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2800000021

第21章 土牢情话——一个苟活者的祈祷(4)

看着他们穿着褴褛的、满是泥污的绿军服,对着高耸在一片破破烂烂的土房之上的水泥浇铸的语录塔,用低沉的、参差不齐的声音诵着语录:“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抓紧……”请示完毕,再举起主席像和语录牌,无精打采地向大田蹀躞而行的时候,我也不由得黯然神伤了。来这里一个多月,我充分体会到农工们生活和劳动的艰苦。他们吃着粗粮,住着陋屋,看不到一点生活改善的希望。持久的物质匮乏和精神贫困,使他们逐渐丧失良知,丧失同情心,就把自己的激愤,盲目地发泄到莫名其妙的“革命行动”中去。所以我有时平心而论,倒也觉得他们对待所谓阶级敌人的暴行事出有因。

这一天,全部“犯人”在一起修复一条农渠,她没有机会和我单独说话。傍晚收工往回走,因为“多事先生”一向动作迟缓,出收工都拖在后面,而她又必须在最后押阵,所以他们两人脱离了这支小小的劳改队伍。走到半途,她指名叫我等一等,替“多事先生”扛锹。我只得退出队列,站在泥泞中等他们。

“我不是叫你替疯子扛铁锹,”她押着“多事先生”赶上来,向我羞怯地瞟了一眼,“我有话跟你说。”

我疑问地望着她。

“我不是……不是我报的,”她语无伦次地说,“是连里报的……那应该是你的功,是你把连长家属救起来的,你应该……”

“噢,原来是这件事。这有什么?领导上把功归于你,我想总有一定的道理。”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这个功,我争来功有什么用?”

“你立了功,就能早点出去呀!”她忽然变换成关怀的目光和关怀的语气,不顾脚下的泥泞,一溜一滑地跟上我的步子,“不是说立功赎罪吗?这个功给你记上,你的罪就赎了一大截子了。你就能早点出来,跟我们一起……”

不知怎么,我觉得这种因为宋征的死已经在我心中破灭了的希望,从她那张轮廓美丽的嘴里说出来,特别不相称,也特别刺耳。我产生了一种自轻自贱、而实际上是被别人的歧视激起的反感,产生了一种想破坏点什么的恶劣情绪。

“你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我眉头一扬,故作玄虚地问她。

“嗯?”她天真地笑了,歪着头看我,“你说呢?”

“你知道公安人员破案时领的狗吗?”

她疑惑地点点头。

“我们两个就是公安人员跟那条狗的关系。尽管坏人是狗抓到的、案子是狗破的,可是功劳要给公安人员记上。这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怎么能给狗记二等功呢?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两个,你就是那公安人员,我就是那条狗!”

看到她颤抖起来,看到她气得胸脯急促地起伏,看到她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我高兴了!我到底发泄了点什么。我真想大吼一声:我要破坏掉一切美好的感情!

纯洁的人性在赎偿人类所有的缺陷。

——歌德《赠克吕格尔》

这几天,她没有理我。她不时用孩子般的赌气的眼神瞪我。有时,完全不必要地对我呵叱:“快干,快干!你干活老是磨磨蹭蹭的……”搞得另外几个女战士都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在九个“犯人”里(小顺子现在干脆躺倒不干了),我干活是最踏实、最卖力的。但是,也许只有我才能听出她的呵叱里有一种并非不友好的调皮的捉弄。每在这个时候,我就装着不理解,用凶狠的眼睛回瞪她,我并不是不愿领受这种友情,不是对她有反感,而是我现在更产生了一种我感情上想得到、而理智上知道根本不可能得到,从而要干脆毁坏掉我想得到的东西的畸形心理。

洪水过去一星期以后,大地就恢复了生机。她甚至比过去更美了。茂密的、苍翠欲滴的绿叶,汁水饱满、纤维坚韧的枝蔓,覆盖了洪水在土地上破坏的痕迹。本来已经黄熟的春小麦是完了,但水稻却顽强地从水面挺立起来。玉米和高粱,有一部分仍可指望收成。阔大修长的叶片,像碧玉似的略略透明的枝干,在带着红斑的、像鱼须似的须根的支撑下,迎着炎热的夏风摇曳。大自然自己愈合了自己的伤痕。

人,不是也有这种能力吗?

