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一只手捧着碗，筷子不停往嘴里送饭团，都顾不上夹菜了。
“咳咳咳……”
果然，因为吃得太急，有点噎住了。
“默默，你吃慢点。”妈妈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没事，妈。”
“妈，我吃好了，我先回房间了。”程默赶紧又扒拉了两口。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程妈妈看着程默的背影说道。
“行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她的事我们就别过问了，吃饭吧。”程爸爸在一边说道。
“那又不是你生的。”
“你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女儿已经长大了，我们总不能事事都管着她吧，关心则乱嘛。”
爸爸委屈地看着妈妈说：“再说了，她怎么不是我生的……”
“嘘……亲爱的爸爸妈妈，能小声一点吗？。”程默站在门口说道。
“好好。”爸爸笑着回应道。
“行行行，是我多事好了吧。”
“我不吃了，你继续吃吧。”
程爸爸见状立马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就不吃了？”
“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重了，那我给你道歉，你别不吃饭啊。”
程妈妈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我吃饱了，你吃你的吧，我去看看孩子。”
……
程默正冥思苦想着晚会的节目，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敲门声让她清醒了过来。
“默默，是妈妈，我能进来吗？”
“可以。”
“怎么了，今天作业很多吗？”妈妈走到身旁程默，关心地问道。
程默依偎在妈妈的手臂上，“不是作业，是学校有一个晚会，我们班要出一个节目，我现在是一点灵感也没有。”
程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别着急，慢慢想，实在不行就编一个故事上去讲。”
程默笑道：“妈，你以为这是在幼儿园呢。”
妈妈用食指弯勾刮了一下程默鼻子：“行，我忘了我女儿已经长大了。”
“嘿嘿。”
“妈妈，我要开始工作了。”
“行，那我走了。”说着妈妈顺眼看了看桌子一角。
程默看着妈妈的目光赶紧说道：“妈，我知道，不会忘的。”
“嗯。”妈妈微笑地点点头，带上了房门。
程默苦闷地盯着这个小瓶子，“故事......”
“来吧，一颗解千愁。”
……
第二天。
程默一步一个哈欠的往学校走去，晃晃悠悠的，止不住的眼泪流。
“哎，程默。”路鸣叫住了她。
“哦。”程默走过去坐下。
文凡和路鸣盯着她的眼睛，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
路鸣：“你这是昨晚也睡晚了？”
文凡：“被人打了？”
路鸣目瞪口呆地看着文凡，默契呢？你真是活该单身。
“大清早的，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程默直接拿起一根油条嚼着。
“你这根是我吃过的。”文凡赶紧说。
“哦。”程默把手里的油条掉头，继续嚼着。
程默看着路鸣问道：“呃，对了，你为什么要说‘也’？”
路鸣瞟了瞟文凡说：“你看你你旁边的那位就知道了。”
说着，程默侧脸看了看文凡，他的眼圈也是黑黑的。“你这黑眼圈……”
“没我的黑。”她笑着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食物。
路鸣一个踉跄，“当我没说。”
文凡突然想到什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本子，递到程默面前，“这个给你。”
程默砸吧砸吧手指上的油，然后接了过来：“这什么？”
“哇塞……”
“什么，难道是情书，我看看。”路鸣直接把本子夺了过来。
他翻着本子，开始是失望然后眉头紧锁，“文凡你真牛，一本子满满的地公式和题型，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熬夜了，感情你是要美人不要命啊......！”
文凡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是我一个学姐给我的……”
“学姐？”路鸣撇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认识的学姐？”
“……”文凡两只耳朵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管他谁的，我只知道是你给我的。谢谢。”
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占据了她的情绪。可能是感动，也可能是兴奋上头。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男生让她这颗睡意浓浓的心在这个本就朦朦胧胧的早晨，一瞬间清醒了。
文凡嘴角微微弯起，“不客气。”
“原来你笑起来挺帅的嘛。”程默笑笑说，这是她第二次看文凡发自内心的笑。
“是吗。”
“当然了，不信你再笑一个。”
路鸣看着这两人，一个笑过去，一个笑过来，鸡皮疙瘩掉一地，“喂喂，你们俩注意一下，旁边还有人呢！”
两人尴尬的赶紧收起了表情。
“对了，这是我自己编的小品，你们看看。”程默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本子。
“哇——你这字也不少啊。”路鸣看着这几大页密密麻麻的字。
文凡看着标题，满脑子问号：“倾城之恋？”
“嗯嗯。”程默托着下巴期待地看着两人。
“怎么看也像言情小说啊。顶多也算是个情景剧。”
路鸣撇撇嘴，“看来你是对小品有什么误解。”
“这本书是不错，张爱玲表达的感情也很真挚，就是这个题材会不会有点不适合学生。”文凡看着内容说道。
“你看过这本书？”程默问。
