋,赵紫宜的眼皮抽了抽:“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刚来。”金枝抬头道。
“刚来?”赵紫宜冷笑,“从哪儿来?”
褚红白扯了扯金枝的衣袖,金枝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等等,这个我认识。”天指了指褚红白,对赵紫宜说,“她是老板的妹妹,褚红白。”
既然是褚墨玉的妹妹,赵紫宜没再追究,不过……她看着另一个小丫头问:“你呢,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