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就是样子奇怪了些。”越灵歆应声。
“没事，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我当年想要还没有呢。”顾雨竹毫不在乎的摆摆手，道：“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去上课吧，跟上。”
训练场的门打开又合上，这回的课程显然并不是之前那个藏书室可以搞定的，而带到这个训练场上，显然是要使用能力了。
“你们觉得，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哪方面更关切一些？体力？精神？能量？还是其它？”顾雨竹这回的开场却是让人有些疑惑，不过她倒是没有等他们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每个人在使用能力的时候都会消耗能量去发动，消耗精神去控制，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过程中，体力去哪里了？”
见无人应答，她满意的点点头“没错，能力就是这样一个偏唯心的东西，能力谁都会用，但会用能力和会用能力，是两个概念，不管是现在的训练，还是后来的学校课程，对你们来说都是让你们从第一种的会用能力变成第二种。而这第一步，就是真正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真正知道能力，是什么。”
“你们很幸运，能在一开始的队伍里就有一个元素使和一个幻心使，但你们依然对你们的能力一无所知。”
几人的眼神顿时投向了苏文轩，越灵歆对自己元素使的身份倒是不甚在意，但苏文轩的幻心使却是一点点暴露出来的，同时具备精神和空间两种力量实在是太过特殊，虽然大家都很默契的没去问，但终归还是要说的。
“精神系，感心，还有，空间系，纯度六十四。”苏文轩苦笑一下，报出了自己的双能力。
“六十四还这么弱就很成问题了，现在可是现代社会，你们好歹是几个高中生，都没去研究一下自己的能力么？”顾雨竹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下去，手指在每人的额头都狠狠点了一下。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攻击方式，远近都要。”顾雨竹缓了口气这么说道，却又在几人刚刚用处的时候喊了一声停。
“停！给我停下！”她劈手把越灵歆的冰箭夺下，又甩手用念动打开了贺兰雪蓄力的双手。冰箭在她手上被捏的粉碎冰屑混杂着融化的水流沿着小臂蜿蜒而下。
她转身回去到正中站定，扬起手，“这就是你们的水平，四个能力纯度那么高的人，里面一个三系纯度85的元素使做出来的就一个这样的玩意？”
顾雨竹捂着头走了两圈，叹道：“行吧，先给你们补一下能量基础。”
这倒是顾雨竹第一次见到几人的真正进攻方式，像是之前对标靶的攻击几人都是用的拳头附加能力，而此时一见，便莫名的勾起了她的火气。
“当年我们有了能力的哪个不是上进的到处找前辈问这问那，到了你们这一代能力越来越好学的倒是越来越差了。要是个个都像你们这样子用能力，你觉得除了雷火这种之外别的自然系有多少攻击力？你身上的水风在战场上有什么用吗？给火系扇风？给对面的火系灭火？”顾雨竹手一托，上方的空气便微微扭曲起来。
“愣着干嘛？跟着做！”她眼又一瞪。
几人便跟着一起把自己的能量引导出来，在掌心漂浮成一个小团。
“把自己的属性加进去”
“加属性？”苏文轩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顾雨竹正色道：“这就是你们要记的第一点，能力本身，是一个火种，而能量，就是燃料，粗浅的使用，就只是烧火，只要你是烧火的，不管你怎么烧，你的能力也只会是蒸汽机，而蒸汽机是做不出飞机火箭的。你的能量，是燃料，你的能力，是材料，使用得当的能力，才能将材料做成一个强劲高效的发动机，而当发动机注入燃料点火，才能爆发出比蒸汽机更大的力量，这其中，能力的好坏并不是决定性的作用，但也是至关重要的，而你们就好像有着钛合金的材料却拿来搭了一个土灶一样，实在是让人光火。”
“可是发动机该怎么构造呢？”越灵歆却疑惑起来，连声追问，“要如何让自己的进攻变得更具威胁？能力的构造有什么要点？其中的缺陷是什么？如何规避？”