“看过。”
“哇，原来你们男生也喜欢看言情类的书籍啊？”
路鸣听到赶紧解释道：“打住，把‘们’字去了，只有他喜欢。”
“不过，大姐，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现在重要的是节目好不好。”路鸣接着说。
“现在还有个事情很重要。”文凡突然说道。
“什么事？？？”
“我们好像快迟到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程默这才发现周围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我也是刚发现。”文凡挠挠头说。
三人赶紧背上书包刚跑开一段距离，后边摊主老奶奶就叫住了他们：“你们还没给钱呢！”
“路鸣，去把钱给了。”文凡冲路鸣说道。
路鸣刚想说不，前面两人就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他欲哭无泪地望着老奶奶：“我说奶奶，咱都这么熟了，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叫我们啊，这都两次了......”
“好，下次先给钱。”老奶奶慈祥地说道。
路鸣：“……”
程默和文凡一口气跑上了楼梯，才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文凡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问道。
“没事，可能是跑太急了。”她强撑着身体靠着墙壁走。
文凡纠结了一下，抓着程默的胳膊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心里很是愧疚，他明知道她心脏不好，还带着她跑这么快。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程默回头艰难的看着他。
“我忘了……我不该带你跑这么快。”
她看着文凡，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呆嘛……”
说着，她慢慢打开书包拿出一瓶药。文凡见状赶紧从旁边的办公室里端出来一杯水。
程默把药丢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
“没事了，我好多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对了，你这是在那找的水，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程默指着杯子问。
还没等他说话。金老师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着文凡，再看了看程默手里的杯子，说：“渴坏了吧，再渴也不能抢水啊，我这刚倒的水还没到嘴边呢，你就给我端走了。”
程默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看着金老师嘴里微微发黄的牙齿，突然知道刚才的怪味是什么了，顿时感觉嘴里的怪味越发的浓烈了。
文凡把赶紧走过去把杯子还给他，连着鞠躬道，“金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快上课了，快回教室吧。”金老师拿着杯子走进了办公室。
文凡呼了一口气，转身看见程默的表情不太自然，感觉像是憋了一口气，要哭一样。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他连忙问道。
“文凡，你……”
“什么？”
“……没什么，要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
篮球场上，路鸣投了一颗球出去，撞在篮板上，整个篮板架子晃动着发出吱吱的声音。
“文凡，你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啊。”
“有吗？”文凡说着投了一个大三分，“进了。”
“今天那本数学公式是你写的吧。”
他开始有点惊讶，后来想到这家伙跟自己从小玩到大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是。”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字我都认不出来，那我白和你玩这么些年了。”
文凡没有说话，想着路鸣说的也对，这么些年了，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了，何况这些小事。
“文凡，你变了。”
“怎么了，你这是第二次这样说了，我变什么了？”文凡笑着说。
“你看你这个笑容，我可是从来没见你今天笑的这么多。你以前的笑容就跟别人欠你钱似的。”
“有吗？”
“你别不信，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文凡突然有点怔住了，他觉得自己从某点上好像是变了。他心里还记得那个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男孩。
是什么改变了他，他好像知道答案，却又不敢承认。
“文凡，想什么呢，王景川叫过去组队。”
“我有点不舒服，你去吧。”
“行吧，那我去了。”
他在篮球场边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拿起水一下子喝掉了半瓶。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和轻松，像是负重跑了很远的路，而在这一刻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他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离开。
他回头看着那里，笑了笑，那的确不算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