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家老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并未有什么波澜。
林云深乖巧的跟着喊:“爷爷好~”内心却狠狠捏了一把汗,被惊的。
没办法,自从这爷俩一个要学西医一个拦不得之后就像在暗自赌气一般——你不来找老子也乐得清闲。就目前继承的那少得可怜的记忆里,关于这位‘爷爷’的印象更是模糊不清。得亏刚刚的表现并未让他们觉察不对,侥幸逃过一劫。
“哼,我看你是不情愿叫我这个爹!”老爷子还在气哼哼的挑刺,而自家老爹……好吧,只是低着头沉默挨训。
气氛一下子僵持住,林云深小脑瓜飞快的转呀转,得说点什么才行……
“爷爷饿不饿?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今天爸爸难得烧菜,可好吃啦!”
“……”自己父亲张张嘴刚想反驳,被云深暗暗拽着袖子使眼色,又闭了嘴,嗯,沉默是金!
“哼,老头子怕是没吃饭就饱了。”眼见的早清楚孙女一旁的小动作,嘴里虽犟着不肯让,好歹这个火是降下来了。又看看小丫头略显失落的深色,终是不忍,想了想又提议道:“丫头,你可有兴趣陪爷爷吃个饭?”
“可以嘛?”她虽这么问着,眼神还是悄咪咪的瞧老爹,见他没什么异议便装作开心的欢呼,“好呀!那我们去哪里!”
“嘿嘿,这个爷爷先跟你保密。”
待意识到老爷子‘吃饭’的真正用意之后,林云深只觉得好像被自家爷爷狠狠坑了一把。
“云深,你觉得这里怎样?”老爷子此时内心满是得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拐骗’孙女到老宅有什么不对,“这藏书阁可是存着我林家代代的行医……”
“爷爷,为什么这些本子都破破烂烂的?”
“咳咳咳……这个……这个也是无可奈何啊……”
“林家先祖的智慧结晶虽宝贵,只是寄予这薄薄的一页纸上总觉得太可惜。”云深随意的从书架中抽过一本翻开,“爷爷你看,再好的纸张也抵不过时间,如果藏书阁的看管环境稍有不慎,这些怕是又要遭罪!”
“唉……”孙女的一番话正是说到了林老爷的心坎里头,他又何尝不知呢?前半辈子为了立业顾不得这些,待想起来又拼命的搜罗,却抵不过木已成舟,后来费心设了这藏书阁,小心翼翼地存放起来,心里仍旧不踏实。他能顾得了这一时,后面呢?两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指望不上,下一代……嗯?
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翻着书的孙女身上,“丫头,那你有可解的想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就是费时费力一阵吧。”
“哦……那能说给爷爷听听?”没得自己想要的答复,老爷子略有些失落,旋听得有可解之法又欢喜起来。
“说起来挺简单的,把它录成文档,以信息的形式储存起来!”想了想,又很贴心的补充道:“爷爷,现在数字化的信息存储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录成之后的信息可以多次备份不怕丢失,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建立信息库,通过索引能很快的查到你要的笔记,简单说就是写几个病名、症状之类的关键字就可以了!”
“这……真的能实现?”尽管云深言之凿凿的理论让林慎蕲十分心动,可同时又有自己的考量,“云深啊……你看这毕竟是我们林家的藏书……”
“爷爷,我知道。”林云深很及时的打断,她看着老人,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与认真:“如果您是不放心,可以先从我们家里人用起。但是爷爷,您真觉得‘藏私’能弘扬我中医之道?”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林云深一直都懂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理论,也明白授业者那多多少少的一份私心。但她并不认同这种逻辑!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若是因为‘藏私’而故意糊弄学生,惑之不解未明矣!代代下来又怎能壮大?又怎不没落?
“爷爷,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若他人学不会即便摊在他眼前也不过是张废纸,若是学得会,又何尝不是个可塑之才,您说呢?”云深想继续给老爷子下狠药,治一治这些个老古董的死脑筋,却不防被他一抓双手——
“丫头,和爷爷学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