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黑的总是极快。
眼瞅着出家门时不过才四点过半的样子,路上转几圈的功夫便完全暗沉下来,夜风夹杂着几丝透骨的寒,让云深不由得紧了紧外套。
既然母亲那边算是开解了,那是不是也该向父亲说清楚状况呢?
——只是,该怎么开口?
站在院长室门前的林云深沉默了,然而在欲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无处安放之时,门突然开了。
“云深?”林父显然对来者有些微微惊讶,但很快又复往常,“正好,我这里也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进来吧。”
林云深默默垂着头进了房间,满脑子都是斟酌着如何开口,全然不知林父在絮絮念些什么。
“……云深、云深?”
“啊?”
“……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些,你可同意?”看着某人一脸茫然样,林父不由无奈的叹口气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听进去没有……
“额……没、没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地,林云深立马答道,末了还不忘狗腿的补一句:“只要是父亲安排的,我都没问题!”
今天求生欲也是满满呢~
总之是父女俩牛头不对马嘴的闲聊了一遭,到头林云深还没意识自己胡乱答应了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在她不曾知道的地方,某个巨型电子屏无声闪熄了一下,是弹出的信息窗,内容这样写道
——检测到世界线变动
林云深再踏出医院时,手机屏上的时间明晃晃的显示19:47。
在院长室磨蹭了近一个小时,她还是没能抓住机会开口。
不过转念想想也没必要急于一时,以后多的是大把时间,慢慢来。
又是阵阵冷风吹过,云深再次紧了紧身上大衣,长长呼出口气,抬头望天。
所以今晚吃什么?
入夜的风吹的是越发急了,云深也不想白遭这个罪,在附近匆匆寻了个看起来冒热气的店面就往里钻,坐定细瞧菜单才发现竟是找了个面馆。
比起汤食来更偏向米饭,大概是云深身为南方人根深蒂固的概念,不过也总比没有的好。林云深闭着眼睛在菜单上点芝麻,看到菜名又乐了。
点芝麻点到的菜是阳春面,这道菜名本身并没有什么,只不过脑海里立马蹦出了小学的某篇课文。
题目就叫做《一碗阳春面》。林云深还记得当时在课上和乔初阳偷偷讨论三人一碗面能否吃饱的可行性,争辩到后来过于激烈以至于被双双“请”出教室罚站的惨痛经历。
可真是碗罪孽深重的阳春面啊。云深嘴角还挂着笑,遥遥朝柜台招招手
“老板,一碗阳春面~”
“——好嘞!”
门外不知从何处飘来歌声,咿咿呀呀的似是在吟诵着什么,隔着厚厚的门帘听起来像在云里雾中并不真切
……
/道に咲く花が風に踊るように,心は今でも揺らり/
/君の面影浮かべる,形あるものは消えゆく,だけど読みたくない/
/人の夢「儚い」と,この暗い世界で/
/この冷たい人波で,まだ何か見つけられるは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