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元想过,自己既然能用最粗暴的方式救下呼格吉勒图,那么是不是4.9女尸案中的那个女人也可以被救下呢?真凶赵志红是不是也可以被抓住呢?后面的十多条被赵志红杀害的生命也都被救下来呢?
许士元独自思考过不止一次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救。他之所以救下呼格,是因为呼格是被冤杀的,被法治之刀杀死的,而4.9案件中的被害人是确确实实命数已尽,天下这样的案件太多了!
自己前世办过的刑事案件没有1000也有800了,难道每一个都要去救吗?自己知道2月2日的那个大案,自己不是也没去救吗?因为这不是根本方法!
在重生以前,许士元不会去考虑命数已尽这个词语,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要救!但是在重生以后,许士元已经看不懂“命运”这个词了,他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前世一模一样,但是却又处处不同。
且不说这辈子的4.9案会不会发生,就算自己知道了结果而干预了,难道就不会有另一个人死在另一个厕所吗?在这个名为“命运”的词语下,许士元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救得了一人,也救不了千千万万人。
牵动命运的丝线带来的蝴蝶效应,不是许士元能够预测的,自己要做的应该是改变世界的命运,要做的是帮助构建一个和平安宁的社会,用名为“规则”的力量去对抗那无常的“命运”,自己去救下呼格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冒险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救下被害人已经超过了自己本意。
.......
另一边,刘三皇看着那个鼠妖奸杀之后扬长而去,费了好大劲才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这时自己的对讲机里传来消息:“零一,这里是零二,呼格往厕所去了!重复,呼格向厕所去了。”
顾不上女尸和鼠妖了,刘三皇赶紧拿起对讲机:“零一收到,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来这里!”
这时候的呼格正哼着歌往公厕走去,倒是显得不那么紧张。突然旁边闪出来一个大汉把呼格撞倒了,嘴上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太黑了没看清楚,没摔着吧?”
呼格吉勒图也有点懵,接过壮汉伸出的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摸了摸身上,呼格感觉也没什么事,就表示没关系,自己打算去上厕所了。
那知道那大汉更客气了:“哎呀,实在对不起小兄弟,这么好的衣服让哥哥我弄得这么脏,要不哥哥请你吃饭吧,到了饭店用他们的厕所,那边的那个公厕太脏了!”
“不用,不用,我们单位包饭的,我吃过了。”呼格连忙拒绝。
“哎呀...吃过了饭可以再去吃点烧烤什么的嘛,大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着就把呼格拉走了。
“零一、这里是零三,呼格已经被零二带走了,重复,呼格已经被零二带走了。”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零一收到,继续跟踪,坚决不能让他靠近这里。”刘三皇回复。
刘三皇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布下了隔音法术,保证不会被店里的人发现,接着装作看报纸。
这时候刘三皇突然发现隔壁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鼠妖,想来是一直隐匿在那里的,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
只见鼠妖解除了隐匿缓缓向女厕所走去,在刘三皇的洞察视野里,他看到那个男性鼠妖对厕所内的女尸象征性地翻动了一下,就像是在确认女尸是不是死亡。
厕所中,鼠妖金多多面无表情地翻动女尸,并专门在自己的指甲里留下了女尸的血迹和皮屑,检查了一番现场后,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厕所。
出了厕所的一瞬间,金多多立马换上了一幅惊恐的神情,哆哆嗦嗦地喊道:“死...死人...死人啦!”,跌跌撞撞地跑向路边的报亭,看样子是打算打电话报警。
报亭老板一听是要打电话报警,也顾不上收电话费,赶紧把电话给金多多摆上来。金多多颤颤巍巍地打通了报警电话,嘴唇还有点抖。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是派出所吗?杀人了,杀人了!”金多多在电话里大喊。
“是派出所,您冷静点。人在那里,我们马上来!人还活着吗?”电话里传来值班民警的声音。
“死了,死厕所里了!就在毛纺厂这边的厕所里,我看看...啊...在锡林南路与诺和木勒大街交叉口这里,就这边那个厕所里,一个女的死了。”金多多报上了地点。
“好的,锡林南路与诺和木勒大街交叉口是把?我们马上就到!请您在原地等待。”说罢对面挂断了电话。
刘三皇在一旁看着金多多的表演,有点摸不着头脑。很明显,他和前面奸杀那女子的那个鼠妖是一伙的,前面的刚刚犯案,他去报警,是打算干嘛?想到这里刘三皇也解除了“隐匿”走出了拉面店,往报亭的方向靠过去。
金多多明显早就发现了这个藏在这里的马妖,递过来一个冷漠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不要多管闲事。
刘三皇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趟这个浑水,就装作围观群众在一边点了一根烟默默看着,表示请继续你的表演。
天已经完全黑了,昏黄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有一盏没一盏地随缘亮着,倒是小报亭的窗口透出来的光,显得更加明亮。
今天的天气很好,月朗星稀,明月在天上无声地看着这一切。虽然月亮的清辉千万年不变地笼罩大地,但是无暇的明月很明显也有难以照亮的地方。
路边的厕所小小的,也并不干净,只有背面的矮墙才能照的到月光,入口则笼罩在阴影里。黑洞洞的入口开着左右两个门,在月光的阴影里显得深邃而恐怖。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是进入了这个黑色的兽口,现在她再也没机会照耀在月光下了。远处的金多多也贪婪地看着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