阳光酷烈,暑气蒸人,我们这些“犯人”干活的时候,除李大夫和“多事先生”

外,都脱光了上衣。我看着我隆起的胸肌、突出的双头肌,像扇子面一样的阔背肌和胸肌下一块块对称的腹肌,全被灼热的阳光晒得油黑锃亮,不禁有一种男子汉的自豪感,我想,以后,我可以躲开这纷扰的世事去务农,凭我多年坚持体育运动锻炼出来的这副健壮的身体,足可以把妈妈养老送终。所以,我干活很认真,在挖渠、挑沟、修埂、平田中,不断向本地人出身的“刑事犯”和小陈请教农业生产知识。

不几天,我的农活干得就很出色了。

我们干活的时候,女战士们就抱着枪在树阴下乘凉。她们就取得这点特权,有别于在大田里辛辛苦苦地和我们一样干活的其它男女战士。这些穿着军装的女农工们,不改她们在农村自小养成的习惯,她们多数人拿着针线和鞋底,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在她们纳鞋底和搓麻绳的时候,七九步枪也成了她们的纺织工具。

这副情景,要让一个有闲情逸致的旅游者发现,肯定会当作世界奇闻报道出去。当然,我们是不会从这种荒唐可笑的画面中得到乐趣的,我们明白:在她们这松散的一伙背后,有刘连长说的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宋征领教过后,已经死于非命,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那么,“连首长”这些人怎么会放心我们“犯人”同她以及这些家属(派来看押我们的女战士,除她之外都是连队头面人物的家属,全属照顾性质)接近呢?后来我才理解这些人的心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人,就和古罗马贵妇人洗澡时不避她们的男奴隶一样。他们连想都没有想到这些妇女会对我们有什么好感,或是我们敢于对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确实是以为已把我们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了。

在平整土地的时候,偶尔,我会因取土的需要站得离她们近一点。我听见,我,常是她们叽叽喳喳的话题。她们也是人,而且是女人,当然是用女人的眼光来看男人。她们赞赏我结实匀称的身躯和踏实的劳动态度,传我有什么问题,猜测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否结了婚,一个月挣多少钱,等等。这时,我会不由自主地瞥她一眼。我看到她从来不参加她们有关我的议论,只是在一旁拄着步枪,用兴奋的、专注的、研究的眼光盯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她正准备捕捉的猎物似的。

我也是人,而且是男人,这时,我那男性的敏感总会使我得到一点满足,还产生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别看你们拿着枪,我的气势就足以压倒你们!

这天傍晚,我就端着这种不无炫耀的姿态,扛着铁锹,昂首挺胸地走在队列前面,她在最后押着“多事先生”,不时叫喊走慢点,等一等。我站在路边,仰着脸,以一种凌驾于她之上的眼光脾睨着她,我恍惚看到她在我旁边显出了软弱、慌乱的表情。她没有再敢呵叱我,我反而发开了牢骚:

“走快点嘛!干了一天了,肚子也饿了,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

“好,好,咱们快走,快走……”

回到牢房,她把锁打开,我们一拥而入,小顺子从炕上跳下来。

“快吃饭,快吃饭!今天有信。喏,这是李大夫的,这是马力的,这是秦技术员的……喂,乔班长,快给咱们端玉米饼子来!妈妈的!我呆在家里肚子都咕咕叫了……”

“小顺子,有我的信没有?”我看着李大夫、老秦等人聚精会神地读着家信,羡慕得几乎嫉妒起来。信都是拆开的,而且不给信封,据说扣下信封要“存档”,统计“牛鬼蛇神”在改造期间收到过多少封信,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喂,先吃饭……”

“到底有我的没有?”

