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张水儿和二伯一起去了村头老根叔家。
因为盖房子需要新木材,而二伯说老根叔家不仅卖木材料,同时他家也卖砖头,在几个村也是出了名的。
老根叔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平犹于染上恶疾,致使双腿瘫痪,终年坐在一张轮椅上,只能干些写字记账的活。小儿子张冶则是随着父亲做生意,走南闯北,俨然成了一把老手。
“二伯,你去买木材砖头为啥还要拉上我,一个人就好了,昨儿个一整晚我都没睡好,困死了”张水儿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两眼无神,眼圈下方黑的吓人。
“嗯?…你为什么没睡好,不应该呀,平时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吗?”
张水儿眼角抽抽,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她喜欢睡觉没错,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错,结果让他说出来,她怎么就不爱听呢!不由多瞄了二伯一眼催促到。
“你管我,事真多,快些买东西回去,我还要补觉。”
二伯无奈,只好闭嘴不在说话。
老根叔家并不是很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根叔,在家吗?”二伯张力信在门外朝门里喊到,喊完以后里面立即传来了回声。
“在呢,啥事?”正在工房刨木须的张老根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叫自己,于是立马停下手里的活,拿起搭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走出去了。
“谁啊?”拉开门,见门外站着两人。“原来是力信啊,找老根叔啥事?”
“根叔,我们是来买木材和砖头,根叔不会不欢迎吧!”二伯开玩笑到,
“呵呵,瞧你说的,有生意上门当然欢迎了,来来来,快进来,别站着了,天怪冷的,阿平,快到些茶水,有客来了。”张老根对着大儿子张平喊到。
此时正低头算着账本的张平,听到父亲叫自己,“有客来了”,于是推着轮椅转到大堂,倒好茶水,等着客人的到来。
“来来,快坐快坐,喝点热茶,暖暖”张老根热情招呼着张水儿他们坐下,“不知你们需要多少木材和砖头?”
“自己看”张水儿掏出怀里她画的那张图纸,递给张老根。
“这…图纸到还是头一次见着,不过信息确实标的十分清楚”张平摊开图纸在桌上,仔细端量。
“确实不错,不过…力信呀,你要知道想要盖这么大幢房子,这一下来可要花不少钱啊!”张老根一手摸着下巴的胡茬,一手撑在大腿上,端坐在桌子的另一方。
“呵呵,其实这都是我这侄女的主意,最近赚了些钱,就想重新盖房,免得遇着个暴雨什么的,估计……”
“你侄女?张水儿?两人的视线齐齐转向一身白色男装的张水儿”看来大家说的是真的,你侄女改过自新了!张老根说着与张平互相看了眼,看来这张水儿真变了。
“呵,你们也真搞笑啊,居然当着本人的面儿说本人”张水儿唇角微微上翘,眼里毫无笑意,缓缓摇晃手里的茶杯,一脸玩味。
“哈哈,是老根叔的错,老根叔的错,”张老根讪讪的笑了笑,心里不知为何被盯的毛毛的,默不作声地移开了一点视线。暗灰色的桌布下,一双腿情不自禁的抖起来,幸好旁边没人,又有桌布挡着,不然别人看见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张水儿细眼微垂,那一抹玩味的笑依旧挂着,微微的抖动从桌面的地上气流传来,呵,也是不禁吓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张平率先打破沉默,“呵呵,让你们见笑了,张平在此抱歉了”,一副文质彬彬。“照这个图纸看来,我大致估略了下,至少需要三百根木材,梁木一百,横木一百一十,柱子九十,然后十屯红砖,算算下来也得要一百两银子。”
张平说完,直直看着张水儿他们,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在眼里。张力信眼皮跳了跳,到是张水儿在听到一百两银子是动也不动,难道是吓着了?
张水儿只关心一个问题,“几时可以拿东西?”钱不是问题,她那还有几百两,就算没有,她也有法子弄到。
“今日。而且……恰好有囤货,不出意外,下午就可以请人送过去”张老根说到。
“我要今日必须送到,这是五十两,送到再来找我拿剩余的钱”说罢,直接起身出门走了,不想多滞留半刻。
张力信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脸皮薄,见此也很无奈,只能说声抱歉就跑出去追张水儿了,徒留张老根父子俩呆呆看着桌子上那一堆银子,久久不能回神。
风声呼呼,卷着落叶不知道飘向何方,远方青山此时也染上黄色,倒映在有点灰蒙蒙的蓝天上,偶尔飘过几朵孤零零的云。
这天越来越冷了,张水儿搓搓手,走在回家的的路上,身后哪里还有二伯的半点身影。其实她让二伯去找会盖房子的那几家人了,她实在不想多动,肚子也饿了,就想回家吃些东西,做些准备,顺便去村长那拿文契,明日就要开始挖土盖房了。
张水儿刚到村长家,就碰到了张玲,所谓冤家路窄,就是这样吧!
“哟,这不是张水儿嘛,闲逛都逛到我家了,怎么着?又想着哪家汉子了?”张玲一见张水儿,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满嘴酸话,平时装的安静霎时破裂。
“果真走哪都能听见狗叫,真是可惜你这人身了,我看那老阎王是不是眼神不好,投狗胎的怎么投成人了,失职,失职!”
“张水儿,我看你才是吧,就你这样,没被赶出村子就是你家主坟八辈儿烧高香了,哼,告诉你,要想拿文契,门都没有”她就是看不惯张水儿这幅嘴脸,还说变了,她看,依然贱到骨头里,“呸”一声,朝着张水儿就吐口水。
张水儿轻松躲过,“呵,我就是来拿文契的,既然你说门都没有,那还要这门干什么”说着就只见一道残影闪过,张玲她家的门已经碎成渣子,静静地躺在院子里。
还没反应过来的张玲,睁大眼愣愣的站在那,看着满地残渣,微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耳边传来一阵阵似魔音的话语。
“告诉你,最好别惹我,村长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我说一句话,你爹的位置随时可以让别人坐”张水儿贴着张玲耳朵说,眼里的冷意仿佛要将人冻住,“呵!”
之后,张水儿拿了文契就回家了。张玲则是跑到了她爹那,将张水儿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张显书听了之后,气的怒拍桌子,“这张水儿真是胆子大啊,居然都不把我这个村长放眼里,看来,不给她点颜色,她就不知道我这个村长的威严”
“就是,爹,一定要给她颜色瞧瞧,好好教训教训,不然她还是会不把爹你这个村长放眼里的”
“哼,玲儿所言极是,不过……得想个法子”张显书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给张水儿些教训,就听见女儿突然说。
“爹,我们这样…………”
“哈哈,还是玲儿聪明,这招好啊,哈哈哈…”
屋里的光线有些许灰暗,张玲站在阴暗里,光打在她的半边脸上,那眼里充满了算计和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