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她如何行事在做计较吧。猴子嘿嘿一笑道:“这骨妖的尸解法倒是有些道行,不过拿来在老孙面前卖弄,真是愚蠢。”“猴哥,赶紧收拾完这妖精,我们好赶路啊。”玄奘却道:“悟空,且慢动手,为师同这位妖精施主讲几句话。”那老妪正颤巍巍上前来,闻言道:“咳咳,圣僧啊,老身不是妖怪。”“贫僧劝老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身不知圣僧此言何意,老啦老啦,糊涂啦。”“修行不易,愿你珍惜,千年修为一朝丧,何苦来哉?”“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以成大义,而今圣僧何不舍身度我脱离苦海?”玄奘闻言闭目合掌道了句“阿弥陀佛”,我们却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玄奘这是何意。白茹嘴角勾勒出一抹喜色,向着玄奘又走近了些,玄奘始终没有再睁眼看她,她便伸手去拉玄奘。而猴子早已耐不住性子,冲白茹一呲牙,毛绒绒的手伸出将玄奘拉到一旁。猴子并未言语,只这么看着白茹,我虽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猴子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那种气势。我不禁有些为白茹担心,她办事能力高,又很会会做人,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当年猴子对她也多有关照,如今若要眼见故人血溅当场,我心难安。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心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猴子杀她。白茹本就是个千伶百俐的人儿,见状忙单膝跪地叫道:“大圣爷麾下白骨夫人见过大圣爷,大圣爷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大圣爷这么多年都没回家看看,家里的儿孙好心寒呐。”“你说什么!”这时白茹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同猴子对视。“你…细细讲来。”我看到他头上的金箍又开始收缩起来,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天下妖族,死伤殆尽,四万七千群猴,十不存一。若非我念旧情私下有些照拂,剩下那千余老弱病残,早成灰烬矣。”白茹说着我就见猴子慢慢扶住头上的金箍,牙关紧咬,拳头慢慢攥紧。等白茹说完之后,猴子郑重地跪在玄奘跟前叫了声“师父”玄奘挥挥手道:“我已知你心意,此事不了结,终成心魔,去吧去吧。”说完伸手摸摸那金箍,那金箍便又慢慢复原了。猴子再拜道:“谢师父。”接着便回头跟白茹说:“跟我走。”根本便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两人已经消失在天边了。我见两人离去,有些出神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玄奘……”“你也去吧。”我感激地看了眼玄奘,回身一礼离去。可这次去,我没见到猴子。
我知道他定然回花果山去了,我便也驾云向花果山飞去。半路上却遇到了曾经帮我一次的黑衣人,他拦住我道:“你最好别去。”“为何?你怎会在此拦我?”“你不必知道。”“那你也不必管我。”接着我催动云头,就欲离去。他动也没见动,却总是成功拦在我的前面,我连着变换了几次方向,都是徒劳无功。“你还要试么?”“你想怎样?”“跟我走吧,别让我动手。”我知眼前这人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便只得同意。他便伸手拉着我,一同飞了片刻,在一处落下,我定睛看时却是一处洞府,院中种着葡萄与石榴,屋内布置整洁明亮,有些许紫色的花儿点缀。“你便在此居住,时候到了我会来接你。”虽然这处洞府十分符合我的喜好,可我仍有些迟疑,黑衣人却已经不耐烦了,他一把将我推入那洞府,接着关上门离去了。我待得片刻,猜测黑衣人已经离去了,就开始推门,却有一道白光升起,继而化为一道光幕,彻底护住了洞府全身,阻止我离去。这情况我不陌生,应当是有结界。我手中紫青宝剑早已在多年前的那次舍生忘死中遗失,不过我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也不能再奢求太多。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发出一道剑气向那光幕攻去,那光幕却纹丝不动。我不服气,连着几道剑气接连发出,那光幕仍是稳如泰山。“别白费力气啦,那是主人留下的结界,怎是你能撼动的。”这声音忽然响起使我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何人?休要藏头露尾,出来讲话。”“我只是主人的一滴眼泪罢了,只依附于主人维持结界的力量而存在,当结界破裂我便会消亡。”“你的主人是谁?”“不可说,不可说。”“这又是为何?”“她的名讳说出来这天地都容不下。”“那么她是传说中的圣人么?”“圣人只是她的后辈罢了。”“那么她现在在哪儿呢?探索传说中的混沌么?”“主人死了,早在万年之前便死了。”“这又是何故?”“此事本不该同外人提起,不过你是这万年来来过此地的第三个人,也算是缘法。”“那个黑衣人也来过么?”“她是来此的第二人,如今也算是此地主人。”“为何她算是此间主人?”“她是主人生前侍奉左右的弟子转世,持有此间结界开启之物,因此算是。说起来,你看着也有几分眼熟,说不准也是故人。”那声音迟疑了片刻,又道:“不会,应当不会。”“我只是一朵云彩化形,实是不识这位故去的前辈。”“是啊,这么多年了,世间之人还有几个记得她呢?”说起故去的主人,那声音显然很是感慨。“这世间万物都曾受过她的恩典,如今仍是是落得如此田地而已。她若非爱上那个人,怎会道心破碎,身死道消。”“那个人是谁?”“不说也罢,也不能全怪他,也只是这世上人心险恶,世态炎凉罢了。何况到死,主人也不曾怨恨过他。”“那么你这么多年在此,是为何故?”“本来是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可千年前那个人回来了,对我说主人仍有个子嗣在世。我便在此等着主人子嗣前来,将往事告知,我便可以放心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