“没有……妈妈的!肚子饿了,吃饭要紧……”

她和一个女战士把一盆玉米饼和一盆菜汤端进来。刘俊跟在她们后面。

“唔,信都看了吗?小顺子,把信都发了吧?家里都叫你们好好改造,是吧?

石在,你的信呢?……”

我疑惑地瞧着小顺子,小顺子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唔?咋?没有给?来,我给他念。”

我觉得全身的肌肉紧缩成一团,神经也顿时麻木了。

“‘石在同志’,哼!还‘同志’呢!看来写信的人也不咋的!‘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沉痛的消息,你母亲……’”

我一把把信夺过来。这是邻居赵老师的笔迹。

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呀!

“……你嘛,十八岁就反党……”刘俊用猫儿戏弄老鼠的神情斜眼看着我,“……只有好好改造,才有你的出路……”

我狂吼一声,想扑过去,但刚一挪步,就重重摔倒下去……

醒过来,已经是黑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李大夫、小顺子、老秦……除“多事先生”,全围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小顺子说,“这就没事了。妈妈的!真吓人……”

“要坚强地活下去!”老秦握着我的手,“他们就是要你自己垮掉。共产党人的哲学就是斗争的哲学。坚强地活下去,并且要永远记住这一天……”

我没有眼泪。所有的痛苦都被这个痛苦压倒了。我用被子蒙住头,强压住从胸中往上涌的悲号。母亲死了,那一个充满着母爱的光辉和家庭温暖的世界消失了。

从此,只有我一个人踯躅在这样一个混乱而又荒凉的人间。这种想象,这种孤独感,激起了保卫自己的本能。这种本能,又加强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

心里的血淌完了,心里的水分也被压榨干了,心就会变硬起来……

夜,静悄悄的。只有一只夏虫在窗外寂寞地吟叹。那幽幽的、断断续续的、时高时低的卿卿声,给我带来青草的气息、泥土的气息、生命的气息。是的,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值得留恋的;活是要活下去的。但是,我那能品味、体验、享受美的心已经僵硬了,从此,美的世界在我心中折射出来,都将是零碎的、扭曲的、变形的。我把被子略略掀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像被打伤的野兽似地,带着颤音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而这时,从那焊着钢筋铁条的窗外,像是回声一样,也飘进来一声幽幽而沉痛的叹息……

第二天早上,虽然我一夜没有睡,仍然按时起了床。仍然是她和一名女战士端来玉米饼和菜汤。她没有看我,像影子般飘然而逝。我默默地吃完早饭,大家也都带着沉重的肃穆不声不响,连“多事先生”也没有“多事”。

一会儿,她在门外招呼了。我还是默默地扛上铁锹,跟大伙一齐排好队。老秦用赞赏的眼光鼓励着我。她站在队列前面,用忧郁的声调问李大夫:

“他……他还出工吗?”

“出!”

老秦代我作了坚定的回答,然后领着呼口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赎罪!”“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向左转、开步走、一二一……”

今天还是修复农渠,全都在一起干活。女战士们好像也安静了一些,她们在树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低沉的、克制的。快到中午,一段渠堤修好了。她叫其它女战士把“犯人”带到另一段渠湃,留下我和“多事先生”在这里收尾工。等人走远后,她让我们也到树阴下来,嗫嚅地对我说:“我……我还不知道……你还有妈。”

“啊!”我突然愤怒地喊叫起来,“难道我就没有妈吗?!”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目眩,眼前一片金黄色的光,光中飞舞着无数苍蝇似的黑点。“难道只你们有妈妈?难道我们阶级敌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难道我们就没有血没有肉吗?难道我的妈就应该……”一霎间,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血一下子涌到头部,浑身战颤不停,最后竟喊失音了。我焦灼地用十指抓挠着喉咙和胸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双手乱摇,惊慌地反复这样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仍剧烈地战颤着,抓挠着,嘴角喷出了白沫……

