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市的高端楼盘,金地苑工地上,两支支建筑队正在施工,开挖掘机的李师傅在忙碌的挖地基。
突然,‘呯’的一声响,把李师傅吓了一跳,感觉像是挖掘机的大勺子碰到了硬物,他赶紧下来仔细一看,却看到挖掘机的大勺子下面,是一座石砌墓还有一口棺材,露在外面大半截。
他震惊的大喊:“我挖到了一口棺材!”,周围正在施工的十几号人闻声,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连在工地上烧水的大爷也跑过来,看热闹。
众人七嘴八舌:“看样子是座古墓,看看有没有陪葬品,老东西都很值钱的。”
一边说着,几个人已经开始行动,试图铲掉棺材上面的黄土,撬棺,但是,铲去黄土,露出棺材盖时,惊悚的一幕出现了,棺板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一道道的黄色的白色的纸片之类的东西,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符号,看上去诡异的很,大家伙相互对望,议论纷纷:“什么鬼东西?”
有人咋呼:“符咒!是符咒”
还有人说:“管它是什么,我们撬开它,看看里面有没有陪葬的好东西!”
烧水的大爷左看右看,突然来了句:“别动!”
众人把眼光纷纷投向爱管闲事的大爷。
烧水和看家的大爷一直被工地上视为最无用的人,突然成为焦点,受宠若惊,赶紧骄傲的解释:“这种棺材在我们滨市不少见,我以前见过,也听说过,里面都是被家法处死的女尸,女冤魂,冤气大,戾气重,谁动,会遭诅咒的!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众人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有时候,迷信相比科学,前者更容易让人相信。
说话间,那些暴露在氧气、阳光中的符咒,开始发生变化,颜色逐渐变成黑褐色,慢慢的在灰飞烟灭,看上去甚是诡异。
十几号人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吃惊不小。
有迷信的小声嘟囔:“是不是亡灵发怒了”。
一时间,没人再敢提撬棺的话题了。
地负责人左看右看,说了句:“还是问问上面的领导吧”
路阳正吃早饭时,兜里手机响起来,博物馆的同事秦周的,:“路阳,赶快到单位集合,金地苑工地发现了古墓。”
考古之人一听说古墓,兴奋异常,路阳也不例外,暂且把眼前的烦恼搁一边吧。
路阳急匆匆赶到她的工作单位滨海博物馆时,博物馆史馆长、她的同时秦周和古风已经都到。
秦周的小眼睛晶晶亮:“但愿是座古墓,最好能挖出个小河美女那样的,年轻又漂亮。”
古风也很兴奋:“要是再发掘出马王堆女尸那种宝贝,我们滨市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博物馆了”。
滨市盛产不腐古尸,在全国出名,现在的博物馆展馆里已有一干一湿两具古尸。
干尸被命名为岭南美人,距今1800多年,女尸年龄有四十多岁,1972年在滨市南部沙丘里俗称岭南小沙漠的地段发掘出的。
湿尸命名为西郊贵妇,距今400多年,年龄50多岁,1983年在滨市西郊修铁路时挖掘到的一座明代古墓中出土的,跟马王堆女尸(马王堆女尸是1972年在长沙市东郊一座汉朝墓葬里发掘的)有一比,
所以,一发现古墓,他们想到的首先是不腐古尸。
史馆长自言自语:“太阳从西边出了,金地苑工地上的人一贯蛮横的很,去年秋天,他们在施工中挖到一座古墓后,直接用推土机给推平了,我们想开展正常的工作都被阻挠,眼睁睁的看着随葬品被哄抢,这一次竟然主动打电话,文物保护意识提高了的太快了吧”
一刻钟的车程,金地苑的工地就到了。
平时清冷的工地上围了一大群人,看见史馆长他们几个,七嘴八舌。
“博物馆的人来了!”
“还有两个美女呢”
都把目光转向了史馆长等四人。
美女路阳无疑成了焦点。
秦周小声嘀咕:“看这阵势,应该没有好东西,有文物的话也被哄抢了,要不,他们哪里闲工夫谈论美女,我们这次不会有大收获。”
他们走近人群时,人群竟然主动让出一条路,史馆长第一次受到工地上和看热闹的人如此礼遇,心下忐忑。
史馆长的担心和事实不谋而合。
他只看了一眼墓穴里的棺材,便倒吸一口凉气。
墓的是石砌的,看构造应该是清代墓,棺木一半露在外面,另一半还在土里,露在外面的棺木上涂着黑漆,散发着幽幽的光,棺木保存完好,没一点腐烂,棺木上面,清理掉黄土的地方,布满着一道道深褐色的纸屑样的东西,他仔细一看,看出那是道符。
周围嘈杂的声音在说:‘棺材上贴满了符咒,满满的,谁开棺,会遭诅咒!”
路阳第一次看见这种棺材,不信什么诅咒,欲上前探个究竟,没想到被史馆长制止。
接着他朗声问道:“谁是工地的负责人?”