“呵，还算有点头脑。”顾雨竹冷笑一声。
“这方面没什么可以指导的，即使是同类的能力也会有诸多不同，所以只能自己练，而能力的攻击性体现在能力具现出的构型，越精密越强大，越简洁越高效。而你这些问题都只是同一个问题，如何变强。怎么？你有血海深仇没报还是想变成天下第一？”
“都没有，只是想变强。”
“为什么？”
“……不知道。”越灵歆微微沉默了一下，别过头。
“行吧，还算诚实，大多数人突然接触到这种东西的时候，这样子是很正常的，不过你最好早点找到自己的目标。”顾雨竹斜睨了越灵歆一眼，虽然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却还是接着讲起了接下来的内容。
顾雨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瓶喷雾在空中喷出一个不散的烟雾团，而转眼间，烟雾团中便出现了几个蓝色的发光小点，而后点与点之间由线条连接起来，中间三个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垂直的中线上则是一远一近两个端点，拉出一个上尖下钝的立体形状。
“能力的构造和使用，用另一个比喻，就像是钢筋和混凝土，不同的能力使用不同，但基本构造相同，通用的构型可以用在任何能力上，但要发挥出来，则需要对应的调整优化。”
她手一引，那个结构便缩成一小团，“通用的能量弹。”拉长成一个细条，“冰属性的冰箭。”向内缩成一个带刺的团簇，中心扭转起来，“火系最爱的爆裂弹。”扭转成螺旋，“风系的风锥。”
顾雨竹的手挥动间，气团中的结构，光点数量，线条形状便一次次的变化，虽不见有任何招式放出，但这显然并不是唬人的，只有本身对这种事情足够熟练才可以做到这种随心而动的变化，也就是说这是切实的能力使用技巧。
“而这，只是基础。”顾雨竹却这么说道。
“最基础的能量弹延伸出来的变种和分支虽然多而常用，但这只是连齿轮都算不上的一点东西。上头发下来的教材里正好有一个元素系顶级技能里最普通的一个构型，给你们开开眼界吧。”
顾雨竹一步步退后起来，退了足足十余米，方才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小东西，小心的捧在手里，而这里面投射出一道绚丽的光线，在众人上空展开。
这是一道基本无色像是水晶一样的奇特光束，而到了空中之后，便展开成一个数米直径堪称庞大的球形，里面每个单独的部位的形状，位置都清晰可见，每个部分都像水晶一般通透，整体又呈现出一种淡金色的微微光芒，在那场地正中的半空慢慢的运转着。
整个球体呈现出一种浑天仪一般的形态，大大小小的数层带状的环形结构交错着编织出整个的球形，同时里面的每一个层次都分成了蛋壳一样的三个块，在每一层之间交错，块与块之间似乎存在着斥力一般支撑起环，而细看便可以发现有弓一样的形状半圆贴着块与块之间的缝隙，在缝隙间伸出一个小小的触点将壳体完美的支撑起来，每一层的结构都如此大致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甚至于里面几乎所有的空间都被填满的状态下它的每一个部位依然可以自如的运转，而如果，如果它的平衡被破坏的话……
越灵歆略带痛苦的捂住了脑袋，相同的还有苏文轩也是如此，贺兰雪和江离也露出了震撼的神情。
“不要试着去记住它，我跟你们说过，越复杂越强大，越简练越高效，其中复杂的同时也需要稳定，而复杂稳定又代表着繁琐，可这并不是没用的，到后面你们的精神足够强大之后就可以慢慢支撑起复杂的构型，而这种被严密封锁不让外流的高级构型，就是以极致的威力和稳定而又经过无数次的简化修正的成果。这其中投入的成本高到无法计数，而同样复杂度的其它构型，威力没有这种顶级构型的十分之一，哪怕这个最普通的构型只是一个大号的火球。”
“那它的结构……”越灵歆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如你们所见，层层锁定，常规进攻根本无法撼动，层层包裹，被打散外层内核依然完好，层层连接，一触即发，完成构型之后只要初步完成能量注入，自行运转期间对任意强度不够的干扰完全免疫，强度过大的进攻则会让结构的接触引发连锁直接引爆整个火球，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顾雨竹缓缓说道：“一个危险的，艺术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