“你打我吧!啊,你打我吧!”她把枪撂到地上,抓住我一只手,“你打我出出气就好了……你打吧!就这样,就这样……”她把我的手使劲向她脸上挥,“就这样,你打呀!你打呀……”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一口气终于冲出来:

“你滚!你滚!你滚得远远的……”

接着,我转身扑倒在渠堤上,放声嚎啕起来。

“唏、唏!多事、多事、多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中午酷热的阳光把渠堤上的沙土晒得发烫了。干燥的、闪光的细沙,悄无声响地从堤坡上蜿蜒流下,如同不尽的、结晶成固体的眼泪。细沙流到我头顶,流到我赤裸的胸脯,给了我一种凄凉的温暖。一只土蜥蜴,在芨芨草丛中探出头,用米粒大的黑眼睛望了望我,又急匆匆地掉尾爬去,几只小蚂蚁,在我眼前商议着,踌躇着,最后像还叹息了一声似地败兴而归,她用细润的手,胆怯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脊背。我的皮肤陡然感到一阵清凉滑润的舒爽,同时闻到一股茉莉花的香气。

“背都晒脱皮了,给你抹点香脂。”她蜷着腿坐在我旁边的堤坡上,声音发颤地说,“以后干活穿上衣服,要注意身体呀。”

“你走吧,”我只是无力地摆动手臂,忘记了她是看押我的,“你走吧,你走……”

“现在我看清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叹息了一声,愁苦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别人伤心,他们高兴……你别伤心,以后慢慢会好的,毛主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救了人,总有好结果的。他们知恩不报,还折腾你,总没有好结果……”

我抽动了一下,紧闭上眼睛。在人性的暴烈冲动过去以后,多年来被培养成的驯顺的理念又习惯地控制了我。我觉得她那无视抽象的政治概念,仅凭一种简单的是非观,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的做法是幼稚的,我不敢想象刘俊。他代表的是历史上那么巨大和正确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我一直崇敬的对象。现在,好像它越残酷恐怖就越使我痛切地尝到惩罚的滋味,越使我折服,因而也就越使我自怨自艾,悔恨过去。

太阳更酷烈了,树阴慢慢移动了地方。我们俩都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她仍守在我身边,不顾我的冷淡,絮絮地说:

“我知道你吃不饱,想给你送点吃的。可白天不好拿。我回去给你在窗子下面支个铺。我晚上就从那块破玻璃给你扔进来。你一个人悄悄地吃……”

虽然我并不想吃她的东西,但她这个主意我觉得还是可取。一张大炕睡十个人,夏天挤在一起,闻着浑浊的鼻息、汗气,常常使人不得入眠。再加上“多事先生”

的虱子横冲直闯,更搞得人奇痒难熬,中午,她取得刘俊的批准,让小顺子帮我在窗下搭起了铺。铺板就是抬走宋征的那块。当然,现在已经晒干了。

晚上,睡在窗下,清凉的夜风拂着我的脸颊。大恸一场以后,心头好像轻松了一些。悲痛是会随着眼泪溢出去的,如果人类没有泪腺,我想,平均年龄绝不会超过四十岁。但是,摸着身下这个铺板,我对自己是不是能活到三十岁都没有把握,难道这块抬走过宋征的铺板就不会再把我抬出去吗?

销魂的酷刑,极乐的苦痛!

痛苦和快乐都是难以形容!

