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东去,雪玲还是和夏侯惇惇一起坐在马上。
“你没必要去的。”夏侯惇惇。
“嫌我烦?”雪玲。
“怎么会。”夏侯惇惇,“就是你看看这几万人就你一个女的,你没觉得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你是说几万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你别说,一说我还有点小激动。”雪玲。
夏侯惇惇摇摇头,“这话要是雪玲说的,有点装,因为几万个人都逮不住她。要是甄宓说的,那甄宓可真够骚的。”
“你胡说啥呢?你就没被这份真情感动?”雪玲看着夏侯惇惇。
“我咋没感到真情呢。”夏侯惇惇。
“你想想,一个女的,肯陪着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受罪,你还没感到真情?”雪玲一把揪住夏侯惇惇的耳朵,使劲一扯,“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夏侯惇惇疼的使劲晃荡,差点没晃荡到马下面去。
“都别看了,以后天天都能看到的。”明月对旁边伸头偷看的士兵说。
“二公子真是会享受。”士兵们起哄。
夏侯惇惇大红脸,雪玲也有点不好意思,放开了夏侯惇惇。
“有时候觉得那些士兵真的很可怜。”明月。
“这年月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不可怜以外,大家都可怜。”夏侯惇惇,“你要想想你是袁尚,我是袁熙,咱们被人裹挟着出兵,明知道有死无生,咱们现在应给是啥状态。”
“那你说历史上是不是甄宓也这样陪着袁熙走在路上?”明月。
“要真的那样,我是有些佩服甄宓了。”夏侯惇惇,“丈夫落魄如此,还不离不弃,确实难得。就是结局可能太惨了点。”
“结局?历史上的甄宓是被曹丕赐死的。”明月。
“那个甄宓和这个不太一样,也许只是重名而已。”夏侯惇惇,“这个甄宓是陪着自己丈夫赴死的。”
“不会真的感情这么深吧?”雪玲。
夏侯惇惇摇摇头,叹口气,“女人要是痴情起来,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你说结局不好,为什么?要是不是那个甄宓,历史上就没记载,你怎么知道结局不好的?”明月。
“一个漂亮女人,丈夫死了,自己落在几万个男人手里,能有啥好果子吃。”夏侯惇惇。
明月想想,点点头,“真到那时候,可能赶紧一死比啥都强。”
“有时候,想痛快的死,也没那么容易。”夏侯惇惇。
“那这个女人可真了不起。为啥这么了不起的女人在历史上都没记载的?”雪玲。
“当时肯定有记载,可是这种故事,不好写。写浅了,大家不爱看;稍微写深一点,又有诲淫诲盗的嫌疑。”夏侯惇惇,“而且甄宓本人也不愿意把这种悲惨经历让人写下来吧。”
雪玲搂紧夏侯惇惇,“我还以为那个夜明珠是这回最大收获呢,没想到最后还有这么深情的爱情故事。”
“这不是爱情故事,只是一个傻女人和一个笨男人的悲惨经历。”夏侯惇惇。
“甄宓很傻吗?”雪玲。
“甄宓在现在的人看来,也许是真的重视感情。可放到我们那个年代,就是傻。老公走投无路,自己还年轻,非要陪着老公一起死的,我也活了三十年了,这种女人,别说见了,连听一个都没听说过。”夏侯惇惇。
“人心不古。”明月。
“袁熙很笨吗?”雪玲。
“成王败寇。他输了,一定是又笨又坏。这样历史才有教育意义。要是一个又聪明又善良的人输了,那历史怎么会有教育意义呢?”夏侯惇惇。
“话里有话?”明月。
“中国这些文人,落井下石真的是熟能生巧。搞臭一个人,或者往一个历史人物身上泼脏水,几千年都没停止过。”夏侯惇惇。
“那就是说袁熙不笨,只是被历史记载泼了脏水了?”雪玲。
“袁熙、袁尚、甚至袁谭,历史真像已经无从考据了。那些能看到的历史记载,不知道被改了多少回,没法看的。不过他们输了,别人怎么写都没问题,谁让他们输了呢。”夏侯惇惇。
“袁尚我不知道,袁熙一定不会笨的。”雪玲。
夏侯惇惇看向雪玲。
“你觉得我漂亮不?”雪玲看着夏侯惇惇,夏侯惇惇赶紧点头,雪玲笑笑,“我也觉得这个女人够漂亮的,你想,能娶这么一个漂亮媳妇,还让这么漂亮的媳妇对他死心塌地,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傻。”
“有道理。”明月,“咱们可是来改变历史的。既然你们觉得袁尚袁熙都被抹黑,咱们现在就改过来。”
夏侯惇惇看着明月,“你又想反推许都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明月。
“没啥不可以的,就是那样一来,刚刚平定下来的北方,又要一场大乱,又要死无数的人。”夏侯惇惇,“我于心不忍。”
“你不愿意费劲,就想偷懒才是真的。”明月。
“想偷懒不是啥坏处,世界上所有的伟大发明都是因为想偷懒。”夏侯惇惇。
“真能胡扯。”明月,“我就问你,如果我一定要反推许都,你们帮不帮我?”
“我们三个是一体的,不存在帮不帮,你下决心反推许都,我们跟着就是了。”夏侯惇惇,“不过已经没机会了。”
明月看着夏侯惇惇。
“丞相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让咱们去征讨高句丽,就是要争取时间。咱们出发征讨高句丽之时,就是曹丞相新训练成军的升级版虎豹骑南下之日。”夏侯惇惇,“按虎豹骑的战斗力,刘表根本挡不住。刘备这回估计要危险,因为他很可能低估虎豹骑的移动速度。如果刘备被捉住,那我们就彻底改变历史了,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要历史上刘备真的被捉住了呢?”明月。
“再抹黑,再泼脏水,历史记载还是有些底线的。”夏侯惇惇,“历史记载不会自己编个结果,结果是固定的,但是达到这个结果的过程,很大程度上是可以自由发挥的。要是刘备历史上在荆州就被捉住,我不信曹操会再放了他。”
“求人不如靠自己,我现在就去宰了公孙康,然后掉头南下,说不定许都空虚,我能一鼓荡平呢。”明月。
“你去吧,我们肯定帮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落入这帮**之手,我他娘的也是越想越想不开。”雪玲,“要不咱俩一起去弄死公孙康。”
“你们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夏侯惇惇,“明月的孩子现在可在襄平城呢,你剁了公孙康,公孙恭一定也要剁了你那个丫头媳妇,那你孩子也就不存在了。你最好想清楚。”
明月愣住,想了半天,摇摇头,喃喃自语,“造孽啊。”
雪玲看着明月,“孩子就这么有魔力?”
夏侯惇惇点点头。
“你是不是也在想你的孩子?”雪玲。
“我孩子在许都,应该很安全。”夏侯惇惇。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袁熙的孩子,是那个小夏侯。你要想不起来,我提醒一下,他妈带着他嫁给别人了。”雪玲。
夏侯惇惇看着雪玲,“这几天我一直在想。”
“你和我在一起还想别的女人?”雪玲。
“我想我孩子。”夏侯惇惇。
“你孩子现在在哪?我就不信,你每回只想孩子,不想孩子他妈。”雪玲。
“我对不起他们娘俩。”夏侯惇惇。
“你想他们是对不起我吧。”雪玲。
“我和你在一起是对不起他们,和你在一起又想他们是对不起你。归根结底,我对不起你们大家。”夏侯惇惇神色惨淡。
雪玲愣住,只好用手攥住夏侯惇惇的手,攥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