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自然不信。
没人会相信这样的“巧合”。
但相比季老爷子对云端的怀疑，季正辉却对她有着难以说明的好感，也许是她身上那股恬淡又收敛的气质，有几分像他的亡妻吧。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如果亦东说谎是为了你们的将来，而你现在全盘托出，岂不是让他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季正辉问。
“因为我不想活在谎言当中。而且，就算现在瞒过了你们，将来呢，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真相。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自己提心吊胆度日？季老爷子，季伯父，我知道以季家的地位，很难接受我这样的情况。可是我对亦东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他。”她真诚地望着眼前的长辈，“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再和他分开。”
良久，季老爷子才缓缓开口：“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云端垂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切断和那孩子的关系，把他送出国读书。出国的费用以及他成年前的学费、生活费全部我出，前提是，以后你和那孩子，就再没关系，当然，也不必再联系。”
“不可能！”她迅速的否定，“安生是我的孩子，纵使他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五年来，我早已视他如己出，试问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来换取幸福？”
季老爷子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里一松。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如果您是这个条件，那我的确没办法办到。”
季老爷子转过头对身后的儿子道：“去把亦东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季正辉看了下云端，还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她微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季老爷子看着她，问了句：“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她愣了一下，竟缓缓勾起一抹笑，说：“没有委屈，因为五年前，季伯母已经对我表达过同样的意思了。站在你们的立场，我想，我能够理解。”
季老爷子有些惊讶，“你是说，亦东的妈妈已经见过你了？”
云端点点头，想起那张美丽的脸庞，其实已经有些恍惚了，只是那温柔的轮廓还记忆尤深。
“只是，当时的我不像今天这样有勇气。那时，季伯母一开口，我便退缩了。”她笑了笑，眼里充满坚定：“但是今天，无论您怎么反对，我都会和他站在一起。我不会，也不想再错一次了。”
她说完这句话，书房的门正好被打开。
他背光而立，眉眼深沉，其实看不到他的面部轮廓，但就是直觉，他也在深深的凝望自己。
“谁教你的，话只说一半？”他走了进来，目光锁着她，“又要做烂好人了？”
“……谁做烂好人了。”
他笑了下，抬眸看向季老爷子，说：“您审犯人呢？审犯人都得让人坐着吧。”
季老爷子瞪他，“站一会儿还不行了？小兔崽子。”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道：“这不有的坐吗？谁还拦着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