——亨利希·海涅《诗歌集》

香甜爽朗的晨风,穿过破玻璃轻柔地吹醒了我。我感到特别清醒。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在入睡以前,我想,今夜一定会梦见母亲。但是,却没有。生与死既是一步之隔,又离得非常遥远,在梦中都无法再见到慈颜。妈妈是个家庭妇女,在锅灶中间度过了她的一生。她相信冥冥之中有另一个世界,相信托梦、还魂等等无稽之谈。有时,在灯下,她老人家带着那么神秘和虔诚的神情,对我说得活灵活现,仿佛灵魂在幽冥中更加自由,随着清风就能飞临人间。那么,是什么阻碍了她老人家来到我的梦境哩?……

同类推荐
  • 磨刀

    磨刀

    沙啦、沙啦、沙啦……一楼天井的磨刀声由刚才沙沙沙的快板改成慢拍。有经验的农人都知道,沙沙沙是粗磨,急促、有力、速度快,是快点让刀开口;但磨出的刀口粗糙,不均匀。一般是在粗刀石上走。而沙啦、沙啦、沙啦像拉长锯,一个沙啦就让刀口在细刀石上走个来回,这样多沙啦几个来回,拿起来,用拇指在刀口上弹一弹,检查一下,不行放在细刀石上再走,再沙啦几个来回,一把钝刀就会锐利起来。钝刀是沉睡的。它的刃裹在厚厚的铁里睡,只有经粗刀石、细刀石反复的沙沙沙和沙啦才能把它唤醒。醒过来的刀会渴,吃茅草、吃柴禾都行,最好是饮血。现在,这把长柄的大砍刀它醒了。
  • 邓铁梅传奇

    邓铁梅传奇

    邓铁梅生于辽宁本溪,是土生土长的东北英雄。任著名的《八一宣言》中,邓铁梅和瞿秋白、方志敏等一起被称作“为救国而捐躯的民族英雄”。这本《邓铁梅传奇》由刘兆林所著,作者在本书中记述了邓铁梅从少年立志到以死报国波澜壮阔的一生。展现了国难当头时,曾任风城警察大队大队长和公安局局长的邓铁梅创建“东北民众抗日救国自卫军”的英雄壮举;描述了他率领“自卫军”攻打风城、夜袭龙王庙等在东北抗日战场上的主要战斗;将邓铁梅抗击日寇,誓死不做亡国奴的坚定信念传递给读者,再一次让英雄高昂头颅,让中华民族挺直脊梁。
  • 豪门强宠

    豪门强宠

    那一年,父亲下马入狱,家庭破碎难堪的时候,他将离婚协议书甩给了她。她含笑接过早已预料到的协议书,对他说,“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利用,终于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卑鄙小人!”一场事故,毁掉了他的心上人,也烧毁了所有的怨恨,她含泪迈进狱门。从此,一条陌路,两个陌生人。林暮沉,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为何却毫不犹豫的折断我所有的翅膀?如果你不爱我,为何又艰难的为我筑起一道保护的城墙?其实,她从不知道,他用那样一种高傲的方式,爱她爱到,低入尘埃……
  • 北极的春天

    北极的春天

    《北极的春天》是许仙近年来创作的80篇微型小说的合集。按内容分为五辑。第一辑为头一定干净;第二辑为上帝难做人;第三辑为北极的春天;第四辑为枷锁的歌手;第五辑为情人节礼物。80篇微型小说,内容互有交叉,又各有侧重,带给读者一个色彩斑斓的小说世界。
  • 超时空战记1

    超时空战记1

    很久以前,圣族与妖族分别占据一方,一直平静地相处,但在这种状态持续若干年后,妖族的野心开始膨~胀,妄想独自称霸。在这样的欲望驱使下,妖族开始了夺位之战。为了保卫自己于族,圣族同妖族惨烈战斗,最终将其封印,世界也开始了一段和平时期。然而,无数年后,圣族内出现了奸邪势力,借助灵族久聚的能量帮助妖族冲破了封印!于是,一直野心勃勃的妖族首领重新开始了颠覆阴谋。这一次,旧债加新仇,妖族已决定破釜沉舟!不过,他们老一辈的妖力已被封印,很难得到恢复,但以风展扬为首的新一代妖族大将,吸收并拥有了远胜过前人的力量。因此,妖族的重任便落在了风展扬的身上。
热门推荐
  •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毕业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毕业

