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和季莫泽两个人聊到了深夜,然后才相依偎的沉沉睡去。
其实在潜意识里面,苏辞的排斥这样的生活的,沈穆的出轨曾经是令她深恶痛绝的,杨欣耀武扬威的嘴脸让她想起来内心就作呕,她曾经不明白,有什么理由可以超越道德伦理的界限,为了所谓的真爱,然后无视另一个人的痛苦甜蜜下去呢?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世界上的不公平那么多,苏辞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因为想要报复沈穆的对她做的一切,而是因为绝望。
对自己的弱小产生的绝望,对婚姻生活不安产生的绝望,这样千疮百孔的她遭遇了季莫泽,遭遇了所谓的爱情,听起来未免有些可笑,苏辞觉得自己没有在利用季莫泽,相反她是感激季莫泽的,感激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季莫泽给她的关怀,感谢在疲惫的应付各种人际关系明争暗斗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没有选择使劲压榨暗地里桶她一刀,感谢这个世界上赋予他无可替代的善良与温柔,让她倦在他的胸膛里面的时候,意识到所有的温暖总有一天会披荆斩棘来到自己身旁。
苏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季莫泽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她躺在床上,被放在一边的手机吵醒,来电显示闪个不停,她一看,是沈穆的电话。
——“喂?”苏辞接起电话,自从上次接到别的女人给她发短信的那次,沈穆已经很久没有通过手机和她联系,这一次反复的呼叫,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在前面等着她。
只听电话那头好像很乱,沈穆用摇曳不定的声音说道:
“辞辞,你能不能现在来家里一趟,出了点事,妈要见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等苏辞匆匆赶到久违的沈家大宅,那里已经闹翻天了,沈母将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沈烈在一旁好说歹说才没有把他刚拿来的青花瓷瓶子杂碎,他心疼的很啊,宅子里好多东西都是他以前拿来孝敬沈父的,等什么时候沈母不在这里以后,他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拿回去自己家,没想到这人情还没做够,沈母一发脾气这些个宝贝都得遭殃,真是作孽。
“大嫂,您消消气,喝口茶,可别再砸了啊,这些都是钱啊!跟什么过不去千万别和钱过不去,这是在难为自己啊!”
沈母看见苏辞进门了,更是怒发冲冠将一个玻璃花瓶往这边砸了过来,毫不留情的说:“你说说,从你进门之后干了什么好事?当了婊子挂牌坊,是不是觉得我们沈家干什么都对不起你?要报复我和我儿子,于是就搬出去和别的臭男人厮混?亏你想得出来!”
苏辞被劈头盖脸的一骂感觉十足的莫名其妙,沈穆站在她的身前拉了她一把,才没有让苏辞被花瓶的碎片所砸伤,就在苏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看见了茶几上铺的到处都是的照片。
那照片已经被气晕了头的沈母撕了好几张,可是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上面的人是苏辞,每张照片都从不一样的角度拍摄到了季莫泽的背影,二人显得尤为亲密暧昧,还有拥抱的场景,苏辞再清楚不过,照片上出现最多的地方就是季莫泽的家,可是这些照片怎么会在沈母的手中?而且是怎么拍的,是谁拍的,她全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一旁的张嫂低声替她解开了疑惑,她小声告诉苏辞:“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个白色的无名信封,一位是哪个恶作剧丢进太太家的信箱里面,谁知道打开一看竟然是这些东西,就拿给太太看,太太气得连早饭都没吃,就开始大发雷霆,我没办法只好把少爷和小叔都找来劝架了。”
苏辞没有太大的异议,因为她和季莫泽住在一起这也是事实,虽然尽量避人耳目,可是早晚都会被有心人察觉到的,可是知道她现在婚姻状况的,而且又特地多此一举将这样的照片寄到沈家大宅的“有心人”还真是不多。
苏辞看了看一直不说话拉着她的沈穆,苏辞有直觉,这件事沈穆并未参与,可是是不是他身边的哪笔风流债参与了……还真是不好说。
可是仔细看看照片,苏辞又觉得奇怪,好几个角度,都是只有活生生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才拍得到,可是又能进入季莫泽家,而且又能如此正大光明站在她眼前不被她发现拍到她的侧脸的人,只有……
“阿穆!你怎么不说话,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沈母的毛头指向一直沉默的沈穆,大声道:“别人穿过的这双破鞋你还要么?你还不想和她离婚?”
沈烈捡着地下花瓶的残片,也忍不住满腹牢骚的说道:“贤侄祖宗啊,你就不能不惹大嫂生气么?夫妻关系都到了这个地步,孩子孩子也没有生下来,又有什么舍不得离的呢?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我的这些东西算是全赔在你身上了,真是败家啊……”
沈烈画蛇添足这样插一脚,沈母更加来劲了,甩了拐杖直接朝苏辞问道:“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我让人找到他们家去问问他的家人,愿不愿意和你这样生活不检点的女人继续住在一起,看看他的母亲看了这些照片,听了你的故事之后做何感想!”
苏辞也有些懵了,她感觉背后发寒,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时不时给她一点蛛丝马迹的提示,这样的设想太可怕了,到底是谁……
“妈,你别骂她,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久久不说话的沈穆忽然开腔挡在苏辞面前:“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我们自己也能商量着处理好。”
“商量?怎么商量?去别的男人床上商量个够么?!”沈母骂道,“你们是不是都早就知道这件事,然后瞒着我老太婆一个人呢?做出这种败坏家门的事,沈家的脸面都要给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丢尽了!”
“我也有不对,妈,”沈穆向沈母保证道,“我会看好辞辞的,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说完一把拉过苏辞横冲直撞的走出了宅子的大门。
沈母在后面大叫道:“以后别把她在带回家!这里不欢迎水性杨花的荡妇!都给我滚!”
苏辞在无数骂声中又一次被沈穆拽上了雪佛兰的副驾驶上。
“沈穆,你干什么?这是要去哪?”苏辞浑身不舒服的被禁锢在座位上,沈穆一言不发的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也上车,狠狠的关上车门道:“送你去公司。”
苏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刚刚被沈母骂出家门闹得惊天动地,这会沈穆又要送她去公司高调秀恩爱……这算抽的哪门子风?沈穆脑子烧坏了,想干什么?
“今天下午我想休息,不想去公司,”苏辞挣扎道,“我自己回去,你放我下来。”
沈穆发动车子,空调随着油门的发动机响起,他一张脸吹着像是冷冻成了冰块,不理会苏辞的要求,开进了大街小巷,苏辞见他无视她的话,也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把车窗打的大开,任凭呼啸的风把一张脸都吹的皱皱巴巴的。
“把车窗关上!”
“……放我下来。”
“你不听我的话是么?”沈穆冷笑一声,急刹车拐进公司人人都要经过的小巷子里,不等车停稳就欺身上来:“你真当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死人么!”
“就算我在这里办你,别人看到了以后也不怎么样!我们可是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