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完后，杨北辰捡起枪，塞进自己怀里。
他走到小超市后面，那里只有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仓库。
“就是这里，”辛玉衡此时也进了超市，指着房门道，“我们先前就被关在这里。”
杨北辰转动把手，推开了门。
里面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女性。
年龄偏大的那位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空气卷款式的黑色短发配上红色方框的眼镜显得美丽中不失知性，白色的职业套裙加黑色的长筒袜让她看起来十分干练。
年龄偏小的那位目测只有十七八岁，淡金色长发梳成双马尾，面部是典型的罗刹联邦人种，穿着黑色的哥特风连衣长裙，仿佛仙女与魔女合二为一。
两人的手脚都被绑着，脸色略显憔悴。
“温老师，安琪尔，我回来了！”辛玉衡道。
双马尾少女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忽然露出欣慰的神色：“你……果然没有骗我们……”
“我当然不会骗人，说了会找人来救你们，就一定会！”辛玉衡道。
杨北辰看着辛玉衡那急于在双马尾少女前表现的神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不是你想的……”辛玉衡瞥到杨北辰翘起的嘴角，尴尬地想解释，最后索性转移话题，“先松绑，先松绑！”
杨北辰和辛玉衡帮两女解开捆绑，短发女活动了一下手脚，道：“谢谢，我叫温炎，是一名大学教师。这是我班上的留学生，安琪尔·安德洛米达·斯塔谢耶维奇。”
“所以……”杨北辰问道，“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温炎稍微理了理头绪，开始告诉杨北辰自己的遭遇——
“我和我的学生，本来准备去鹏城市进行学术交流活动。辛玉衡是我熟人的儿子，他正好也要去鹏城市，我便约了他的顺风车。路上突然降温下雪，我们的车熄火了，下车求助的时候碰到了刚才去追辛玉衡的那伙人。”
“后来，我们进了城，城里已经是撤离后的状态。我们到了这个小超市休息，当时外面那几个人已经占据了小超市。我们原本只想呆一晚就走，可是晚上辛玉衡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几个都是做一些不能说的生意的，异变发生前正准备去香岛接头……”
“他们本来想灭口，但辛玉衡说现在发生了异变，官方肯定会重点保护各个交通枢纽，走正常道路他们很容易被抓到。他知道一条去香岛的秘密路径，只要留他一命，就能帮他们带路。如此，他才暂时苟活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我们几个人，那五个小青年脑子有问题，居然会崇拜这种所谓的社会人。也许是这几个社会人需要些人手，反正五个小青年就变成新小弟了。”
杨北辰静静听完后，问道：“那你和你学生为什么会被绑起来？你们有没有受到……欺负？”
辛玉衡捕捉到杨北辰说出“欺负”一词前的短暂停顿，心知杨北辰在斟酌用词，立刻意会到他的真实含义，于是接过温炎的话答道：“绑她们是为了防止通风报信，不杀是因为附近监控太多不好处理。那几个小青年倒是动过歪脑筋，但我跟带头的刀疤男说，在他们达成目的之前，不许任何人动温老师和安琪尔，不然我就不会带路，要杀要剐随意。鉴于特殊情况下我对他们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我们暂时达成了协议，她们只是被绑着而已。”
“那你这次逃跑，他们怎么没动手？”杨北辰又问道。
“你真笨，”温炎道，“两个死人，和两个活着的人质，你觉得哪个更能逼迫辛玉衡就范？”
杨北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了，闲聊就到这里，帮我把那几个人拖过来。”
四个人一起行动，将昏倒在地的几个人拖进里屋，绑好手脚，确定他们身上没有留下武器后，带上室内角落里的工具箱，将他们反锁在了屋内。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安琪尔问道。
“你华文不错啊。”杨北辰赞道。
安琪尔笑笑，然后望向辛玉衡。
辛玉衡偷偷撇过头，用眼神询问杨北辰。
“带上足够的食物，然后我送你们去最近的救援站。”杨北辰道。
“那你呢？”辛玉衡问道，“你还要呆在外面？”
“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事，还有兑现承诺的人，所以我还得往南走。”杨北辰道，“我要去五羊市。”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做什么决定。
最后，温炎率先发言道：“我想跟着你，请带我走。”
辛玉衡和安琪尔齐齐点头，表示自己和温炎是一样的决定。
“为什么？”杨北辰问道，“呆在救援站里不好吗？”
“你救了我们，我想回报你。”辛玉衡道，“徒步行进很困难吧？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五羊市。”
“也许再往南走，会更暖和一点？”安琪尔道。
杨北辰稍作思索，回道：“行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希望你们自己不会后悔。”
那三人没有说话，而是十分默契地各自翻找出一个背包，将食物饮料放进包里。
“注意拿能够长期保存的食物，可以直接加热的更好。”杨北辰一边拿一边指引道，“不要光拿食物，有用的物资也适当拿一些。”
“比如？”安琪尔问道。
“针线，绳子，可燃物，武器，等等。”杨北辰道。
“武器？”辛玉衡问道。
“总不能每次指望我吧？要学会自己防身。”杨北辰道。
其他三人一听，心想的确是这个理，于是每人都挑了一把适合自己的刀具揣在身上。
四人收拾妥当后，杨北辰想想，还是拿出手机，开机之后，用某宝对着收银台上的二维码转账两百元。
“你这是做什么？”安琪尔不解地问道。
明明没人收款，为什么还要付钱？
对此，杨北辰的解释是：“这样能让我心安一些。”
“我知道后门有一辆车，但是……”辛玉衡道，“没有能源……”
“带我去看看。”杨北辰道。
辛玉衡带着他们绕到小超市后门，门外就是一个停车位，由于有顶棚遮挡，那辆镶嵌着比亚迪标志的车并没有陷入雪里。
“几号汽油？”杨北辰问道。
“电动的。”辛玉衡道。
“刚才在路口牌匾那里，我看到一辆电动公交车。”杨北辰道。
辛玉衡立刻从工具箱里找出螺丝刀与扳手，跑向路口。
过了一会后，他搬回一个蓄电池，捣鼓了一阵后，欣喜地喊道：“成了！”
辛玉衡钻进驾驶席，招呼众人上车。
“等一下！”杨北辰道。
他从背包里拿出登山绳，在辛玉衡的协助，给每个车胎做了一个简易的防滑链。
“行了，这样应该不会打滑了。先这样应付下，如果碰到专门的防滑胎，还是换个车胎更保险。”杨北辰上车。
温炎和安琪尔也进入车里，关好车门。
辛玉衡发动引擎，汽车驶离小超市，只在雪中留下两行稍纵即逝的车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