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怀素嫁入王府的那一瞬,叶家和摄政王府便是一条线上的人,如今皇上惩罚叶家,无疑是要给赫连墨一个下马威,让他有些自知之明。
“如何罚的?”
赫连墨低声问道,抬眼望着昏沉的天空,他平静的样子像是早已经聊到了这结局一样。
“只是小罚了一年俸禄,可却未曾给出理由。”
堇年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憎恨,回想起当初的种种,便让他心头怒火一点点燃起,满是杀气。
赫连墨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俸禄罢了,叶大人也未必在乎这些小钱,下去吧。”
堇年身子微微一颤,点了点头便转身迅速消失在夜幕当中。
男子站在原地冷了半刻,脑海中所浮现出的面庞竟是他最恨的那名女子……
清晨,大雨过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叶怀素缓缓睁开双眸,只见巧月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的睡着,时不时还说着些许胡话。
她支撑起身体,惊扰了正在睡梦中的人。
巧月站起身来揉了揉双眼,看叶怀素已经醒来,更是无比开心:“主子,您醒了!”
叶怀素温柔一笑,轻轻点头,记忆中的她似乎被人抱在了怀中,那人是谁,她却没什么印象了:“昨天……是不是有人来过?”
巧月知道她想问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昨日王爷来过,您重病,也不肯喝药,王爷只好亲自喂您了,否则您如今恐怕还在发热。”
亲自?
叶怀素微微一怔,她对这两字的意思稍有些不明,疑惑的望着巧月:“你笑什么?”
巧月轻轻摇头,掩面而笑:“昨晚上王爷还把原先撤走的婢女都安排回来了,等等便有人送早膳过来,主子的日子不会在和从前一样苦了。”
这一系列的安排让叶怀素受宠若惊。
赫连墨一直以来都恨她入骨,如今怎么会突然间改变了态度?她心有不安,却也十分欣喜。
“是吗?”
叶怀素温柔的笑了笑,幸福的神色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只是叶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早早的便盯上了王妃的位置,主子可要小心一点,以后可千万不能信了她的话。”
巧月眉头拧成一团,焦急的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
叶怀素自然不是傻子,这些事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边两人正思虑着,门外叶华裳就不顾阻拦的走了进来,她气愤的凝视着叶怀素如今恨的牙痒痒:“你的命可真大,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都没能让你死了。”
叶怀素靠在床边毫不在意的笑道:“我若是死了,你便开心了?我死了,还会有下一个王妃,你毕竟是个庶女,摄政王的王妃,又怎能让一个庶女来当呢?”
她的宽宏大度已经忍到了极限,对叶华裳的态度自然不像是从前那么好。
“母亲若是病逝,我娘亲就会顺其自然当上夫人,而你,以后也说不定只是个前王妃罢了。”
叶华裳冷笑一声,十分轻蔑的看向叶怀素若无其事道,她侧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叶怀素感到一阵恶寒。
“母亲出了事,我也绝不会让柳轻柔好过,你,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叶怀素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面前嚣张的女子平静的开口,字字含有冷霜,不免让叶华裳惊出一身冷汗。
“母亲身子本就不好,我说的也是实话而已,何况母亲还好端端的活着,你慌什么?”
叶华裳怒怼着。
“你话里的意思我会不清楚?如今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倒也算给你个警告,出去吧。”
叶怀素下了逐客令,叶华裳也懒的和她多说几句话,起身便气呼呼的离开。
“主子,她说话如此不敬,字字句句都是在咒夫人,您怎么也不知道惩治她一下?纵容她这样下去,怕是以后要骑到您头上了。”
“我若是真的惩治了她,她怕不是要去王爷哪里说三道四了,反而对我不利。”
“那也不能……”
“好了好了,何必跟她斤斤计较,她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
叶怀素抬手打断了巧月想说的话,心中也一阵担忧。
她现在处境根本无法触及到太尉府,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过的如何,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瞅着,方才她说的话,叶华裳必然会一字不落的说给柳轻柔听……
只愿柳轻柔有些底线,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
巧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连多日,赫连墨都未曾踏足止惜院半步,反倒是桃花苑夜夜笙歌,热闹非凡一般。
“王爷也不说来看看主子。”
巧月将晚膳放在桌上很是不满的嘟囔道。
“叶华裳能歌善舞,他喜欢去桃花苑也是正常,王爷不来反倒是给我添了几分清净了。”
叶怀素怅然若失的说着,心中明显是有些不舒服,她虽心心挂念着那男子,可那心中之人却未必挂念着她……
“明日就是王爷的生辰了,府里上下都在准备着,唯独是忽略了主子,连一身新衣裳都不肯给做。”
巧月走到她身后,帮她捏着肩膀轻叹一口气道。
叶怀素笑着摇了摇头,并没说话。
她不喜欢争抢,凡事都包容,导致如今的她在王府中挂着王妃的头衔却连一个孺人都不如。
守在门外的婢女缓缓走来,俯身恭敬道:“王妃,莫孺人求见。”
莫孺人?
叶怀素眉头微微皱起,她不曾听说这王府中竟还有个莫孺人的存在,不免有些惊讶:“这是何人?”
“一年前嫁入王府的女子,是一商家女子,名为莫桥,也不知怎么就被王爷纳了进来。”
婢女轻声说着,解除了叶怀素心中的疑虑,她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从前的事情也忘了大半,这婢女提醒了一番,她才回想起来。
“让她进来吧。”
叶怀素若无其事道。
“主子,您重病受伤之时那莫孺人也从未来看过一眼,也不知今天是抽了什么风,突然求见,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巧月嘟囔着,对这王府中的女人都充满了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