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回去如何向云翠山的兄弟交代?难道我告诉他们,当家的做了春申君的门客?黄歇门下的一条狗?”
在燕来客栈的客房之中,昭容情绪激动的说道。
展雄叹了口气,“我没得选。”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必须要回去,听我说……”
对于昭容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因为她心中很清楚,展雄对于云翠山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展雄还是说服了她。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她一个人,还关系到张薇,赵政的生死。
他们只是一群猴子,黄歇才是最端的掌权者。一群猴子,就算你再怎么出色,也无法逃出掌权者的手心……
清晨,朝阳的光芒刚刚从东边撒下,预示着昨天将近一整天的雨天已经过去,今天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柴城城南,依旧重兵把守,不过城门却已经开了。
在春申君门下第一剑客屈仲的帮助之下,一辆马车从城南驶出。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这辆马车。
中午的时候,被封锁了两天的柴城终于打开了城门。
没有人知道荆州帮所追拿的要犯到底有没有抓到,因为对于柴城的大多数百姓来说这与他们并没有关系。只不过是街头巷尾,酒足饭饱之后,一个闲聊的话题而已。
然而在这看似平和的表面下,有些人,有些事,却再也回不去了。
展雄看着重新开始热闹起来的柴城,看了眼云翠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感慨:自己这个话事人,还真是有够挫的。
来柴城本来是踩点来的,结果搞了半天,自己反而被人给当猴耍了……而且此时还成了一只失去自由的猴子。
“屈兄真的就放小容这么走了吗?”回头身来,看着旁边的屈仲问了一句。
屈仲听过之后,则扬嘴笑了一下,“要不然展兄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黄歇不杀小容,是因为念着昭阳,可要是她留下来……说不定那一天黄歇就会改了注意。”
“看来……是我看错屈兄你了。”
“哦?展雄以为我应是何样子?”
“我本来以为,屈仲应该是一个因爱而狂的人。”想起之前屈仲来找自己时的样子,他默默说道。
屈仲并没有应声,沉默了许久,突然看着他笑了一下,“展兄看人果然独具慧光,看来我选展兄并没有错呢。”
“黄歇那边真的没问题吗?”听到屈仲这么说,就说起了正事。
“黄歇眼线虽多,但跟了其这么多年,心里还是有数的。”屈仲回道:“要不然你我二人之间的谋划,只怕早就被他知道了。”
“这么说倒也是。”展雄点了点头,“屈兄现在应该可以说说,赵政的事了吧?”
“赵政……就是那个秦国质子的名字吧?”顿了顿,“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在赵国邯郸,还有另外一个赵政。”
“另外一个赵政……”展雄说到这里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好像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这段历史的真相,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不过这位真的秦国质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会开城的原因:屈仲找来了另外一个代替赵政而死的人。死在了许媒婆家的院子里,展雄亲手杀的。
赵政既然死了,城门当然就开了。
“黄歇要的和氏之璧我已经给他了,还有赵姬的灵位……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邯郸城一个赵政了。”
“黄歇为什么这么做?”事情全部是屈仲安排的,他并不想关心。
“不知道。应该与秦国内政有关。”
突然就想到了昭容曾给说过的,有关荆州帮的事情——那两个掌控着荆州帮的女人,都在秦国。
“展兄还有什么要问的?”
“为什么春申君会注意我?我知道不是你说的。”
“展兄何以肯定不是我说的呢?”
“因为你比剑输给了我。你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当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输了。”
屈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将你说出去的确实不是我,另有其人。”
“谁?”
“李园!”
“李园?”突然惊呼出了声来。因为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位云翠山的二当家的了。
“黄歇注意到你,是因为李园提过你。但想要来见你,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张匡仪。”
展雄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后悔:自己果然是不应该来柴城的。
“张匡仪在黄歇面前大力推举过你,所以黄歇才想要见你。这次你又正好来了柴城,才会有现在的结局。”
“所以说,是我自投罗网的?”
“没错。黄歇来柴城本来是为了收统墨门的事。而你的出现以及秦国质子的出逃,则完全都是巧合。”
巧合……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那屈兄你在此过程中,做了什么呢?”
“我之前确实想过杀了你的,因为你竟然对别人说,你与我师妹是夫妻。不过后来在我去了许媒婆的家之后,则改变了这种想法。至于黄歇来了以后做的这些事,则是因为我推波助澜。包括抓了张半仙与许媒婆,然后来找你……”
“你不该连累张半仙与许婆婆的。”
突然意识到,其实在整个事件之中,固然是有一系列的巧合,但自己却并不是被春申君这个掌权者玩了,而是被屈仲玩了。
或者应该说,是春申君被屈仲摆了一道。
“看来屈兄你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剑客。”
“难道我在展兄眼中,就只是一个剑客吗?”
“这倒不是。不过……在小容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剑客。”
屈仲突然沉默了下来——是因为他提到了昭容的原因。
“看来小容给你说了随侯珠的事?”
“随侯珠?”展雄心知肚明,但却装作满脸的差异,不解的看着屈仲。
“你不知道随侯珠,又怎会知道我只是一个剑客?”
“小容说的。她说你一直都在追求剑道,追求曲大师的境界。她之前是那样的崇拜你……”
他看着屈仲。说谎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看看屈仲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