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坐在公交车上,安生晃悠着小腿,仰着小脑袋问:“妈妈,我们真的要去江一路家里吗?我不想去他家,我们能不能不去?”
云端摸摸他的小脑袋,说:“王校长因为我们而得罪了江一路的奶奶,如果王校长因此而离开学校,安生会觉得伤心难过吗?”
“我会不开心。”安生低下头,闷闷的说,“可是,我不想见到江一路。他说我是野孩子。”
云端心里一揪,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你是妈妈的宝贝,是这个世界上,妈妈最在乎最爱的人。”
“可是,”安生的小指头在椅背上画着圈,可是了半天才继续说:“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云端愣住。
这似乎是一直以来,他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等到回答,安生又抬起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妈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是不是你和爸爸离婚了?”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江一路啊。”小人儿说的很自然,“他说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小孩子没有爸爸或者妈妈,都是因为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你和爸爸离婚了吗?可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他不喜欢我,所以都不来看我,对吗?”
“……不是这样的。他,你爸爸没有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他都不来看我?”
“……他工作忙。”
“忙到没有时间来看我?那他肯定是不喜欢我。”
云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今天的对话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想,看着他低垂的小脑袋瓜,云端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脸上该是多么失落。
幸好,这时公交车停下,到站点了。
“我们到了,来,先下车。”
云端抱着安生从公交车上下来,看了看方向,拿出手机打开导航,地图上显示到江家,还需要再走大约十五分钟。
云端抱着安生,渐渐有些吃力。
“妈妈,我自己下来走。”
云端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笑了笑,说:“好吧,安生长大了,妈妈都抱不动了。”
安生乖巧的从她怀里滑下去,嗫嚅了一句:“要是爸爸在,就肯定能抱得动我。”
“……”
云端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这个话题了。但是现在,还是去江家找江凌松比较重要。
“你是谁?找江先生有什么事?”江家的门房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云端立马解释:“您别误会,我和江先生不认识。是这样的,我儿子安生和江一路是同学,小孩子之间有点误会,所以我想找江先生说明一下。”
“那找我们家老太太就行了。你等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等、等等!这位大叔,我不找江老太太,我找江先生。能不能请你向江先生通报一声?”
门房嘿一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皱眉道:“我说你不是别有居心吧?我们少爷的事一向由老太太做主,你找先生做什么?”
“我……”
“因为江一路骂我,我就打了他一下。结果江一路的奶奶不讲理连校长都要赶走!我妈妈是为了校长才来找江一路的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