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新兵们咬牙坚持负重训练下,一点一滴地缓缓流过,很快,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
典伟脚踩着光伏电飞行器,在新兵们的上空来回飞行巡视着。
因为有典伟的监督,很少有人敢偷奸耍滑,训练不认真的。
不过,有一些人因为身体机能低,所以身体素质比起那些身体机能高的人要差上不少,五十分钟的负重训练对于他们而言,那真的是要老命了。
要知道,他们的负重,可不是像普通军队里那样,身上背个装有重物的背囊,或者手上脚上绑个沙袋就行。
他们的负重,可是覆盖全身上下的,而且每隔二十分钟,负重还要增加20千克的重压!
如今过去了两个二十分钟,那就是增加了40千克的重压,再加上起初的原有20千克重压……
也就是说,现在每名新兵一边负重60千克的重压,一边还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重量不低的兵器。
在某处空地,一位身材消瘦的男兵已经累得脸色泛青,没有了血色,干涩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的痛苦的呜咽后,白眼一翻,直接瘫倒在地。
可以看见,他全身上下,都在轻微地抽搐着,这是肌肉极度劳累才有的症状。
发现有人已经累瘫了,典伟可没有一颗良善的心,直接扯开嗓子,简单粗暴地用污言秽语开骂。
“那个谁!你他妈的是死了吗?老子告诉你,死了也要站起来继续给老子练,不然老子把你屁股打穿!”
典伟骂完,眯眼仔细打量起这仰面瘫倒在地,一脸死鬼模样的男兵。
哎?挺眼熟的……
感觉这死鬼男兵有些眼熟,典伟不由得启动光脑扫描仪,去扫描死鬼男兵的身份信息。
当扫描出死鬼男兵的身份信息资料页,看见姓名栏里显示的名字后,典伟僵硬如磐石的石块脸上,猛然凝现出一副踩到了狗屎一样的厌恶表情。
“妈了个巴的……”
典伟轻声细语地骂了句脏话,而后,喉咙里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哪怕是说脏话骂人,声音也要高亢敞亮。
“大富!魏大富!”
“魏大富!又是你这该死的畜生!这都第几次了?你他妈又躺尸了啊?!每次训练总是失败不及格,你能有点作为男人的作用吗?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娘们都比你强!”
“你他妈就是个垃圾!狗屎!杂鱼!败类!乌龟儿子王八蛋!”
那个累瘫在地的死鬼男兵,正是典伟口中的魏大富。
此时的魏大富意识迷迷糊糊,耳畔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迷糊的意识立时清醒了几分,努力睁大眼,将有些涣散的视线强行凝聚回正常。
等清晰的视线恢复后,就看见在七八米高的空中,典伟脚踩着飞行器,正黑着张石块脸俯视着自己。
魏大富心中大惊,更多的是畏惧。
尼玛,这瘟神怎么在这里?还盯上了自己,他会不会对我发神经啊?
魏大富心中再也禁受不住恐惧的煎熬,想要起身,可是浑身肌肉抽搐,体力透支过剩的身体已经不听使。
心急之下,只能扯起干哑的嗓子,嘶声干嚎道。
“教……官!我,极……限了!不,行……了……”
典伟听清楚了魏大富嘶声干嚎的是什么后,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鄙夷道。
“哼!极限?你的极限可真是短到一个境界了啊……”
说到这,典伟脸上的鄙夷更浓,喉咙里咳了一嗓子,一口老痰朝着底下的魏大富吐去,可惜微风吹,差点吹回来敷到自己脸上。
典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幸好这周围方圆三十米内没人,不然被看见了多丢人啊。
见魏大富张口想要说什么,因为辱人失败差点自辱之的典伟,有些恼羞成怒了,丝毫不给魏大富开口的机会,毫不留情地开启了毒舌模式,狂喷起来。
“我就不知道了,你的老母亲当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把你这畜生生下来的?
生下来也就算了,还不教你如何做人,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你啊!”
魏大富虎躯一震,满面羞愤地怒视着空中的典伟,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的话:
“教官,你,你这是人身攻击……”
典伟见魏大富居然敢反抗自己,跟自己叫板。
“呵……”被气乐了。
当下开启了毒舌加强模式,喷得更加污言秽语,更加不忍耳闻了。
“你个狗屎里泡的儿犊子!厕所里吃屎的蛆!臭水沟里游泳的杂鱼……”
大约骂了五分钟,一直骂到魏大富被气得口吐白沫,典伟才缓和了下语气总结道。
“你呀,就是一个五秒侠,为什么是五秒侠呢?因为你只坚持了五十分钟,在我眼里,十分钟就是一秒,所以你就是个五秒侠。”
说到这里,典伟脸上忽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将扩音器的扩音效果开到最大,而后扯开嗓子对着周围大声喊道。
“哎姑娘们!姑娘们哎!”
“你们听好啦!听仔细啦!男兵中队第三十八小队的魏大富!魏大富!他是个五秒侠!”