    你不甘心循着现在的路接受生老病死。即使你现在活得一塌糊涂,即使你前途未卜一片昏暗,但你还是应拼了老命赌一把,哪怕输得再惨,起码你赚了第二次生命。
  • 在数难逃(卫斯理珍藏版)

    在数难逃(卫斯理珍藏版)

    卫斯理在「二活佛转世」一事中,得以与卫七重逢。七叔是卫斯理从儿童到少年时期崇拜的对象,对卫斯理一生影响甚巨。当年,七叔无故失踪,多年来一直音信全无,至卫斯理曾用尽方法追查,亦遍寻不果,可见其神秘莫测。卫斯理好奇欲知这些年来在七叔身上发生的事,故请七叔留下,把酒畅谈,席间,得悉原来当年曾有一名神秘女子在被追杀期间,把一名女婴交托予七叔。其后,七叔在那女婴的襁褓中寻得一块写满八千三百四十一个数字的油布。那八千三百四十一个数字改写了七叔往后的一生。到底这八千三百四十一个数字会牵引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 穿越秦朝之祖龙的管事

    穿越秦朝之祖龙的管事

    嫪隘,一名与大秦始皇母亲身边宦官名字相像的学生,因为一场梦境开启了一场历史的征程。嫪毐之乱,车裂极刑能否重新改写。
  • 快穿系统:男神,你被攻略了

    快穿系统:男神,你被攻略了

    【1v1独宠】内含耽美向,女穿男。空间站任务大厅中,一位身穿黑色衬衫的女孩,此时目光紧紧盯着任务面板上第566689个任务显示。失败!……(已有完结书→《快穿女配:黑化男神,强势宠》QAQ书荒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哦~~)
  • 心若浮尘,浅笑安然

    心若浮尘,浅笑安然

    岁月需要流转才有戏,人间没有悲欢不成篇。自然给女人的,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一味子,杂陈五味。面对这些生活的赐予,女人们应该懂得珍惜,崎岖顺畅,都是命运的真谛。需要救赎的是我们这些拿不起、放不下、好高骛远、忘乎所以的人,是我们这些蹙眉窝心、抱怨连连的女人。这也正是本书的写作主旨。本书没有从放下、淡定直接入笔,而是提倡追求奋斗,人生需要经历精彩,需要经历挫折,生活给我们的痛苦欢乐,都是一种财富。只有经历了,才能够淡然,只有痛了,才能放下。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首席撩妻好手段

    首席撩妻好手段

    多次的不期而遇,是缘分还是一场预谋。顾峻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对楚绪颜一见钟情了,那个女人像毒药一样一步一步的吞噬着他的心。她冷漠,他无赖。她耐人寻味,他形影相吊。原来冷漠如斯的楚绪颜是可以和一个不绅士甚至可以说是无赖的花心大萝卜擦出爱的火花。但是直到鉴定报告摆在面前他才恍然大悟,所谓的真情不过是一场利用罢了。“滚!”顾峻泽说得冷漠无情。但是当他看见她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根本不在乎她爱不爱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真的是生与死。他再也来不及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本愿无恋无惊过一生

    本愿无恋无惊过一生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悔成狗。鹿言难以启齿的难堪过去就是林萧非定义为骚扰的明恋暗恋多次告白,恐惧成为她对林萧非最后的感情,愿天高地远此生不再相见。
  • 文物常识

    文物常识

    本书介绍了古文物常识,包括“文物、古董、古玩——从历史纪念到时尚赏玩”、“绝品收藏——追随人类的特殊产业”、“文物保护法颁布——民间收藏走向正轨”等。
  • 倾凤巢

    倾凤巢

    她与姐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命运却天壤之别,一个高高在天,一个深陷泥沼。她本天真不谙世事,却沦为姐姐手中棋子,利用之后赶尽杀绝,含恨而终。再睁眼时她是刺史弃女,生在深山,以惊人医术传出小医仙之名。沉冤大恨,她走上复仇的不归路!步步为营,她处心布局环环设计!一路披荆斩棘,不达目的死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