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的数学作业写完没有啊,我有个题好像不太会。”
婉儿突然间问到这个问题,把正在沉思的宇流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可能是在高高的陡峭的悬崖有一种使人凝神闭目的功能吧!
老杜曾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其实现在看来根本不必要等上顶峰,在顶峰之下的某些地方也是可以观赏到众山小的奇观的。就像一步步的攀爬上房顶,到了房顶的倾斜不平的琉璃瓦上的时候反而会硌脚站不稳,如果能够巧妙的停留在阳台上,风景也会像画卷一样展开。
设想一下在高峰的旁侧有一个类似于阳台的巨石,可以慢慢悠悠的躺坐在布满历史风化已久的石头上面,回首时有高峰,不会感到空旷得没有指引的方向,俯视前方的时候还会感受到一步凌尘的快意,这样其实真正的是很难找的,群山万壑,连绵逶迤,一个这样的支撑身体的石头是珍贵的,就好比是人海,唯一的哪一个或者几个就隐藏其中,找得到就是观景台,找不到风景就变得单调。
“你说的是直角坐标的那个题吗,那个题其实需要用点的坐标去表示另外一个点的,知道了这个就不难了,直接另外引入未知数的话就解不出来了。”宇流手里面的小草枯萎了一大半了。
“哦,就是你在做题的时候为什么就知道利用点找点呢?”
婉儿疑惑的问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其实对于天资聪颖的婉儿来说,理解一个问题的解法是没有阻碍的,中心的还是怎样像宇流那样可以抓到问题的根源,也就是说不走弯路。“
“额,这个怎么说好啊,其实我更多的时候是靠的感觉,只要我觉得是这样的,就会按照这个思路去理解和操作。“
宇流耐心的讲述着自己的做法,平铺直叙的语言没有任何修饰的语调,这就是理性的推理吧,只是追求因果和关系的成立,不像文学那样拐弯抹角,含糊不清,当然,不是说文学和理学有本质的区别,真正的区别是不存在的,因为对于绝得大多数的人来说,文学和理学都只是生命的车站,到了目的站的时候自然就会下车,等到离开这个车站很远的时候,也就是没有区别的时候。
“啊,是不是我要像你一样思考才可以啊,我自己老是解不出这种压轴题!”婉儿很羡慕宇流能做出难题,特别是自己这个学习委员都解不出的难题。
婉儿的衣领是翻领的样式,一张标志的脸蛋就更加楚楚动人,一张窄小又饱满的小脸,从额头到太阳穴,下颚一直到下巴,线条都十分流畅。大大的眼睛,窄而挺的鼻子,略微丰厚微翘的双唇,人们常说嘴巴小的人笑起来会偏拘谨,也经常笑不开,而婉儿小的时候则轻松治愈,当她抿嘴微笑和张开嘴大笑时,改变的只有下庭的形状,苹果肌的最高点移动得都不太明显,并且上唇平直,下唇弧线美丽。当然,婉儿的眼睛大的,但是眼皮很窄的,眼距也很宽,眼角很尖。
宇流蛮不好意思的看了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婉儿,婉儿的求知的好奇心很大的,这优秀的品质让全班的师生都佩服。
“额,这个不一定吧,陈老师上语文课时不是说过吗,世界上没有两片纹理完全相同的叶子,同样的每个人的学习方法也是不一样的,况且你这样冰雪聪明,我的方法可能不够高级了!哈哈“
宇流看着远方的山峦的轮廓线,隐隐的有了惨白的痕迹。
婉儿没有再说了,宇流也没有作声。
这是日落的声音,听,钟铃的滴答滴答,江水的扑通扑通。
自行车轮毂轻快的旋转,小孩的玻璃珠清脆的碰撞一下,卖报老大爷的手杖咚咚探地,这个城市已经在等待了,等待一个新的颜色降临,期待着崭新的光芒可以来到,自然的力量多么的巨大,可以催使着花坛的蜗牛缩回卷曲的壳,让调皮的家猫早点盘坐在窗台上,因为夜幕就要来临了。
夜的到来时最有仪式感的,比起太阳的升起。
也就是说人们期待黑暗的心情比渴望光明的心愿更加浓烈,世界终将是光明的,但是我们依然对黑夜的感情分毫不减!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夜就是天使!
