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感染者援军逐渐化为灰烬，杨北辰和切利维尔的心里都感觉到一个爽字。
杨北辰甚至在想，那位幕后控制者，此刻是不是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庆祝胜利，切利维尔继续贯彻油门踩到底刹车已抠掉的原则，卡车朝着既定的目标方向一路飞驰。
卡车不断越过一座又一座城市，多亏地表变成了冰原，曾经的很多地形障碍都被消除了，切利维尔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照着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行驶”。
“你们到哪里了？”路上，杨北辰收到温炎的消息，“对方表示快顶不住了。”
“让我看看，”杨北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标志性的东西，“我看到路牌了，还有三公里就能抵达里斯邦。”
“我知道了，你们尽快。”温炎道，“不然，对方会对我们失去信任。”
“我明白。”杨北辰道，“对方战况如何？”
“联合舰队已经损失了一艘战舰、一艘五万吨级的货轮，二十艘小型的渔船和游艇。感染生物那边大约还有五百人，它们正试图绕过联合舰队的封锁线，侵入舰队腹地。虽然联合舰队的火力强盛，但缺少一击毙命的有效手段，只能暂时拖延对方。”温炎汇报道。
“联合舰队现在是什么阵型？”杨北辰问道，“告诉舰队，让他们组成圆阵，不要让感染生物绕后。”
温炎应了一声，继续去和联合舰队协调了。
杨北辰趴在卡车顶上，刚才的兴奋之情不见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神色。如果只是自己单独行动，杨北辰完全可以超音速奔跑加速赶到现场，但就算他现在负重能力再强，也没法一次性搬运这么多弹药。
可是，如果再拖下去，联合舰队那边可能就真顶不住了，自己来的目的会完全泡汤。
权衡之下，杨北辰决定分散行动。
他拍了拍切利维尔边山的车窗，切利维尔摇下窗后，杨北辰吩咐道：“我先带一部分军火去救急，你按照计划，尽快赶到目的地。”
切利维尔点点头：“好，你放心，我随后就到。”
杨北辰回到后车厢，补了两道弹链缠在身上，然后将一箱燃烧瓶背在身后，左手提着重机枪右肩扛着一枚航空燃烧弹，跳下车全速奔跑。
“不愧是强化了的人，真是令人羡慕……”驾驶席上的切利维尔看着逐渐消散的音爆云，低声喃喃道。
杨北辰一路横穿葡国，来到海边。
战场离海岸线还有一千五百公里左右，杨北辰没有船，怎么抵达前线？
杨北辰左盼右顾，希望能找到一艘船——哪怕只是一块木头都好。
但各项文明活动几乎全部偃旗息鼓的今日，哪来的港口，又哪来的船？就算是有，基本上也在那次大撤离中被当地人开走，现在正在阿佐兹群岛那边瑟瑟发抖。
普通人之所以无法在水面上行走，是因为人的密度比水大，正常姿势行走的时候人的体重大于水对人的浮力，因此在力的作用下人会往水里沉。
但是，人不行，没说别的动物不行。
以前的研究发现，自然界的某些动物就具备能在水面上行走的能力，比如水黾，比如皇冠鬣蜥。皇冠鬣蜥的奔跑方法是这样的：一、拍击水面，二、将脚向下放至水中，三、向后划水，四、抬脚往前落，快速重复这四个步骤。
它之所以不会沉入水中，是因为在拍击划水的一系列过程中产生的流体动力成为身体向上方的支撑力和向前的推动力，在上方发挥作用的支撑力加上之前的浮力，正好超过支撑体重所需要的力。更重要的是，这种拍击水面的巨大力量能够快速并连续地产生。
换句话说，人类之所以没法在水面上行走，是因为跑得还不够快。
杨北辰深呼吸一口气，不够快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能跑出超音速的他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再次由静转动，模仿皇冠鬣蜥的动作，拍水、入水、划水、抬脚前落。
第一脚出去的几乎同一秒，后续一脚就跟了上来。
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观，会发现杨北辰的脚，几乎就变成了一团残影。
杨北辰连续跨了五六步，惊喜地发现真的可行。
由于低温的关系，海上飘着浮冰，因此杨北辰并不需要一直踩水，他可以到浮冰上稍作休息。杨北辰一边踏海而行，一边捕捉周围的动静来修正前进方向。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到感染者的影子。
那些感染者全部骑在同样被感染的鱼类身上，不时左右闪避，躲开联合舰队方向袭来的炮火。
杨北辰观察了一秒，便知道联合舰队处于下风。
虽然火力看起来很猛，但说真的，除了砸出一团团水花让场面显得激烈点，联合舰队的炮火有效杀伤率几乎是零。
杨北辰立刻将弹链装填好，一边向感染者的阵后冲锋，一边开火射击它们的坐骑。
杨北辰相信，感染者骑鱼并不是单纯为了增加气势。联想到先前后续增援部队背着的氧气瓶，杨北辰相信这些被制造出来的感染者不存在水下呼吸的能力。它们也许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被溺死，但可以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只要它们不能动了，联合舰队的压力自然会减弱。
普通的子弹自然不能杀掉同样被感染的鱼类，但足以让对方知道有人想从背后搞自己。
于是，一些感染者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是继续冲击联合舰队还是先解决后面这个独行侠。
杨北辰趁着它们停滞的刹那，短时间内进一步拉近双方距离，毫无顾忌地直接切入对方队伍中。
一看杨北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感染者当即不在迟疑，分出一半来围杀杨北辰。
杨北辰站在一块浮冰上，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变成了鱼饵。
等那些感染者到了浮冰边缘时，杨北辰突然解开航空燃烧弹的引信，用力往头顶一抛。
感染者还没回过神来，杨北辰动如脱兔从它们之间的缝隙跑了出去，航空燃烧弹落下、爆炸，以浮冰为中心燃起一片火海。
眨眼之间，双方身份完成了对换。
那些试图围杀杨北辰的感染者，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