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九其实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却没想到展雄的剑竟然可以如此的快!
看着展雄拿着盒子走过来,骑在马背上的鬼老九这就握紧了手中的刀把。
距离只剩下三四步之远的时候,展雄将手中的木盒抛了过去。鬼老九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接住木盒,而就在他刚接住木盒之时,展雄也跃身用手中的剑划开了他的喉咙。
“这样,就好交代的多了。不是吗?”弯腰将木盒捡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直到此时,鬼老九左右两边的人才反应了过来。就有人大喝了一声,拔出了刀朝着展雄砍了过来。
展雄手起剑落,就将对方握刀的手砍了下来。
鲜血从其手腕喷出,喷了展雄一身。接着,对方则痛苦的哀嚎着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不想死的,就把刀放下。”
旁边本来还对展雄举着刀的人。听到他这话之后,则颤抖着将举着的手放了下来。
砍断的手就在一边,地上的人依旧在捂着手腕痛苦的哀嚎着,撕喊着,鲜血喷了展雄一身,又流了一地……
凭谁看到这副场景,都会觉着胆寒的。
展雄瞪着眼睛,横扫了一眼,目光所至,无不纷纷低下了脑袋。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回来。翻身上马,才对着对方一众人吆喝道:“给他给个痛快吧!或者你们也想看着他这样活活疼死?老子云翠山展雄,有那个想给你们当家的报仇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说罢,这就骑马向前而去。放佛杀了鬼老九,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用袖子沾着脸上的血迹,转身冲着昭容咧嘴一笑,“昭容姑娘见笑了。”
“我在想……展公子你会不会也这样杀了我?”
昭容并没有看他,抬头看着前方,默默说了一声。
正抹着脸上血迹的展雄,手下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扬嘴笑了一下,这才又收拾起脸上的血迹……
“昭容姑娘为何会这么问?”
“只是忍不住会这么想。”昭容说罢,这才转身看了他一眼。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展雄沉思了一下,开口答道:“只要昭容姑娘你不杀我的话,我应该是不会对昭容姑娘你出手的。”
昭容没有再应声,向前走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楚国昭氏后人。”
展雄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不知道昭容姑娘你与昭阳大将军,可有关系?”
“山子(昭阳)将军,乃是祖父。”
“额……既然昭容姑娘乃是大将军之孙,何以……”
“当年怀王之时,祖父带兵攻打魏国,于襄陵之战打败魏国,得襄陵等八邑。威震齐、燕、赵、魏、秦、韩六国!怀王为表祖父之功绩,将楚国传国之宝和氏璧赐给了祖父。此后不久,祖父因故病死封地……”
展雄只是听过昭阳的名号,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丰功伟绩。心下不由一阵惊愕。
“但祖父实际上并不是如所传的那般病死的,而是……被人所杀!”
昭容深深的叹了口气,“想祖父一世骁勇,最终却沦落到此下场,当真让人可悲、可叹。“
“却不知是何人杀死的将军?”对于昭容所说的,展雄却并没有太过惊讶。庙堂之上,本来就是阿谀我诈之地。更何况当时昭阳统领楚国大兵,威震六国,想要扳倒他的人,不仅仅在楚国庙堂,更有各国君王派人从中作梗。
“是黄歇。”
“黄歇?昭容姑娘你说的是……春申君黄歇?”
展雄想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以为是楚怀王觉着昭阳功高盖主,从而暗中杀了昭阳。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被称为“战国四公子”的黄歇所为。
“当时黄歇还只是我祖父门下的门客。与我祖父的一位妾室私通,后被祖父发现,将他逐出了门下。他怀恨在心,便用毒计毒杀了祖父,然后收买了考烈王身边的医者,让其告诉考烈王,说我祖父是病死的……”
展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昭容所说属实的话,那春申君的确称得上是恩将仇报,算是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了。
“在祖父死了之后,考烈王拜黄歇为相,昭氏一族受他迫害,虽是楚国正统血脉,但却也难免颠沛流离。”顿了一顿,“去年我路径此地,正好遇到了姜大哥带人劫道。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后,姜大哥敬重祖父之骁勇,便让我在山上安家,做了云翠山的七当家的。”
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展雄听过,这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要不是昭容告诉他这些,谁又能想到,堂堂“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会是如此一个阴险小人?
“昭容姑娘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虽然心中惊愕,但面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来。因为昭容所说的,未必就一定是真的。
“姜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所以你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仇人。”
说了这么多,却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一点……展雄苦笑了一下,“昭容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姜老大不过一个强盗而已,他又为何要敬重昭阳将军呢?”
“祖父骁勇善战,天下人尽皆知,姜大哥敬重祖父,这又有何不妥的?”
“我并没有小看令祖父的意思。昭阳将军的确是英雄人物,但要说姜老大就凭此让你上山做了七当家的……如此仁义之人,也就不会将五大箱的财物私藏起来了。”
“你是何意思?”
“我看应该是有利可图,姜老大才会收留你的。”瞥了昭容一眼,“不说别的,就说昭容姑娘你生的如此美丽,姜老大那种人看过岂会不心动?”
昭容脸色腾地一红,“姜大哥虽然不是谦谦君子,但却也从未对我有何非分之想,绝对不是你所说的这般。”
“既不是为色,那便是为利了。”展雄淡淡说道:“不是我小看他姜老大,只是……这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