殷红的光圈像一个极其扁平的没有边界的无限宏大的影幕,阔远的山的像水墨画一样的黑水印的起伏着微微凸起的波纹,这样若隐若现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穿着薄衫的女子站在恰好关下房间里的灯的瞬间所拍摄出的映像,微微凸起的胸脯在摄影师从旁侧大约三十度的距离四五米左右的位置准确的按下快门,一瞬间的留影就此变为灰暗交织的光之流影,人们的视觉也不断努力的想要去破除迷雾一般的,只为窥探到早已丰满的胸脯。
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红的不够彻底,白的比例不足,橙的过于压抑,金的流于浅俗,黑的几乎没有,紫的倒还可观。但是都不够准确,因为光的颜色在剧烈的变化,光的成分在激烈的斗争,光的角度在旋转。
哦,观看日落的人们得多努力啊,每一毫秒都需要集中精力,流光溢彩远远不足以表达巷口戴着大墨镜的老爷爷的心情,光飞掠过黑的深沉的镜'片,从眼镜的边框靠近压鼻的支点处,竟折射出密密麻麻的七彩的光迹。
婉儿睁大了弧线得完美的双眸,眼皮上几丝铅墨色的纹痕滞缓的舒展着,远方的光在方而圆橢的脸上留下精美的图案,高挺的鼻梁遮挡了一束淘气的轨迹,反而留给脸窝处一些极致的朦胧阴影。
“哦,是金灿灿的落日!”宇流的白色的衬衣已经被完全渲染了,不是一件白白的衣服丢近乎残忍的红得彻底的大染缸里面,这样沾染而来的红色没有生气,不能透露出生命的纯色,颜料虽然也是用许许多多的植物的色素制作而成的,那也只是曾经可怜的生命的遗物,和万线穿针的富有启迪的落日光线来说就是闹市和枯冢,永远隔着千年的时空,枯冢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昔日的喧嚣的闹市。
“啊,是啊,真的好美啊,我喜欢这样的景象,我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想法从我的心底浮现,可是我没有办法不找到它。”婉儿稍微回过头转向宇流,金灿灿的白的光线在脸庞变幻。
“你感受到了什么啊,是一种特殊的喜悦吗,就是平时一般不容易出现的!”宇流自己也有这样的难以捉摸的喜悦,但是脑海只知道激动高兴,不再运转其他的部位了。
“可能不能说是喜悦吧,高兴的话应该不会有点隐隐的触动我的思绪。“
“难道不是喜悦吗?我一看见这样宏伟的壮观的红彤彤的落日就心潮不已,就像是从亿万光年之外传来的宇宙的旷音响彻在耳际,神秘的面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宇流几乎是要用演员表演的用力的展现着自己的心情,海阔山遥,波涛浪涌,旷世的想象其实也不为过,或许每一个少年的心中都一个旷古亘远的渴望,渴望可以成为小狮子辛巴,历经磨难最终成为伟大的万兽之王。
“不,我觉得我现在有点伤心了,不知道是很久没有看到落日了,太阳就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了,她像母亲一样陪伴着我们的白昼时光,我不知道这样的离去会不会太残忍,即使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她也还在散发最美丽的霞衣彩帔,到了晚上也不要害怕。”
婉儿深深的低下了头,此时落日已经隐却了一半的圆弧,原本模糊的山线原来是弯曲的,不像地平线那样笔直。
“或许你不该看晚霞的,太美丽了,我们根本就无法理解美丽背后的故事,但是你比我更加懂得了美丽的真谛,所以你才会感到惋惜!”
宇流手里面的小草的最后一点清脆的茎干也变得黑沉了,索性丢下了山崖,用力的一扔,修长的手臂在慢慢冰冷的巨石上闪现过健康的富有力量的手臂的倒影,虽然是看不到经脉的鼓起,不过就算是倒影也具有了原本事物的神气,不改核心的内容。
“那你不会惋惜吗,她就要离开我们一阵子了。”婉儿急切的想知道宇流的内心的感受,说话也变得急促。
“有一点吧,但是总不至于难过,就感觉离开始终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但是也不要伤心了,要不然伤心的东西就太多了,我们的心怎么能一直去感怀琐事呢,这都是一贯的伎俩,总会有人利用感情来哄骗别人的真感情。“
“这就是情感的脆弱的地方吧,要不然千奇百怪的哭泣和眼泪,并不是所有的眼泪都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产生的,无病呻吟也不是没有,心的缺失就是情感影响的,很多眼泪都是为了情感准备的。”
宇流双手后撑在巨石的平滑的一处这样手就不会被被其他凹凸不平的或者是碎石所磕着。
“啊!”婉儿突然笑了一下,清脆的声音有些沉,悲伤的情感不只是影响泪水,还侵染这人体的每一个部位。
“泪水为情感准备的,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啊,怎么就是准备的呢?“
婉儿苦思冥想着,饱满的眸子轻微的转动着,显然是在集中精力让脑神经联系在一起。转了小九十度,“是不是就是背包旁侧的纱网袋里装着的仔细的卷收好的雨伞啊,背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到了下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遮雨,哦,还有太阳很大的时候遮阳。“婉儿快乐得像一只早晨刚出笼的小鸟一样,快乐的在林间扑哧着露水沾湿的羽毛。
“哈哈,也是吧,说你冰雪聪明,准没错。”
宇流没有再继续说着情感的话题了,其实他自己都不到为什么能够说出有关情感的任何言论,但是还是不自觉的说了出来,难道就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吗?所以在自己无法理解的情况下,情感的问题是不能自圆其说的。
“天要黑了,宇流。“婉儿抬起头来,染红半边天的远山的地方已经看不怎么清楚了,有重新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凉爽的清风拂过巨石后面的茂盛的灌木丛,携卷走最后的热量,不留下最后一片云彩。
回过头来看山顶高高的峰头,就连最高的地方上的那根最高的不只是什么名字的树也看不到了,看来落日带走了她。
不光是风儿在飞舞,就连眼下的万家灯火也开始游动,一条大道一条大道的游弋,最后不知消失在哪个街道,因为所有的地区都被灯光湿润。
还剩下的是没有住房的小小的小山丘,在这芷江的最高峰观看着渺小的山城,知道了当真是没有一座城市是不可以一望而尽的。
芷江河像一条闪烁的遥远的星系,成千上万的恒星聚集在一起,用太空望远镜看起来的样子。
“好美啊,这山城!”由于夕阳已经沉了下去,所以已经没有过于类似于金色这样的红彤彤的颜色的高尚得无法直视的光了,只是一些温和平凡的闪烁着的灯光带,并不引人惊奇。
“嗯,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怎么样,是不是像坐船到了星空里一样。“宇流蹭了一下地面,然后坐的位置和婉儿几乎挨在一起了,今晚的风有点大啊,吹得皮肤冷飕飕的!
