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初秋的下午,沿着卡萨区北郊的梧桐大道,我慢慢走向二中。
开学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9月1号开学以后,很快我就被新的生活所埋没,突如其来科目的增多,身边陌生的同学,学校新增加的条条规规,管理层和班主任的各种抽查,让我感到疲惫和不堪,甚至有些不堪负压。
有时候,下课的时候走到楼下,短暂的课间,在拐角处的小花坛无意中看到一丝清新的色彩。不知开放多久,孤独的红色小花,脆弱得好像不堪风吹,却依然坚强地活着,映照四处单调的生活。
但是这种美好只是一瞬间,下一节课马上就会到来。
晚上,从校门走出四处逐渐熄灯的学校,感到一天所有的重压猛地抬起来,依然走不稳路,轻松的片刻却想起了明日要面对的更多事情,自然而然变得沉重起来。
有时候,我也想着,要振作起来,但是在真正面对事情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胆怯,无助,懦弱。
走在黑暗中路灯下的梧桐道,地上的落叶渐渐多了起来,晚风吹过我的发丝,留下一种时间流逝的味道,体会到的一刻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于各种原因,开学第一个星期我们就临时休息了一天,以后的作息就变成了两周休息一次,而且是星期五中午才放学,比起之前在初中的时候,少放了半天多,内心虽然懂得高中要变得刻苦起来,但是还是如此地不情愿。
各个老师留下了或者鲜明或者平常的印象,班级里除了身边的几个同学和部分班委大部分人都完全不了解,也没有兴趣去结识。或许我现在的状态也让人感觉我不易接触,是个看起来就不愿意交流的人吧。无所谓,我只有有卜天继和王丰会两个朋友就够了。
就够了……
突然发现好像自己如此可怜,嘲讽般地笑了笑,然后鼻子一酸。
这次休息,卜天继和王丰会他们并没有和我们学校一样,我走过三中的校门,看着他们在夜色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让我想融入这样的大家庭。
这样的我认识大家,能够放心度过每一天,获得我的所需,熟悉而快乐的地方。
但这是不现实的,我应该做的是,好好学习,用课余的时间去实现我应该追求的目标,去变得更好,并不一定要和身边的人相识。
但是……这样想的话,大部分时间我只能在学校里,却不和身边的人相识,这不就像监狱一般?
这个没有卜天继和王丰会陪伴的第一个星期,让我感到些许难过,短暂的休息,我并不是很情愿去找普卡那,而是想多留在家里,感受一点能够得到的自由感。
姐姐在我开学的前一天离开去上了大学,踏上那辆开往远方的火车,我和爸妈在站台进站口看着她挥手向我们道别,妈妈说着到了地方一定要给我们回个电话,爸爸也说着把大学的照片发给我们看看,看着爸妈牵挂而欣慰的笑容,我有点于心不忍,我可以做到像姐姐那样长大吗?三年以后,我会不会变得成熟,让父母不再担心起来呢?
虽然爸妈不说,但是我感觉他们还是在担心我,甚至有时候无意间听到爸妈很难过地交流着担心我会不会有什么无法克服的心坎,夜晚,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爸妈的话语,泪不觉热热地划落脸庞两侧。
那天晚上,我还是在父母睡去以后,在月色下,跳跃穿过低矮的旧房建筑,在无人的金色麦地中进入森林公园外围。
月光下,轻轻跳跃在旧石壁上,看着微微因月色点亮的天,好像这种生活才给我真正活着的感觉,在没有灯光的老巷道,在月下微暗的麦地,在黑暗中幽静的森林里,我好像真正活着。
普卡那没有睡,一如既往,进入这个本只属于我的秘密基地,却感到有种之前没有的东西,填充着微凉的空间,孤独。有些人在这里来了又走,茉词,尚,我好像能看到他们和我一起坐在这里商讨着不知晓的未来,但是现在,只有空气中的孤独和冷清。
普卡那有些惊讶,但也比较自然笑着欢迎我到来,他在另一处私人研究室做着一系列smh与srens能量相关的实验,他说如果成功的话,他能提升一下srens能量到达smh的亲和度,也可以通过srens来辅助提升smh能量的活性值。他问着我现在过得如何,我不太自然地说着都还好,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客套是没有意义的,很快就道出了我现在内心的忧抑,厌倦,担忧。
普卡那笑着和我讲着,我现在的症状是多么的正常,他说着即使是我身边看着很开朗乐观的人,背后也会和我一样,感到青春中的迷茫,痛苦和忧伤呢。
和普卡那说着说着,我的内心矛盾逐渐瓦解着,变得好像越来越信任着普卡那,恨不得把内心中一切说出来,让他对我更加明明白白地理解。
也就是这种状态下,我想起,并打算提起那件事情。
“……普卡那,我之前……在和CJE军团交手的时候,有件事情我没说明白,就是当初和那个敌方的狙击手,那个女孩发生的事情……”
“……那你做了什么?”普卡那有些迟疑,问道。
接下来我的独白,让一时间四周冷淡的空气填充得更加密集。
“……普卡那……我……”
“李……没关系,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不是吗?你也深刻体会到了,造成的伤害会有多深,我们就此约定,这件事就此不再被人知晓,好吧?”
“我……”
“你可以做到的,对吧,就此告别过去的一切,开始你想要成为的人,想要拥有的人生吧,我相信你会变得更坚强和可靠。”
“我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相信你,对我坦诚相见,说明你已经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只是希望得到我的肯定对吧,你会变得更好的,李。”
“嗯,我会的。”
“对了,还有,不要把这些事情当成你不配得到什么的凭证,你可以去面对一切的美好,只要你想。”
有些出乎意料地,很平静而愉快地和普卡那约定好了要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天上的月色,好像如此清澈,广阔,遥远而又近在眼前,好像我在这神秘的夜空和月色下,做着童年里的梦一样。我轻轻地回到熟悉的家,适应了黑暗感的房间,感慨地躺在床上,思考着我可能变得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的清晨,不是很早的时间,阳光从窗外透过蒙尘的纱窗,洒在靠墙的书桌上。我在床上起身,想着灿烂的阳光下应该去做些什么,去不辜负这美好的一切。
吃过早饭后,我一个人沿着之前和卜天继走过的林子路慢慢悠悠地走着,看着两边浓密茂盛的树木和岸边还未荒黄的野草,上午的阳光并不强烈却热切地挥洒着浓墨重彩,让亮丽的景色更加幽美。
和爸妈好好地交流,说着哪怕一点去表达自己谢意的话,去想着成为更好的自己。
“妈妈,我去学校啦!”我背着书包和在整理教案的妈妈告别。
走过熟悉的巷道,看着每天都经历的景色,却让我看到了不同的色彩,就连街道拐角的枯枝是如此地熟悉,在下午的橙色阳光中投射着不一样的时间,天空的远边有一丝淡淡的蓝。
9月份初秋的下午,沿着卡萨区北郊的梧桐大道,我慢慢走向二中。
新的开始,9月的我,踏上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