四十多的粗壮男子,工地负责人走上前:“我是”
“是这样的,这是座近现代墓,这种特殊的丧葬方式在清代很常见,以前也碰到过,里面没有文物,只有尸骨,没有考古和历史研究价值,怎么处置,尊重亡灵的原则深埋或者火花,你们看着办,我们回去。”
史馆长说完,对着秦周等三人低低的说了声‘我们走’。
秦周和古风一看史馆长的眼神,赶紧跟着史馆长撤,路阳虽不甘心,也不得不跟在后面往回走。
路阳临走时,不经意的又瞟了一眼那棺椁,发现棺椁的右侧用小篆自上而下刻了两个字‘林诚’。
走出闹哄哄的人群,史馆长小声说:“这种棺椁,跟我四十年前发现的棺椁一个样,也是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咒,上次老馆长就是因为撬开这种,贴满符咒的棺材,第二天早上晨练时,心脏病突发,骤然离世,诡异的很。”。
路阳自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奇特的棺椁,第一次听说这种诡异的事,但是好奇心却越来越强烈,她理解不了史馆长不可理喻的“迷信”,有些不甘,小声问史馆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其他收获呢?,老馆长的去世跟这种东西应该没有关系。”
史馆长摆摆手说:“不用看,里面应该是具非正常死亡的女性尸骨,这种棺,并不稀奇,滨市的历史上,清朝和民国时期,一些达官贵人和有钱人家的妻妾犯了不守妇道等错误有的被逼自杀被惩罚致死,草草掩埋后,会在棺材上贴上很多道符咒,因为怕那些冤魂变成厉鬼,出来复仇。”
“工地上的人大概是知道一些,因为害怕、或是觉得晦气,不敢动,才给我们打电话,隔在往常,他们早就推墓砸棺,也根本不会通知我们,这次纯粹想让我们当炮灰,我才不上这个当。”
史馆长感慨:“这一幕,让我想起80年代初,我那时才二十多岁,刚到咱们博物馆,就在绿野夜总会附近的位置,因为平坟头,就挖到了一模一样的棺,也是贴满符咒,当时人跟现在差不多,迷信,都不敢撬棺,最后老馆长不信这个邪,连同其它人一同撬开棺椁……”
“其实里面只是一具女性尸骨,真的没什么研究价值,撬棺的第二天早上,老馆长晨练的时候突然死亡,那以后“亡灵的诅咒”就传开了,老一辈滨海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跟法老的诅咒一样,明定陵的发掘知道吧,一棺七条人命的悲剧,迷信碰上巧合,有些事情不好说……”。
“现在看到这种棺材,感到还是心有余悸”。
路阳却不以为然,上大学时,外系的同学都笑称她的专业是考骨,跟尸骨打交道吗,清理尸骨上的黄土,在尸骨跟前吃饭,床下堆着尸骨,床上的她照样睡的香甜,哪有什么诡异之说。
可现在,这几个人竟然被谣传吓倒。
她觉得可笑,遂问:“你们信老馆长是被诅咒而死?”
史馆长摆手又摇头:“我不信什么诅咒,哪来的诅咒,其实老馆长的死因是心梗,他心脏一直不好,他平时也不注意,这我们都知道,之前就因为心脏的毛病前些丢命,但是当时谣传的是被亡灵诅咒了,越传越瘆人,我们干这种工作本身在老百姓眼里就不好,挖人祖坟吗,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叫人百口难辩”。
秦周附和道:“巧合碰上迷信就成了诡异,就成了报应,没办法,没文化就是这么可怕。”
史馆长带着三人往回走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车风驰电掣的从四人身边驶过,在他们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面貌俊朗,身着考究的黑色西装,看上去气度不凡,与周围的格调很不搭。
秦周看了那男子一眼,小声嘟囔:“大当家的来了。”
走在最后的路阳下意识的歪头去看秦周嘴里的大当家的,穆少雷也正巧望向路阳,四目不经意的再一次相撞,都吃了一惊。
路阳的表情刹那错愕,债主来袭!自己却分文没有。
表情错愕的还有穆少雷,路阳怎么会来他的工地,还跟博物馆的人在一起?
短暂的错愕后,穆少雷并没有停步,而是即刻转头,继续前行,视路阳为陌生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在脸上一闪而过,他知道,这一次,他不用主动,某个人会乖乖的送上门……
谁叫机缘巧合,他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他需要稳住,慢慢算清他们之间所有的’账’。
路遇‘债主’,路阳怔在原地,穆少雷虽然选择无视,但是她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她清楚的很,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春天的风带着凉意,飒飒的从她耳边吹过。
这个春天对她来说太不美好。
古风小声说:“早知道穆少雷亲临现场,我们不该这么着急的就撤。”她停下脚步,一副花痴相的望向穆少雷。
秦周回头,看路阳望着穆少雷的后背发呆,摇着头叹息:“我以为只有古风这种女人犯花痴病,路大美女竟然也……”
路阳一脸窘态,不知怎么回答。
秦周自以为是:“既然你也对穆少雷感兴趣,我姑且给你科普一下,穆少雷人称穆少,天地房地产的总经理,含着金汤匙出生,还遗传了了父母的好皮囊……滨市百分之六十的楼房都是他家开发的,这个金地苑楼盘也是他家开发的的,建成后应该是是滨市最豪华的别墅区,当然价格只亲有钱人,不亲我们这种穷人……滨市的最大娱乐场所绿野夜总会也是他的……”
“据说他跺跺脚,滨市会发生一次小型地震,他身边的女人,美的普通男人都不敢正眼相看,怕魂给勾走了……据小道消息,他身边天天有美女围绕,有三千多佳丽都争着抢着要嫁给他……”
古风很不爽的说:“别听秦周瞎掰,他有一种畸形的仇富、仇帅心理,穆少是我们滨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青年才俊,前途无量,不是秦周说的那样,况且,他人还算温和,更很少跺脚,因为滨市的房子大都是他家盖得,因为跺脚发生小型地震,房子震裂、震塌了谁负责?”,
秦周和古风谈起穆少雷滔滔不绝……
路阳尽量挤出一丝微笑,没人知道穆少雷的所有的一切她了解的比秦周和古风都多,尽管时间过去了五年,尽管她和赵琦谈了五年恋爱并有了结婚的打算,但是他的信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了她的耳朵,只因为她喜欢收集他的信息,关乎爱、也关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