“哇,你这样说的话我还真的就有点那种奇妙的感觉了,你是怎样的天真啊,才可以有这样的比喻!!!!”婉儿的及肩的发丝窸窸松松的,一阵横冲直撞的风吹着一缕清香的发梢沾到宇流的眼睛上,宇流难为情的拨掉,轻轻地移动着大拇指和食指按压的发丝,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平安的回到婉儿的肩上。
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是窘迫的,婉儿细细的手臂和柔软的咯吱窝那里啊,可不是要用手去的地方吧,所以手指停留了一会,在两个人的肩膀的中间,宇流不好意思的看了婉儿微红的苹果肌微微的紧锁了,但是婉儿没有扭头看宇流,安静地保持着原来的看着山下景物的方位,宇流更无法判断该怎么办了,停留的时间越长,心里翻滚的程度就越激烈。
可能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无形的界限吧,一缕发丝也可以让两个人纠结不已,情感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
当初的坚持现已令你很怀疑
很怀疑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
苦恋几多次悉心栽种全力灌注
所得竟不如别个后辈收成时
这一次你真的很介意
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
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
在每个人的平行的世界里,相遇是时空扭曲的结果,要接近光速的努力才可以换来一次两个人同时的时空扭曲,相遇的人还会在相遇,迷失的人却不会再迷失。
“哎,你怎么捏着我的头发不放手啊,真讨厌。”
“我、我没有。”
“那你手里的是你的头发吗?”
“不、不是。“
“哦,那是谁的啊!”
“你的、你的吧!!“
“哦,我的。”
天空它像什么
爱情就像什么
几朵云在阴天忘了该往哪儿走
思念和寂寞
被吹进了左耳
也许我记不住可是也忘不掉那时候
那种秘密的快乐
........
灯火千盏风摇窗,渔岸万顷雨打船。
星斗漫天月西悬,磐石铺地林西斜。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我小时候经常在奶奶的怀里数星星,那时候的天空不一样了!”宇流躺在巨石上,这时候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地面的灰尘,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行为的白日里的束缚,只需要静下心来安静地仰望星空。
“怎么不一样了啊,难道天空分成了好几个部分么,在你家的那边和这里的不属于同一块吗?”宇流打趣地说着,双手枕在背包上,这时候的背包就是再适合不过的枕头了。
婉儿还是抱着双腿,身子微微的紧缩,这样的春季的傍晚,天气有时真的是琢磨不透的有点凉。
“就是感觉不同地方的月亮看起来就是有些不一样,我觉得这里的月亮是在山的后面的,好像小孩躲在大人的后面一样的害羞。”婉儿饶有兴致的回忆着两个地方的月亮,嘴角不禁为这种美妙的差异感到喜悦,发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秘密,显然是值得自豪的。
婉儿仰起头的样子真的迷人,一股曼妙的情愫在婉儿的美妙的眼神里升腾出来,晶莹剔透的黑眼球仿佛渲染上了宝石一样的蓝色,宇流看着婉儿的眼睛,硕大手掌摊开让挺直的后脑勺依靠,隔着婉儿的眼睛可以看到月亮的镜像,再移开视线看着月亮,一轮未圆的差一点点棱角的晕黄的月亮高悬在头顶的黑幕群星璀璨的宇际,抬头就可以看见,月亮就在我们的头顶,星空也是璀璨的近乎神圣,不知道星星的家在哪里啊,真希望可以搭载宇宙飞船去一一造访一下。
“宇流,就这样吗?回家吧。”婉儿侧过头来看着表情深邃的宇流横躺在巨石上。
“嗯、嗯、”
宇流的心思还没有回到回家上来,他在数星星吗,太多了,星星,数也数不完。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流逝,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宇流好像打鼾一样的发出了声响,原来是数着星星慢慢的数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颗了,突然发出要到一万的声音,感觉不可思议,其实到底有没有数到一万颗呢?不得而知。
风儿凉爽极了,不是寒冷;树林整齐极了,不是阴森。
灯火绚烂,流水潺潺,船桨摇曳,神情忽张。
“今晚月色真美啊。”
“今晚月色真美啊。”
“啊,今晚月色真美啊,婉儿。”