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了？
我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像打翻了些什么，觉得既有些酸楚，又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小丫头在我心里一直是那种无头无脑之人，竟同秦无言同流合污了？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我安慰着自己。
安慰完了，又忍不住在想，秦无言不说别的，光是样貌就比我俊上不少。再远远看着他，气质也比我好上很多分，一身素衣更衬的他格外清秀儒雅。不知道他是干嘛的，真以为是哪家翩翩公子。
我在低头看看自己，为了这么份所谓的官职，穿成乞丐不说，还真被人当成乞丐。
哎。
叹了口气，该干嘛还得干嘛，转过头我又认真思索起来。
以前虽说我看人并不是太准，总是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常常后悔莫及。但这次我千真万确地肯定，这二人定是有些蹊跷，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于是，我悄悄跟上了，带着复杂的心情。
果然，一路走过去，这二人并无什么亲密的动作。我倒是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好卑鄙，暗自在背后思索些这个。
但走着走着，这条路同那小丫头家好像是相反的方向呀？我蹲在墙角，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一会儿，小丫头步伐不像一开始那些昂首阔步了，有些迟疑也慢了下来。而秦无言，也开始不像一开始那般和蔼的模样了。
气氛有点不对劲，我敏锐地察觉出来了。
秦无言开始拉扯她，她也开始后退挣扎，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
我的拳头也忍不住攥了起来。
但我告诉自己，还不能，还不能动。
眼瞅着他们拉扯到了一处拐角，我心里有个声音：
“快点。”
我立马紧随其后。
果然，几个蒙面人早就候在那里了，估计下一步就是打晕这小丫头给卖了，具体卖到哪儿，我不得而知。
她是真的犯傻，同我第一次见她一般傻。
我装作早就在等候他们一般，几个蒙面人被我唬住了。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我这手中一根棍儿。但我怕的是，秦无言一旦动手，他会不会玉石俱焚，杀了这小姑娘。
一番乱七八糟的打斗之后，这几个蒙面人自然是被我打趴。这不听话的丫头却自作聪明想逃跑把自己给摔晕了。局面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秦无言当然还是认出了我。
“好久不见呀，没想到你混成了这个模样。”他的语气有些戏谑。
我低着头不说话，又或者说是懒得同他说些什么道理。他不会明白我现在和他，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天地的人了。
他见我半天不出声，走近我，瞧着我看。我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却自己心虚得要死。
几个蒙面人被他挥手示意离去，现在这里就只剩我同他还有小姑娘这三人。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
“早知道你混成今天这样子，还不如当初和我走。”他拎了拎衣摆，坐了下来。
我摇摇头，掏出那块秘使的牌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定睛看了看，便笑了出来:“原来，你早就比我混的好多了，我还在这里笑你。”
“要不你别做这些事了，你一身武艺，大可以做些其他正义之事。”我苦心劝道。
他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怪异地看着我：“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义之事?”
我一时语塞，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走向我，字字逼人:“难道我一出生就是爱做这种事情吗?谁不想生在个富贵家庭，呱呱坠地就含着金汤匙?你的命倒好，没什么本事却谋了个这样的事儿，我呢?像只过街老鼠一般!”他越说越生气，一脚将自己脚边一块碎石踢得老远。
我安慰道:“你过上几年还可以再试试的，你还那么年轻，不要一时因小失大。”
说完顿觉得自己很是婆婆妈妈，像极了活菩萨。
他突然一个转身，表情很是狰狞地对我吼道:“再试试?我拿什么去试?!是!我上次是做了些手脚!是我不好!我从来也没有说想要否定这件事!可…可这该死的朝廷，竟罚我永生不可再参加武试!我!我……我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他说完我也很是震惊，我头一次听说在这种比试中做了手脚会有如此严重的惩罚。但……但这不是他从恶的理由!
他说完眼神恍惚，好像经历一场血雨腥风，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但无论他怎么说，这个小丫头我定是不会让他带走的。
无论于情，还是于理。
“反正你如何，今日我也不会放她走的。你若是一定要拦我，我定会跟你拼上条性命。”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反倒是不怒而笑，有些疯疯癫癫地指着我：“就你？你练上个几年都不如我！还敢在我面前说这些大话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凭狗屎运当个小官就开始颐指气使我来了？”
我觉得我已经无法说动他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行侠仗义，在月光下衣衫摆动的侠士了。又或许他一直都是个疯癫之人，只是我最初没有察觉罢了。
我虽不如他，但我一定要保护这个女孩。不为其他，只因为当初她那俏皮的模样，对我笑得促狭、得意的模样。
“秦无言，我今日以大内秘使的身份命令你，切勿乱伤害无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看了看小丫头，嘴角发出轻蔑的声音，一声不吭。而后又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看了看，抬头问道：
“你是喜欢她吧？”
我突然被他看破了心思，一时间想把头埋进地缝。
他很是得意自己看穿了我：“那这样吧，你给我挥上一剑，我便放了她，怎么样？”
他着实很有些变态，但我还是点点头。
为了她，我不怕。
秦无言果真抄起地上一把剑，毫不犹豫地对着我的胸口挥上一下。
鲜血一滴滴从衣服上渗出来，不一会儿衣服就红了。秦无言很是满意，扔下一句话便飘飘然走了。
“你凭什么的拥有这些？我不会让你快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