“五秒侠.....秒侠……侠……”
很快,方圆十里之内,到处都回响着典伟的声音,离得远的人,可以依稀听见‘五秒侠’三个字。
而一些离得近的人,清楚地听到了典伟说的是什么,女兵们掩嘴咯咯娇笑,红着脸谈论魏大富是谁、他是五秒侠之类的话题。
而男兵们却是笑不出来,一位男兵满脸同情,龇牙咧嘴地对身旁的同伴抱怨道:“尼玛,这石块脸是不给那个大富活路了啊!”
“石快脸不是不给那个大富活路,而是不给我们所有男人活路啊!唉……造孽啊……”同伴叹了口气,仰脸望天,黯然神伤。
在另一边。
“啊!!!!!”
魏大富面目极度扭曲,张开嘴撕心裂肺、嘶声力竭地吼叫着。
此刻,他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昨天在食堂,大背头少年被典伟恶意羞辱的痛苦。
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就好像被人脱光了架在火上烤,周围还有一大堆人在围观。
典伟玩味地斜了魏大富一眼,看见后者此刻痛不欲生的凄凉模样,心中感觉就是说不出的爽啊!
他就喜欢看到别人痛苦时的样子,尤其是那种痛苦到想死的疯狂,看了就感觉身心都很畅爽,就好像达到了某种高潮的境地。
可以看见,典伟的一张石块脸上,诡异地出现了两坨红晕。
畅爽来得快,去得也快。
畅爽过后,典伟脸上神情瞬时恢复如常,严肃而又僵硬,僵硬如磐石。
“魏大富,你给我记住了,之后几天的训练你如果还是几下就完事了,老子就将你踢出特异兵预备营!
记住,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管你爹是谁,也不管你爹的爹是谁,我只告诉你,这里不养废物,不欢迎垃圾!”
典伟厉声威胁了几句,最后留下一句话,就转身乘着飞行器离开了。
“你好自为之吧……”
见典伟已经飞远,魏大富的眼中,留下了屈辱和绝望的泪水。
完了,形象、尊严、名声,全毁了,而且还是在梦中情人面前,出尽了丑,丢尽了脸面。
魏大富在此刻想到了虞舒画。
因为,虞舒画所在的小队就在旁边不远处。
在这一刻,魏大富甚至能想像得到,虞舒画看向自己时,满脸厌恶鄙夷的表情。
于是,哀莫大于心死的魏大富,脑海猛地一片空白,带着浓浓的屈辱和绝望,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经过魏大富的这一段小插曲后,之后的时间,在平静中度过。
时间到了傍晚六点,太阳西垂已近天际,昏黄的阳光,将今日最后所剩许多的余热,一点点地留给大地。
而在大地上,青湖旁,六百多名少男少女,在典伟的一声‘训练结束’刚喊出来,就一个个地跟倒地葫芦似的,四仰八叉地全倒了下去。
典伟等新兵们休息了十分钟,恢复了点力气后,就出声喊他们列队集合。
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后,典伟这才在所有新兵幽怨的目光注视下,掉头优哉游哉地先行离去。
男兵中队第七小队队伍中,陈将明一手一个,搀扶着尚天和章飞,一小步一小步,步履蹒跚地跟着大部队向军营大门缓缓进发。
途中,到处都是抱怨声,叫苦声。
章飞脖子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无力地耸拉着脑袋,扯着被火烧过一样的干哑嗓子,嘴里十分艰难地地吐出了一段断断续续的话:
“我,我感觉,身体,好像死了,不听我,使唤……”
一旁,尚天苦着张青白交替的死鬼脸,白眼一直翻着,半天都看不见黑溜溜的眼珠子。
只见他的喉结上下耸动了下,在咽口水,嘴皮干裂的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道微弱的呜咽声。
在尚天和章飞两人中间,搀扶着他们的陈将明,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儿去。
面无血色,双眼无光,神情萎靡,而且走路时,双腿一直颤抖个不停。
哪怕陈将明有着接近人类极限的身体机能,身体素质强悍得离谱,可他两个多小时以来,一直都在挥枪练习‘有无枪法’,很少停歇过。
要知道,‘有无枪法’可不好练啊,不仅招式繁多,动作幅度还很大。
再加上雪亮龙吟枪八十八斤的重量,还有身上不断增加的负重,他没有累到倒地不起,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他现在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体力透支了不少,不过比起尚天,章飞几人,稍微好上一点,起码还能走路。
另一旁,黄真一手拎着五十斤的铁桦木木棍,另一手则扶着同样一副死鬼脸的贾弈。
至于胖和尚黄真,脸泛菜色,双眼深陷,走路颤巍巍的,这两天地狱般的训练,练得他这座肉山都瘦下来了十多斤。
要不是有不俗的武道底子撑着,他一个500斤的胖子几乎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全队所有人中,也就王大卫的脸色和精神样貌好点,毕竟身为特招兵,有着特殊优待,所有训练任务量,都只是正规预备兵的一半,甚至是一半不到。
如果没有特殊优待的话,这些身体机能,身体素质方面只是正常普通人水平的特招兵,早就累死在训练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