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银到底没从钱承祖那里打探到什么,又因为宁郡主的事情,有些话一时也没办法跟程锦儿细说。还有钱远泽一行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这里,又会停留多长时间,他决定去试试能不能见到钱将军,确定一下这些困扰他的问题。
只是他这次注定是失望而归,根本连钱远泽的人都没有见到,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更是一个也没有得到。
程金银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忧心,再次随同两个衙役一起踏上了回县衙的路。出村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之前见过的宋副将,见到他们还一脸笑意的打了招呼。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让程金银在三伏天里有一种浑身冷冰冰的感觉。
不过,他不会想到,等他回去之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在等着他--程家的浪子来啦!
程家的浪子说的是程家老二程金财,因为有一个武侠梦,从小就想着仗剑闯天涯,十二岁就跟着师父出去闯荡,到后来师父不想走了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他就自己又闯荡了这么多年。
至于这么多年闯荡的结果,其他的程金银暂时没看出来,就是这形容外表,如果不是那对程家兄妹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太过熟悉,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人是自己二弟的!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程金财一脸欢笑的看着自家大哥,一张好像几年没洗的乌七八糟的脸,配着一口亮丽耀眼的大白牙,让程金银一再怀疑,他这份表里不一究竟是如何保持的!
“大哥,有吃的吗?我饿了!”
好在程金银这次来去匆匆,也还没有有时间用饭。遂命人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午饭,期间又安排人带着程金财去洗漱、换衣。
看着程金财一副饿了几天、饭菜甚至来不及多咀嚼几口就咽下去的样子,程金银对他之所以会变成如此的样子有了几分好奇。不过眼下明显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一些,问题可以等到吃饱之后再问。
于是他也就不再多想,只拿起筷子一心一意的跟满桌的饭菜奋战。
等到桌上的饭菜被吃的七七八八之后,程金财摸着好久没有吃过饱饭的肚子,斜斜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明明吃的不比自己少多少,可怎么大哥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说说吧,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不小心而已!”程金财看起来有点心虚,眼神乱飘,说话有些遮掩。
他本来是个一(自)身(以)自(为)在(是)的侠客,可是前些日子与人打赌,不仅输光了身上的盘缠,还输了一个赌约,赌约的内容就是要做十天的乞丐。
所谓乞丐,当然也就不能住什么舒服的地方,他前几天晚上就只能找个避风的地儿窝着,白天再找个背阴的地儿呆着。好在现在天儿热,除了肚子饿之外,倒也没什么。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好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抱(好)打(管)不(闲)平(事)的心一上来,那是任他怎么按捺也压不下去。于是发动自己的关系网,一番明打听暗猜测之后,得知偶遇的一群人似和军队有关,去的方向正好有自家大哥的辖地,好像小妹也正好在那里,心里这么一琢磨一计较,随后就做乞丐装,一路跟了过来。
所以说,福王一行想要完全遮掩行踪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总有大大小小、正的邪的各种门道,能知道一行不算少的人的行踪,毕竟他们不可能绕开所有人行路。
可是以上这些理由,当然不可能说给程金银听,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程金银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多问。毕竟两人年岁相仿,都已经二十有余,有点什么不想与外人说道的事情,也正常。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打算在我这里住几天?”
得知程金财并没有什么具体打算,有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浮现出来。
“不是说小四来了你这里吗?怎么没有看见人?”
程金财怕继续说下去,在自家大哥面前泄露了什么,看到程金银主动花了话题,立马乐颠颠的接了下去。
他却不知道,他接的这一话题,却是正好合了程金银的意,因为他心里刚刚浮现的那个想法,正好和程锦儿有关。
“小四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里?什么时候回去的?”
程金财误以为大哥的意思是说程锦儿已经回家去了。他这几年虽说在外游荡的时间多,但是跟家里面一直通信不断,所以知道程锦儿来双泽县找大哥的事情。可是程锦儿什么时候回家的,他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程金银只得把程锦儿来这里的事情简略的解释了一遍,从她在路上发生的意外,再意外的到大寨村,并且因为什么理由暂时留在那里,都大致的说了一下。只是还没有讲到今天的事情,就有下属来报,说是有点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一下。
等他处理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得到了一个他想要却又觉得意外的消息:
“大哥安排个人带我去找小四吧,我要看着她。”
是的,程金财现在对程金银有些许不满,这些不满来自于程锦儿近期的遭遇,最主要还是因为,程金银竟然让她一个人住在那样一个陌生、偏僻、人员又复杂的村子里。只要一想到那样一个娇滴滴可人的妹妹,最近竟然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他就难受的不得了。
所以他决定,这次他要亲自看着她,除了睡觉、出恭,一步也不离开她的身边,要确保她的身心安全,等到她的身体好了,再亲自把她送回到父母身边。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他见到的程锦儿没有受苦、遭罪,反而和新姐妹玩的不亦乐乎,就连他想要寸步不离的守护,都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