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瑶渊在屏山村民中的印象是沉默寡言,见人就跑的落魄千金,难得出屋也是为了口粮。
如此看来理应是个老实没主见的主。
方婆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利索,口齿伶俐,出口成章,有理有据的戈瑶渊,被怔的一时忘记言语。
还是方桃花在外面见多了世面,心理素质高些,她接过话题道:
“我们没叫你付出啊!你说你贴补家用是因为我嫂子帮了你,你给我嫂子小梦钱用理所应当,那我用嫂子的钱不也理所应当?”
秀气的眉头不由一皱,又是这个理所应当。
妹妹用姐姐的理所应当,小姨子用姑嫂的理所应当。
在他们眼里,这些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或姑嫂就是活该被吸附剥削的么?
她冷冷一笑,毫不退缩。
“我国《婚姻法》第二十九条规定:有负担能力的兄、姐,对父母已经死亡或父母无力抚养的未成年弟、妹,有扶养义务。
反之便无任何义务,以我们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和你的年纪来看,芳姨根本不必承担这一切,所以不要再说理所应当,你的错误请你自己承担,不要来连累芳姨,否则……”
话没说完,但言语中的警告,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大概。
方桃花才小学毕业,方家婆子更是书都没读过一页,哪里懂什么法律,被戈瑶渊这么一通舌灿莲花,完全给唬住了。
这丫头是要和她们来真的啊,这厮不会还要把事闹大,告上法庭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完蛋了,彻底玩蛋,她家桃花这辈子都别想再能抬起头做人。
方家婆子那一身尖锐苛责的气场,渐渐收了起来。
意识到这个落魄千金不好欺负,自己女儿这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只好打着商量,想让戈瑶渊打消那念头。
“你看,桃花她才二十五,还没找到一个好人家嫁了,这事要是被传出去,桃花这辈子就完了,整个村子都没她容身之地,以后……”
“行了,别说了,你要说的话,我都能猜得到,只是我们家房屋紧张,你女儿住在这里,万一被人知道怀了孕,我们几张嘴都说不清。
这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清楚,人多嘴杂,你要是为了阿芳好,还是不要住在这里才是正确选择。”
戈瑶渊说的有理,如果家里没有玊北遇在,方桃花死活要住那就住着了。
可这方桃花在村民眼里还是个清白大闺女,若是之后发现方桃花怀了孕,又刚好被人知道玊北遇存在,那脏水还不得往玊北遇身上泼,戈瑶渊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戈瑶渊句句在理,阿芳听着也觉得事情的严重性超乎了她的想象,最后和戈瑶渊站一条线,拒绝了方婆子母女。
戈瑶渊不知道,她现在这唇枪舌剑大战刁蛮村妇的模样有多吸引人。
自信,自强,就像长在雪峰顶上的雪莲,不惧寒风凛冽,傲雪凌霜,一举一动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轻清雅淡,松秀脱俗。
一直在里屋默默关注的男人,嘴角渐渐的勾起一个傲然的弧度,好似这么优秀的女孩和自己有了那么一层关系而感到庆幸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